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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這個時間,家里書房沒人,也沒想到要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書房黑漆漆的,她摸了摸墻上的開關(guān),燈亮,屋子一片明亮。 周思容正對她而坐。 面目冷峻。 周嘉容沒來由得嚇了一跳,摸著胸口:“媽,您在書房怎么不開心燈?!?/br> 她一邊說著,一邊呼了幾口氣,找到放資料的柜子。 翻到自己想要的文件夾,她松了口氣。 可眼下又有些納悶,自從自己進來到現(xiàn)在,周思容什么話都沒說,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 周嘉容把資料擱在一旁,走到母親身旁,仔細地觀察了一會,突然瞧見母親手里拿著一張紙,她想也沒想,附身拿過。 待看完紙上的內(nèi)容,她狐疑:“誰寫的?” 這時候,周思容好似反應(yīng)過來,她抹了把臉:“陽陽?!?/br> “什么?”周嘉容沒聽清,又問了一遍,“誰寫的?” “陽陽,周陽寫的。”周思容的聲音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周嘉容再次看了眼紙上的內(nèi)容,又看看母親,平時溫雅細致的一個人,這會倒是失態(tài)得很。 她莫名有些不安。 “怎么了?”她問,“這紙上的內(nèi)容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周思容起身,拿過紙,折好,反問:“你下午有事嗎?” 周嘉容抄起一旁的文件夾:“要談個項目?!?/br> 周思容點了點頭:“下周空出一周時間,我有事找你?!?/br> 說完,她走出書房。 兩天后,周嘉容找到母親:“什么事?您說吧,我把工作都往后推了。” 周思容收起手里的冊子:“你最近在忙楊家那邊的事?” 周嘉容兩手交叉在胸前,笑道:“怎么,那邊來找您告狀了?” “見好就收,趕盡殺絕你父親那邊也不好做?!?/br> “我會把握好分寸的,您放心。” 聊完工作上的事,周思容問:“風(fēng)林把陽陽帶到家里的那段時間,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br> “說什么?”周嘉容感到奇怪,“風(fēng)林就說把陽陽的戶口挪到我名下,其余的什么都沒有說?!?/br> “什么都沒說?” “沒啊,能說什么,陽陽當(dāng)時的情況,家里人不是都一清二楚嗎?怎么,您懷疑風(fēng)林瞞了您什么?” 周思容看了她幾眼,“風(fēng)林知道的不多?!?/br> “什么意思?” 周思容握了握拳頭,良久說:“這件事不能讓風(fēng)林知道,家里其他人也不行?!?/br> 母親少有這么嚴肅的時候,周嘉容的心不禁跟著提了起來:“您說?!?/br> 寂靜的書房里,周思容輕聲地說了一句話。 周嘉容聽后,整個人陷進沙發(fā)里。 過了會,“誰跟您說的?” 周思容睜了睜眼:“陽陽親口跟我說的?!?/br> “陽陽?” “對?!?/br> “之前你看過的那張紙是小林拿來給我的,過后我問了陽陽,她哭了很久,才跟我說出了實情。” 周嘉容不可置信:“怎么會?周季安當(dāng)時知道這件事嗎?” “如果她知道,風(fēng)林能查不到這件事?” “陽陽瞞了她?” 周嘉容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怎么會?怎么可能?” 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對,“陽陽為什么不告訴周季安?她當(dāng)時那么小……” 周思容嘆了口氣:“你知道農(nóng)村那邊的人遇到這種事一般會怎么處理嗎?” “怎么處理?” 周思容笑了下:“受害的女生會嫁給施害者?!?/br> 周嘉容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們瘋了嗎?腦子糊透了?” “你沒聽錯,”周思容按了按眉,“陽陽告訴我,當(dāng)時事情發(fā)生前的一個月,村里就發(fā)生過同樣的事件,最后受害的女生嫁給了男生?!?/br> 周嘉容聽后氣得不輕:“都瘋了,女生家的父母也愿意?” “一個女生遭遇這樣的事情,事后會被蕩/婦羞辱,村里的人會對她指指點點,連帶她的家人也會被人說閑話,在當(dāng)?shù)貛缀鯖]有臉面生存?!?/br> 周嘉容冷靜了一會,在書房里踱步,走了幾圈,她問母親:“報警嗎?” “不行?!敝芩既萘⒓捶穸ǎ皶r隔多年,我們沒有證據(jù),我也不贊同周陽面臨二次傷害。而且……” “而且什么?” 周思容閉上眼:“當(dāng)時男生也是未成年?!?/br> 周嘉容眼眶一紅:“畜生。” 周思容隨后又說:“周陽不是過去的趙梨清了,如果她還是趙梨清,周季安也在,我會尊重周季安的意思,是要報警還是要怎么解決我都沒意見。但是現(xiàn)在周季安不在了,周陽已經(jīng)開始新的生活,她不能與過去沾上任何關(guān)系,我也決不會讓她再回到那個地方?!?/br> 周嘉容顫著聲問:“您要怎么做?” 周思容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到書桌旁,拉開抽屜拿出一份資料袋,遞給她。 周嘉容半是疑惑地接過資料袋,繞開繩子,取出里面的紙張。 她快速看完,接連眨了幾次眼。 “他現(xiàn)在在哪?”她收起紙張,放進檔案袋。 “他親戚家附近的山上?!?/br> “那報警嗎?詐騙犯在逃,牽涉的金額又那么大,夠他進去蹲十年八年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