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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不厚道,也不是為人臣子該有的作態(tài)。 可沒辦法,誰叫那人姓阮?是以,他與皇帝,并非表面上的和好如初,內(nèi)里……還是情敵。 他望著夜空興嘆一聲,心胸開闊自在,輕聲說道:“皇上既已歸來,想必這宮里也用不上我了。還勞煩大將軍回頭替我跟皇上請上兩個月的假期。” 尉遲將軍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就算是養(yǎng)傷,也不用兩個月這么久吧!” 司君墨撫了撫被夜風吹亂的鬢發(fā),輕笑一聲,有些無奈,“將軍莫要忘記,我孤家寡人這么久,也是需要去追求心中所愛,從而成家立室的啊。” “?。?!”知曉內(nèi)情的尉遲將軍震驚當場,抖著嘴唇說:“你好大的膽子?。 ?/br> 當真敢跟皇帝搶女人! 再瞧他一臉泰然安定,不見半點畏懼,可見這趟南下,他是去定了。 尉遲將軍卻說不出阻攔的話,全因皇上明說要放棄那女子,是以誰誰去追求她,想必他也是不管的了。 待把司君墨送回府上,尉遲將軍回宮復命,入了御書房,瞅著明燈下年輕帝王認真專注、查閱奏章的臉,想要稟報他、丞相告假兩月,正要南下尋愛的話便堵在喉嚨里,吐不出來了。 罷了,還記得他說過,從此以后,不要再提起關(guān)于那人的半點消息。 那么,還是不告訴他了,免得又給他添了堵,壞了他的心情。 周明恪任他在那兒站著,當成空氣視而不見,專注盯著眼前的五洲大地圖。 還有一個臨海的城池,名曰西礁,是最后一塊尚未踏足和征服的國土。 目光從羊皮卷上移開,連夜召開軍會。 五日內(nèi)整軍出發(fā)西礁,集齊收服五洲。萬千將士齊齊聽命,私下則抱怨,年都還沒過去,就這樣急促開戰(zhàn),好不容易回鄉(xiāng)與親人團聚的將士們十分不滿。 ……周明恪卻不全是為了成全自己的野心。 待在宮里靜坐著,他會胡思亂想??谏险f的平靜淡定,走的時候灑脫從容,可一閑下來,腦海里卻是那女子的音容笑貌,她哄騙自己的花言巧語。 原來這落寞難受的感覺,名曰失戀。 只有出兵作戰(zhàn),在外征伐,心再不會感到失落。 第66章 周明恪出征那天, 沒有多少人為他餞行。 朝中人心渙然,忠心無多, 只怕是巴不得皇帝趕緊走, 好在宮中肆無忌憚地興風作浪。 太后對此很是擔憂, “明知后果,也還要執(zhí)意如此么?” 周明恪很淡然,“無需擔心。” 想來, 還是因為某些人曾經(jīng)對他的提示和警醒, 他有所防備。 是以, 在出兵西礁時,順便把周子言給帶上了。如果他當真是反黨中的領(lǐng)頭者,那么只要把他一并帶走,那些反黨失了首領(lǐng),還能翻出什么花樣來? 他的丞相算是不管事了, 直接休假兩個月,周明恪也不問他原因,頭也不抬地批準了。 是以,這次出征, 尉遲將軍就被留了下來, 鎮(zhèn)守宮城。 那廂周子言百般推諉, 不肯跟皇兄去西礁打仗, 面上做出一副膽小如鼠,貪生怕死的模樣,看得一旁的元帥將軍們怒不可遏, 若非顧忌他是皇室貴胄,早就一腳踹上去,踹死這個沒骨頭的軟腳蝦爛東西。 反正是被侮辱慣了,周子言并不在意他們鄙視嫌惡的目光,依然兢兢業(yè)業(yè)地扮演他的庸人角色。 他不確定周明恪是否知道了他,否則為何要在這時把他帶離皇宮。 說來矛盾,皇宮那個地方,是他所有痛苦和仇恨的根源地,同時卻又是庇護著他,讓他感到安全的搖籃。 縱使都是些難堪的回憶,但不可否認,他已經(jīng)在那深深扎根,在那里熟練地培植了屬于自己的勢力。他宛如一尾弱魚,只有待在那片海洋里,他便能自如自在地發(fā)揮自己的能力和作用,暗中cao控一切,恍若站在權(quán)勢巔峰的龍王。 可是,一旦把他揪出海面,將他從熟悉入骨的宮里拖出來,羽翼未豐的他,根本難敵周遭的人。便是皇帝身邊的一個侍衛(wèi),隨便哪一個武將,一只手指頭就能把他摁死。 這種屈辱的感覺,渺小可憐的,讓他感到厭惡和恐懼。 他心里開始恐慌,面上不泄絲毫,竭力冷靜,腦子飛快地轉(zhuǎn)動,尋思著該把某個人推出來,做這一只替罪羔羊,如此他才可脫離周明恪的懷疑。 然而周明恪根本不給他緩沖的時間和自救的機會,似笑非笑地說:“你作為周氏的一份子,食用皆出自皇家,現(xiàn)下,該是你報效朝廷的時候了,怎可畏縮不前?” 周明恪眼睛沒有笑意,一點溫度也沒有。 ……居心叵測的逆臣賊子,自然是要除去的,但他不會在京中料理他。 許是覺悟了,知曉身邊還有默默關(guān)心著他,不希望看他著了jian人的道,葬送了自己的前途,所以他格外細心留意,處理事情不再是那樣的任性而為,他終于懂得思慮,不再讓關(guān)心他的人擔心。 所以他不會在京中除掉周子言,不讓自己落下一個弒弟,殘害手足的污名。 若是帶他一塊出征,那么屆時,他死于刀劍無眼的戰(zhàn)場,理由也是十分正當充足。 ** 司君墨在皇帝出城的時候,也隨著離京。 他一襲白衣如雪,清貴俊雅,騎著棕馬飛速奔馳,到了碼頭之后,便棄了馬,換乘大船行水路去往江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