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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會不知情?” 從去年年底,褚杭就進組。 眼下三月份往回倒數(shù),正正好是在劇組里頭跟連月重新勾搭上的。 聞言,秦盛臉都漲紅了:“褚杭可是資.本家的女婿,圈子里頭的人誰敢動他。之前您也看見了,多少跟他過不去的都涼了?!?/br> “可他老婆是誰,你們這都分不清輕重?” 晏書賀的語氣驟然加重,想到昨晚從嘉受的那點傷,眼神愈發(fā)沉冷:“沒有曲又寧,誰認識褚杭是誰?曲家是資.本家,你別忘了曲又寧的身份?!?/br> “我……我這也是按吩咐辦事兒啊。” 秦盛格外為難。 晏書賀動了動小拇指,正打算在說點什么起身離開時,桌上的手機響起。他側(cè)目看過去,屏幕上跳動著的,是沈明森的名字。 這人沒事一般不會打來電話。 晏書賀彎腰撈起,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接通:“什么事?” 那邊的人說話速度極快:“我給你發(fā)了定位,你趕緊過來。從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現(xiàn)在特別不對勁?!?/br> 提及從嘉,晏書賀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瞬間有了變化。 他幾乎沒怎么思考,轉(zhuǎn)身就朝出走。 秦盛伸手攔了下。 玻璃門被拉開,剛才門前還圍著的員工一哄而散。晏書賀稍稍側(cè)頭,眼尾漏出的仿佛是夾帶了冰碴子的寒意:“滾。” 沈明森在微信發(fā)了具體位置。 上車后,點開那條定位,甚至顧不上紅綠燈,確認左右無人就直接闖了過去。 等到了地方,晏書賀看見從嘉行動遲緩地往前走著。 而她后面,是偷偷摸摸開車跟著的沈明森。 兩輛車子交匯。 沈明森見他過來,降下車窗打了個手勢,掉轉(zhuǎn)車頭折回醫(yī)院。 晏書賀重新頂替上沈明森的位置,看著從嘉的背影,他松了口氣。 這會兒雨下的很小。 晏書賀擔心她現(xiàn)在看見自己,會產(chǎn)生逆反心理,只好坐在車上緩慢跟著,隨后撥通她的號碼。 他們兩人之間就只隔著片擋風玻璃。 等待從嘉接電話的過程中,晏書賀看著她毫無動作的背影,第一次難以忍耐的繃緊了唇線。 好在第二遍,從嘉接了。 她的嗓音有點沙啞,輕輕地喊:“晏書賀?!?/br> 聽見這聲音,晏書賀心口微滯,下意識放柔語氣:“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嗯?!?/br> 從嘉此刻對他根本不設(shè)防線。 她的鼻尖發(fā)酸,垂下頭說:“我沒有家了。” 雖然猜測到,可能會是跟宋家那邊有關(guān)系。 但現(xiàn)在親耳聽到從嘉這句話,晏書賀還是覺得難以接受。他舔了舔干澀的唇:“怎么了?誰惹我們嘉嘉不開心了,我?guī)湍愠鰵?。?/br> 不知道是晏書賀的語氣過于溫柔。 還是最后這句話,戳中了她的哪根線。 聽筒里面沉寂兩秒,忽然發(fā)出聲類似小動物般的隱忍哽咽。 擋風玻璃被細密的雨絲打花,晏書賀打開雨刮器。視野逐漸清晰的同時,他看見從嘉緩緩彎下腰,宛若忍受不住了似的,將自己環(huán)成了防御的姿勢。 聽著耳邊高低的啜泣,晏書賀按在門鎖扣上的手緩慢收緊。 她沒什么安全感,或許現(xiàn)在一個人,對她來說是松口氣的好機會。 外面風聲呼呼。 不知道她哭了有多久,就在晏書賀快要忍不住想下車,哭聲漸止,從嘉的聲音霧蒙蒙的從音筒中遞過來:“晏書賀,我想回碧湖灣。” 得到她的這個答案,晏書賀重重呼出口氣。 推開車門下去,聲線很柔:“回頭看?!?/br> 從嘉舉著手機下意識地偏頭,只見電話中的晏書賀,就在她跟前。 掛斷電話走到從嘉面前。 她渾身都濕透,鬢角的發(fā)黏糊糊的貼在臉上。本來就白皙的皮膚這下被凍得越發(fā)慘白,甚至連睫毛上都是濕漉漉的,分不清究竟是眼淚,還是飄來的雨。 晏書賀脫掉風衣,把僵住的從嘉裹進去。 感受到她裸露皮膚的顫抖,晏書賀忍住想要斥責的沖動,攬著她準備回車。走了沒幾步,大抵是從嘉蹲得久了,雙腿發(fā)軟,晏書賀二話不說,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上了車,打開暖氣又拿來紙巾給她擦臉。 將從嘉身上的衣服攏了攏,晏書賀這才關(guān)切地問了句:“現(xiàn)在好點沒有?”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從嘉抖著聲音。 晏書賀眼神微沉,抓緊她胸襟前的衣服把人包得緊緊的,耐心的問:“忘了我之前說的話了?” 從嘉太陽xue疼,腦子里面脹呼呼的。 咽了咽生疼的喉嚨,忽然想到那次在明城的時候,晏書賀說的那些話。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在這之后,你回來的話,我都可以陪著你。” ——我都可以陪著你。 思及此,從嘉抬眼看著他:“我都不知道,上次有人陪我是什么感覺了?!?/br> “晏書賀,謝謝你。” 她說話的時候,伸出指尖捏住了晏書賀的袖口,牽著一點點,磨人又討喜。 盯著從嘉煞白的臉看了會兒,晏書賀無奈地嘆了口氣。 給她將頭發(fā)上的水擦凈,而后開車回碧湖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