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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并沒什么不如意的。 晏書賀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家里,晏則安低垂著眼睛說他后悔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今晚這小子喝酒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性,是因為從嘉。 輕嘆一聲,他拔了車鑰匙開門進(jìn)屋。 繞過玄關(guān)口,撲面而來的酒氣竄進(jìn)晏書賀的鼻息間,他擰了擰眉。 樓梯旁站著的許曼看見他,幾步迎上來:“書賀,今晚實在是麻煩你了?!?/br> “沒事兒,我在家也是閑著?!标虝R將視線收回來,垂眸看著許曼:“二嬸,您去睡吧,我陪他坐會兒說說話?!?/br> 許曼拍了拍他的手:“行?!?/br> 等到許曼離開,晏書賀單手插兜慢慢走到晏則安跟前。 低垂眼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晏則安喝的正暢快,眼前的光景被黑影遮住,他瞇著眼睛抬頭看過去,迷蒙的視野間,他看見了自己那位很少見面的三哥。 小聲打了個酒嗝,低聲喊:“三哥……” 晏書賀抽出手捏著褲子拽了拽,坐在他身側(cè)問:“嗯,怎么了?” “三哥,我這些年……是不是挺混的?!标虅t安喝的有些多,咬字都有些不大清晰。 晏書賀挑眉:“沒有,怎么這么說?!?/br> “有!”晏則安眼尾染著紅,偏頭捏著玻璃杯說:“我比不了我哥,也比不過你,我就是個廢物?!?/br> 晏書賀從來不慣別人醉酒嚷嚷的毛病。 聽他這么說,嗤笑道:“你如果不親口承認(rèn),我可能都要忘了?!?/br> 晏則安看向他:“什么忘了?” 晏書賀嗓音寡淡:“忘了你的確是晏家最敗類的那個?!?/br> “……”晏則安眼神恍惚的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敗類。” 晏書賀附和:“對,不僅是敗類,而且還是個渣男。” 他說什么晏則安便跟著說什么。 嘀咕了會兒,晏則安像是酒勁兒上來,手里的玻璃杯都捏不穩(wěn),哐當(dāng)落在桌上。他撐著軟成泥的身子慢慢轉(zhuǎn)身,靠著茶幾沿盯著晏書賀。 過了好久,才一字一句的說:“三哥,我就那么讓人討厭嗎?” “什么意思?”晏書賀靠著沙發(fā),垂眼給從嘉發(fā)消息,語氣淺淡:“誰惹到你了。” 晏則安的喉嚨里像是被堵了石頭,硬的不成樣子:“我做錯了事情,我會學(xué)著改正,也會想辦法去彌補(bǔ)??墒恰墒菫槭裁催B機(jī)會都不肯給我?!?/br> 晏書賀指尖微頓,抬起眼皮,涼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誰不給你機(jī)會?” 然而晏則安沒有回答他,耷拉著眼皮,小聲重復(fù):“是我弄丟她了,是我弄丟了……” 兩句話一結(jié)合,晏書賀便明白了過來。 低眼看了看手機(jī)屏幕,從嘉剛給他回過來:【困了,等會兒就回。】 沉默片刻,他莫名將聊天框里的話刪刪減減,最后只發(fā)送了好的。 晏則安雙頰通紅,喝的不省人事。 客廳里,一個坐在沙發(fā)上,一個趴在茶幾上,各自沉默著互不干涉。 等晏則安趴夠半個小時,晏書賀才起身,將人半拖著拽上樓。推開他的臥室,將人丟在床上,站在床邊面無表情的將被子拉到他身上。 轉(zhuǎn)身要走時,視線被衣柜旁的紙箱所吸引。 晏書賀沒忘記。 這是從嘉留在湖心公園那邊的東西。 房間里面靜悄悄的,晏書賀慢慢彎腰蹲下去,懷著不甚平靜的心情翻開紙箱,里面的東西映入眼簾。 糖紙、口紅、相框以及繪畫本。 這些都是從嘉曾經(jīng)的東西。 他伸手拿出相框,夾層里是晏則安與從嘉的合照,她笑得很開心,眉眼彎彎,連嘴角的弧度都透著難以掩蓋的愉悅。 這應(yīng)該是兩人剛結(jié)婚的時候。 晏書賀記得,有小半年他們感情挺好,就像一對普通的新婚夫妻那樣。 他錯過的那數(shù)年時光,如今就只能像小偷一樣,從別人這里,嘗試著獲取一星半點(diǎn)的畫面,然后來拼湊出從前的那個她。 而他本以為自己最嫉妒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 直到現(xiàn)在看著這張照片,晏書賀明明知道這只是冰山一角,也知道這些都過去了,心口卻還是難以抑制的泛上酸澀感。 這是他不曾擁有過的從嘉。 是他在那年夏天,明明只要走過去就能得到的人。 晏書賀慢慢垂下眼睛,他有點(diǎn)難受。 - 晚上十一點(diǎn)半。 酒吧舞池里的燈光四射,晃動著,照在男男女女的臉上。 從嘉打著呵欠,窩在角落里發(fā)完最后一條消息,坐直身子,看向旁邊的人。 “別喝了?!彼焓?jǐn)r了一下。 剛才路喬兩人走后,曲又寧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杯接一杯。 就算度數(shù)不高,也經(jīng)不起她這么喝。 曲又寧的視線掠過她的手機(jī),隨口問:“跟誰發(fā)消息呢?” “晏書賀?!睆募螐澭砹祟w花生米嚼著,“問我什么時候回去。” 聞言曲又寧眉毛微動:“有情況啊姐妹。” 從嘉翻白眼:“能別胡說嗎?!?/br> “可你自己說說看,都這么多年了,就算是男性朋友,你身邊有過幾個?!鼻謱帉λ姆裾J(rèn)有些不屑,輕聲哼哼:“況且,你從嘉什么時候會跟別人報備自己要去哪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