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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奕沒想起她那個“皇后命”的批命,也想不清楚, 擰眉道:“這事等我到時候去見了爹再問問他,或許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傊孟忍岱乐??!?/br> “先等哥哥恢復(fù)記憶吧, 說不定到時候你就能想清楚了。”阿初道。 不同于噬心蠱可以被引出來, 忘憂蠱種下后就像是種子發(fā)芽, 只能慢慢拔除。中斷治療極其危險, 要不是事急從權(quán),盛嘉奕也不想這般冒險。 他點了點頭, 阿初忽然想起個事, “對了,哥哥你想起祝jiejie了嗎?” 盛嘉奕一怔,腦海中閃過一道熟悉的倩影,模模糊糊, 卻讓他心口發(fā)痛。 “八年前你出事后, 祝jiejie就一直在等你。除夕時我遇見她,她還在等你。她現(xiàn)在住在祝家家廟中,跟家里已經(jīng)完全鬧翻了?!卑⒊跸雽€由頭去找祝盈君,但剛被刺殺過, 又怕牽連祝盈君。 盛嘉奕腦海中那道模糊的人影越來越清晰,最后露出祝盈君清麗的面容。他喉嚨發(fā)緊,啞聲道:“知道了。你先乖乖呆在宮里,我出去一趟?!?/br> “去看祝jiejie嗎?”阿初狡黠地問。 “別多問?!笔⒓无揉亮怂谎?,就像八年前他偷偷去找祝盈君那樣。 他曾經(jīng)去過祝家家廟一次,也是為了多見祝盈君一面。這次即使沒有人帶路,盛嘉奕還是準確地找到了地方。 天已經(jīng)黑了,他站在家廟外,望著里面的燈火,躊躇了許久,翻墻進去。 久住家廟這么久,除了琴棋書畫,祝盈君還學(xué)了些藥理??唇裢頌踉瞥脸?,她擔心下雨,便與丫鬟一起將曬在院中的藥材收起來。 忽然,丫鬟驚叫出聲:“什么人?” 她看到那道黑影朝她們走來,連忙轉(zhuǎn)身護住祝盈君。 盛嘉奕從黑暗中走出,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祝盈君愣在原地。 出征前“早日歸來”的承諾猶如在耳,盛嘉奕蒼白的唇動了動,啞聲道:“盈君,我回來了。” “真的是你?”祝盈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眼眶已經(jīng)發(fā)紅。 “嗯,我沒死?!?/br> 幾步之外的女子淚流滿面,推開丫鬟朝他走去,被盛嘉奕擁入懷中,“對不起,我回來晚了?!?/br> 感受著他身上的溫熱,祝盈君泣不成聲:“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為什么不早點回來?為什么……盛嘉奕,你混賬……” “對不起,我之前失憶了?!?/br> 祝盈君哭聲一窒,不可思議地抬起頭。 盛嘉奕溫柔地幫她把眼淚擦掉:“說來話長,也是最近才開始恢復(fù)記憶?!?/br> 他把情況一一告訴祝盈君,越說越愧疚,“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得知他也是遭人利用,祝盈君心疼得不行:“我這點算什么?你……還好你沒事。對了,阿初在宮中會有危險嗎?” “沒事,霍景煊已經(jīng)知道我們身份了,接下來該頭疼的是怎么把我爹和晚晴接回來。”盛嘉奕道。 “盛相若是肯降,倒是好辦。只是晚晴懷有身孕,著實難辦?!?/br> 盛嘉奕驚訝:“她懷孕了?” 祝盈君點頭:“我也是才聽母親說的。據(jù)說霍長風已經(jīng)放話,只要是個男孩兒,立刻就封為太子。有這層關(guān)系在,霍景煊會放過她嗎?” 盛嘉奕倍感頭疼。 祝盈君看他臉色不好,拉過他的手為他診脈,蹙起眉頭:“脈象這么亂,你是不是治療到一半就跑了?” 盛嘉奕雖然如實交代了自己的經(jīng)歷,但怕祝盈君擔心,一直都避重就輕。 如今被抓了個正著,他有些尷尬地抽回手:“我沒事?!?/br> “沒事才怪,忘憂蠱的治療得一氣呵成才好,怎么能像你這樣治到一半就跑了?”想起他是因為擔心meimei,祝盈君也不好多說,起身道,“我先去給你開服方子調(diào)理,明日你就繼續(xù)治療忘憂蠱。你若倒下,還拿什么去救盛相與晚晴?” “祝姑娘說的是?!笔⒓无葟纳迫缌?。 祝盈君嗔了他一眼,吩咐丫鬟去將廂房收拾出來:“治療忘憂蠱得一個清靜的地方,我這里還算可以,要不就在這里治吧?京中見過你的人太多,最好還是先別露面?!?/br> 盛嘉奕自然聽從。 祝家家廟如今只住著祝盈君與貼身丫鬟,兩人住在后院,盛嘉奕與治療蠱師則住在前院,互不打擾。 霍景煊清楚盛嘉奕的能耐,他一回京,霍景煊就總覺得阿初的心飛走了。 他怕小丫頭再悄無聲息地跟盛嘉奕離開,還派了一隊侍衛(wèi)去祝家家廟,保護盛嘉奕的同時,還能監(jiān)視他,免得他再拐走阿初。 時間一晃而過,阿初收到了盛泰的回信。 盛泰一手蠅頭小楷寫得極好,但這次的字略微潦草,可見心中對女兒、兒子都平安活著極為高興。 他叮囑阿初路上危險,別輕易南下。又詢問盛嘉奕忘憂蠱的治療情況,還說就算忘記了過去也不要緊,人沒事就好。 一貫條理清晰的盛相,在這封信中卻顯得啰嗦而嘮叨,零零碎碎地囑咐了許多,足見內(nèi)心之激動。 阿初美滋滋地寫完回信,連帶著上次讓盛嘉奕寫好的信一起封好,歡天喜地地去找霍景煊。 “陛下。”她糯糯地喊。 霍景煊一聽就知道有求于他,抬起了手:“拿來吧?!?/br> “陛下真聰明!”阿初把厚厚的信封教到霍景煊手上,越想越覺得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