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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面小口吃飯的姑娘,霍景煊想了想說:“宮女二十五歲就能出宮,阿初想過出宮嗎?” 阿初心想你這不是白問的么? 但她很乖地說:“奴婢今年才十五,還有十年呢。這十年里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得真的到了二十五歲才知道。” “若現(xiàn)在就能讓阿初出宮嫁人,阿初愿意嗎?”霍景煊問。 阿初驚訝地瞪大眼睛,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陛下要把奴婢賞給誰?” 盡管她竭力保持著鎮(zhèn)定,但說到最后語氣微顫,已經(jīng)有些不安。 霍景煊沒想到這也能嚇到她,示意阿初別急:“只是隨口問問?!背聊?,霍景煊壓著心底的不情愿說,“朕也不想你在宮中荒廢青春,顯明人不錯,你若是愿意,朕可以給你們賜婚?!?/br> 阿初想起薛城先前說推薦她去做黎昭府上做女管事,恐怕是為了這事試探她的口風。 阿初連連搖頭,漂亮的桃花眼中氤氳出水霧,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給霍景煊行大禮:“求陛下不要將奴婢趕出去?!?/br> 她是想出宮,但不是貿(mào)然出宮去嫁人。 “先起來?!被艟办訌澭銎鹚?,卻沒想到?jīng)]成功,溫聲解釋,“朕不是要將你隨意賞人,而是為你的終身大事做考慮?!?/br> 只是一想到給阿初的指婚對象是黎昭,霍景煊就有些胸悶。但有些事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他只能繼續(xù)說,“你過去是當護國公夫人,一品誥命,不是侍妾?!?/br> 阿初低著腦袋仍舊是搖頭:“奴婢不去,奴婢現(xiàn)在只想好好服侍陛下?!彼幌朐诨艟办舆@里拿到爹爹的具體地址,再去揚州找親人。 聽著她堅定的語氣,霍景煊煩悶的心情慢慢好轉(zhuǎn),好似沉積了多日的烏云終于被風吹散,灑下點點陽光。 “那就不嫁。”霍景煊自己都沒注意到他語氣中暗含的欣喜,雙手將阿初扶起來,讓她坐回到原位,“朕也只是隨口一問,你別放在心上?!?/br> 阿初惴惴不安地偷覷他,壯著膽子問:“那陛下以后會把奴婢賞給別人嗎?” “不會?!被艟办雍芸隙ǖ卣f。 阿初不知道霍景煊能言出必行到什么程度,但多少得到他一個承諾,只能以此安慰自己,小聲說:“奴婢以后也不嫁人,在宮中做姑姑、做嬤嬤也很好。” 霍景煊才飄起來的心又往下一墜:“不嫁人?” 阿初用力點頭以表決心之大:“嗯嗯,以后就在陛下身邊當奴婢,或者教新來的宮女規(guī)矩,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嫁人。” 雖然霍景煊不一定會信,但她必須表明態(tài)度。 霍景煊飄在半空的心,啪嘰一下摔在地上,裂成了幾瓣。 沒想到他把小姑娘嚇得這么嚴重,竟然都不想嫁人了。 “沒有那么嚴重,你想嫁人還是能嫁的?!被艟办诱f。 阿初堅定地搖頭:“不嫁了,奴婢決定了,等到二十五歲也不出宮,就服侍服下?!?/br> 霍景煊按了按眉骨,沒敢再說什么,免得小姑娘被逼急了直接絞了頭發(fā)做姑子去。 “吃飯吧?!彼馈?/br> 阿初見他不再提嫁入這茬,在心中長舒一口氣,低頭吃飯。 阿初點得菜不算多,但每一樣都精致可口。只是她心里有事,吃得不多,大部分都進了霍景煊的肚子。 而霍景煊也并非是食欲好,也是心里有事,沒注意自己吃了多少而已。 兩人吃完飯離開酒樓,許多百姓也都吃過晚飯全家出游,街上無比熱鬧,到處都是熙攘的人聲。 阿初小時候差點在燈會上走失,平時到?jīng)]什么,但如今走在人擠人的街道上,又讓她想起了那時找不到親人的彷徨不安。 望著快她一步的霍景煊,阿初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拉住霍景煊的衣角。 然而人還是太多了,她被一個孩子撞了一下,手上脫力,霍景煊的衣角從指間花落,阿初的手抓了個空,讓小姑娘的心忐忑起來。 暖橘色的燈火中,一些都顯得迷離,放眼過去到處都是人,阿初四下張望看不到霍景煊的身影,正著急著,伸出去的手驀然被人握住。 阿初下意識想要收回,對方收手將她扯到身邊,霍景煊俊美的面容映入眼簾。 “人多,跟緊點?!彼f。 阿初怔怔地點頭,后知后覺意識到是霍景煊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掌心異常溫暖,對阿初來說幾乎都有些燙了,甚至讓她的臉頰與耳朵也跟著熱了起來。 霍景煊刻意放慢腳步以便阿初跟上自己的腳步,一路上但凡哪個攤子上阿初多看了兩眼,霍景煊便會主動走過去,給小姑娘買些東西。 手被牽著,阿初不方便拿這些,自然都由隨行的暗衛(wèi)接著。 沒走多久,霍景煊就給阿初買了不少東西。 小姑娘緊張的心漸漸放松,無意間路過一家點心鋪,看到鋪子門口高搭擂臺,竟然是有月餅比賽。 見阿初饒有興趣地張望著,霍景煊帶她過去觀看。 “是誰月餅吃得多誰就贏嗎?”阿初好奇地問。 擂臺上用一張紅紙寫著比賽規(guī)則,貼在木板上,阿初的角度正好看不到。 霍景煊看完對阿初說:“不是,是比誰運氣好,能吃到做有標記的特殊月餅。頭彩是里面加了一枚銅錢,獎品是一枚金簪。其次是吃到藏在月餅里的頂針,獎品是一壇瓊花釀。還有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