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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撥通了這個號碼。 …… 舒爾洗漱過后,翻出剛收到的采訪稿。 看了幾行,她突然煩躁的丟了鼠標(biāo)。 今晚那一出,程昱的手肯定是被擠在了門縫里。 這舒爾真不明白這個瘋子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接憧而至的郁悶令她難以招架,舒爾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一會兒腦子里是多年前,程昱在劇組被道具砸傷的胳膊。 片刻后又是他因為剛剛那一下,泛青泛紫,慢慢腫起來的指頭。 盯著眼前的稿子,舒爾定下心來一目十行的草草掃過,躺到床上準(zhǔn)備休息。看了會兒微博,剛放下手機,它就在耳邊響起。 掃過那串?dāng)?shù)字,舒爾剛掛斷它又打來。 往復(fù)多次,程昱就像是看不懂。 被電話鈴聲響的煩,舒爾索性接通將音量調(diào)到最小,又戴上耳塞翻身閉眼。 程昱見電話接通,他眼睛微亮。 下意識坐起身時猛地蹭到受傷的手指,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淤青,指甲邊緣還泛著紫,但程昱絲毫沒將這點傷口放在眼里,只小心的護著這通電話。 “舒舒?” 程昱話語輕柔,比起剛才在門口的偏執(zhí)來說,此時他就像是分裂癥病人。 舒爾耳塞戴的緊實,根本聽不到外面說的什么。 “我知道現(xiàn)在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讓你覺得很煩,看不順眼,我嘗試過不來找你,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控制不住?!背剃叛劬βV抗獬錾?。 “你說你不愛了,我也不信你。” 程昱又重新靠回去:“我沒敢再跟你說對不起,是怕你再想起以前不好的事?!?/br> “這些天來我想了很多遍過去做的錯事,每想一次我都覺得自己沒臉繼續(xù)待在你身邊,你過去想要的我都會錯了意,我以為我做的已經(jīng)夠了,但其實那根本不是你想要的?!?/br> 她說她想要家,可程昱以為娶了她就算是圓滿了心愿。 但舒爾要的是家人跟陪伴,要的不是那個冷冰冰的字眼,要的是有溫度的擁抱和親吻。 程昱明白自己錯在何處,卻又在面對這樣冷心冷情的舒爾時無能為力。 一次次靠近,都被自己親手折毀。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病急亂投醫(yī),甚至想過將她囚在身邊。 但比起激怒舒爾永遠(yuǎn)失去她,程昱寧愿得不到她,只要她就在自己眼前。 程昱嘴邊溢出嘆息聲,他輕聲說:“舒舒,是我明白得太遲?!?/br> “我不求你能夠給我機會,只希望你偶爾能再多看看我,哪怕是一眼也好?!?/br> 音筒那頭安靜如斯,程昱忽然像明白了什么,適才的欣喜墜入谷底。 電流裹著舒爾翻身時被子的窸窣聲,以及,越來越近并且清晰可見的沉穩(wěn)呼吸。 程昱的整顆心徹底被冰水澆滅。 她沒有再聽自己的一番情真意切的道歉,不僅沒有,她更是已經(jīng)陷入夢鄉(xiāng)。 程昱捏著手機的手掐緊,喉嚨像是被人扼住。 窗外的風(fēng)卷起窗簾,程昱慢慢閉上眼,仍是舍不得放下的屏幕上顯示著 ——通話五分二十秒。 - 因為疲憊,舒爾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十點四十才醒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莫名的鼻塞喉啞,望著白色吊燈出了好一會兒神。 她習(xí)慣性地去摸手機,摁了兩下home鍵發(fā)現(xiàn)一直黑屏,坐起來后揉揉頭發(fā),這才遲鈍的反應(yīng)過來昨晚最后好像是接了一個程昱的電話。 傾身覆在被子上,趴過去摸來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 等了會兒,把手機開機。 下意識的直接打開通話記錄去看,等到看清時長,舒爾瞬間清醒。 “五個小時……” 舒爾神色呆滯,有點茫然。 她是知道自己習(xí)慣的,沒什么特殊癖好,輕則說夢話磨牙重則夢游都從未發(fā)生過,所以也不擔(dān)心半夜說了什么又被程昱聽見。 就只是看見這個在一列看去,全是十幾秒里格外顯眼的數(shù)字時,有點愣神。 今天還約了賀時惜見面,舒爾也不再耽擱,利索的爬起來進浴室洗漱。 但一想到昨晚跟程昱莫名其妙的通話,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就覺得心里某個地方硌得難受。 洗漱完畫了個淡妝,舒爾開車到跟賀時惜約好見面的會所。等到地方時,賀時惜已經(jīng)在里面,舒爾就直接推門進去。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一瞬,賀時惜率先笑開。 “好久沒見了?!?/br> 舒爾見她起身作勢要擁抱,也快步上前去攬住她的肩膀親昵的貼了貼。 松開后,舒爾挽挽頭發(fā):“也不算很久?!?/br> 賀時惜但笑不語,指指菜單說:“我給你點了份雞湯,先墊墊肚子?!?/br> “中午有人要跟我見面嗎?”舒爾敏捷察覺。 賀時惜笑著:“是媽。” 沒想到會是阮湘。 舒爾沒作聲。 當(dāng)初嫁給程昱以后,阮湘和賀時惜對她一直很好,或許是一下子多了兩個稱心如意的女兒,阮湘在海城上流圈子里逢人便夸贊,得意不已。 離婚后舒爾離開,偶爾也會問候幾句,卻終是再沒怎么跟阮湘見面。 那個時候她一心想要遠(yuǎn)離他,遠(yuǎn)離跟他有關(guān)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