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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幾日,賀瑤清一人獨自在院中,心下略有些擔心李云辭的戰(zhàn)況,畢竟是突厥來犯,若教突厥破了雁門,那邊關多少百姓要被荼毒,只轉念又一想,上輩子李云辭除了最后在津沽與曹侃大戰(zhàn)中身死,想來先頭合該戰(zhàn)無不勝才是。 想罷,一時又為這無端而起的擔憂而訕訕。 隨即便琢磨起該如何出府的事宜,因著那日的爭吵,想來她單獨出府是不大可能,也不知李云辭可否會另派了人盯著她,但若與東珠一道,便能好些。 原先頭東珠還來問詢過何時去瞧一瞧阿迎…… 現(xiàn)下李云辭不在府中,便要在他回府前走,最是妥當。 - 這日晚,天漸熱,院中蟲鳴鳥叫聲不絕于耳。 賀瑤清遣走了旁人,一人于屋中案幾旁坐著,鋪了宣紙,又兀自拿了墨懸于硯內(nèi)緩緩磨著,待那nongnong的墨汁溢出,才停了手。 又挑了一支細軟的羊毫,舔了墨,提筆懸于紙上。 待要落筆之時,心下卻是百轉千回,原她與他要說的話,那日皆說清了的。 可若要這樣便走了,一時是惶惶不安,畢竟他曾救她于危難。 濃郁的墨汁在羊毫的筆尖緩緩匯聚,隨即“啪嗒”一聲,雪白的宣紙上頭便驟然滴了一滴濃墨。 賀瑤清心下一嘆,隨即落了筆。 “王爺惠鑒,見字如面。” “妾身與藺大人,確實有舊??涩F(xiàn)下我二人并無旁私。” “入府經(jīng)年,母親待王爺一片丹心,東珠檀欒之姿、待王爺更是赤忱無他。那日回府,妾身見府中眾人圍擁王爺,人人眸中含淚,心潮澎湃,一時感慨系之?!?/br> “妾身心下久懷瞻韓、竟妄生妒慕之感?!?/br> “可妾身孑立伎薄,無所長亦無所倚,這般于府中枉受恩惠,宛若順流唼浮萍,教妾身心下惶惶然。” “那日王爺救妾身于危難,妾身感念王爺大恩,然妾身蒲柳之姿,怕是無以為報。唯成全有情之人,方能報之一二?!?/br> “兀生離府之念,唐突之言,還望王爺莫怪。” “妾身賀氏,遙祝王爺凱旋?!?/br> …… 筆走縈回,待寫好最后一字,賀瑤清已然熱淚盈眶,抬手緩緩拭了眼角。這才將信細細疊好,卻不知要放置在何處,心下正是猶疑之際,不想外頭俞嬤嬤叩了門。 賀瑤清一時心慌,隨手塞入案幾上頭擺著的幾本書冊中,輕唿一口氣,輕聲應道。 “嬤嬤何事?” “王妃,晚膳已然備好,可要替王妃布膳?” 賀瑤清輕吸了吸鼻子,又拿帕子掖了掛在眼睫之上幾顆淚珠,這才正了聲,“勞煩嬤嬤?!?/br> 那頭俞嬤嬤隨即應聲入內(nèi),布了膳,又見賀瑤清眸中似有淚,心下一默,待旁的仆婦走了,復上前又要規(guī)勸。 賀瑤清見狀,忙攔住嬤嬤,“前幾日我勞王爺替嬤嬤在金陵城中打聽俞綾的消息了?!?/br> 聞言,俞嬤嬤隨即一怔,瞬然跪地聲淚俱下,膝行至賀瑤清跟前,“多謝王妃!” 賀瑤清忙將俞嬤嬤扶起身,下意識的撫著背脊,待俞嬤嬤止了淚意,才用了膳。 待膳畢,賀瑤清在院中隨意走了兩圈全當消食。 繼而早早沐了浴,熄了燭火上了床榻,兀自睡去了。 第54章 “東珠,快走——”…… 翌日一早, 賀瑤清起身坐在床沿,連羅帳都不曾起,只雙足隨意著趿著鞋, 望著窗外院子里頭萬物初醒楞了會兒神。 半晌,復站起身在屋中慢慢踱著步,蔥根一般的指尖從屋內(nèi)的陳設上頭緩緩撫過, 玉指輕彈,好似在一一描繪屋內(nèi)的地籠、臥榻、案幾、比目磬的形狀。 待指尖置于案幾上頭壘著的幾本書冊時, 倏地一頓, 她知曉, 面上的那一本里頭夾子一封疊好的信。 說來可笑, 李云辭待她有恩, 原是覺得既要走不可這般無聲無息地去,故而昨日深夜?jié)M腔情至, 沖動之下寫下好些靡靡之言。 如今想來,不知所謂, 辭不達意。 先頭李云辭與她發(fā)那樣大的火,不過是因為她不顧圣上之命, 又枉顧王府眾人安危, 擅自提離府。哪里是問她為何離府,又哪里是問她與誰人的前塵往事。 可她卻宛如夜郎一般自以為是, 兀自絮絮說了好些無關緊要之言。 哪個又要聽她說這個。 瞬然,胸臆間竟涌出一股羞恥之感。 賀瑤清的手指仍舊懸于書冊上頭, 一時猶疑,隨即伸手便要將那封書信尋出來,合該扔進地籠里頭燒成灰燼才是道理。 只指節(jié)堪堪碰到那書冊之時,又是頓住。 她不舍, 昨夜落的淚并非假,所訴之言亦全然出自真心。 她就是想要成全有情之人罷了。 心下一默,緩緩收回了案上輕輕顫抖的手。 天還這樣早,幾縷微風被院中蕭疏的草木篩過從窗戶縫透過來,拂動她面頰的幾撮鬢發(fā),又掠過她單薄的內(nèi)衫。 賀瑤清輕聲一嘆,遂轉過身,徐徐至門邊,撤了門閂,“吱呀”一聲拉開了門。 外間俞嬤嬤正下檐下值夜,因著時辰尚早,正是睡眼惺忪之時,冷不防見著賀瑤清站至跟前,忙起身。 “王妃可是要起了?婢這便去準備?!?/br> 賀瑤清微微頷首,邁步入屋內(nèi),兀自掛起羅帳,坐在床沿邊再不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