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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年朝著里面努了努嘴,飽含深意地沖何松笑了笑。 何松拍拍伍年的腦袋,又揮了揮手,便也不說什么,自己靠到廊柱上閉上眼睛打起了盹。 不知過了多久,大抵是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何松也沒睡著,今日他的一對耳朵一直豎著,好像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忽然一陣夾雜著雪片的風撲面吹來,何松被激得打了個寒顫。 伍年便在一邊笑何松,他的精力比何松旺盛得多,除了覺得有些冷之外,一點都沒有犯困的意思。 一時四下都是寂靜無聲的,內(nèi)侍宮女也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站立著,仿佛不存在一般。 侍從里伍年算是活潑的那個,此刻的笑聲便有些突兀,在四周散揚開。 “你小點聲,別笑!”何松急了,差點上去給伍年捂嘴,“這會兒殿下和許良娣都要睡了,把他們吵醒怎么辦?” 伍年卻道:“不會的?!?/br> 何松愣住:“不會什么不會?你又知道了?” 伍年把自己握著的刀柄換到另一邊手上,自己掩著嘴巴悄悄對何松道:“殿下還沒叫人進去服侍?!?/br> 何松瞪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伍年,剛想說他不著調(diào),卻聽里面仿佛有什么動靜。 何松立刻便把伍年放到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唯恐是里面叫人。 他往門上貼過去了一點。 但到底像什么,何松一點都琢磨不出來。 他覺得奇怪,便問伍年:“你聽見什么沒有?” 伍年“啊”了一聲,方才還老神在在的,這會兒卻又紅了臉。 “何公公你怎么......”他聲音小得和蚊子似的,扯住何松的袖子,好像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讓何松闖進去似的,“你偷聽里面,這好像不太好吧?這要是讓殿下知道了.....” 說話間,何松也覺得如此是有些不妥,便停住了動作。 但很快里面又有什么聲音傳出來。 這回伍年都聽見了。 “好像有人摔倒了。”伍年自幼習武,論理是比何松要耳朵靈些。 兩人不敢貿(mào)然就進去,也不敢出聲詢問。 卻聽里面?zhèn)鱽碓S昭昭的聲音:“你們進來?!?/br> 何松心口一緊,不知為何覺得不大妙。 他皺了皺眉,先是應了一聲,卻又攔住要進去的宮人們,指了梨蕊梨香,還有伍年,四人一同進去。 伍年當然不敢進入霍辭妃妾的寢宮,還沒來得及推辭,卻被何公公推了一把,迷迷糊糊就跟著進去了。 何松領(lǐng)頭,他進去后就倒抽一口冷氣。 許昭昭只著了一件薄薄的寢衣,面色蒼白地跌坐在地上,手邊扔著一把帶血的銀剪子。 帷幔深處看不清有什么,那里是內(nèi)殿,這會兒本該是霍辭和許昭昭就寢的地方。 何松顧不得許昭昭,只讓梨蕊扶起她,自己便和伍年往里面沖去。 茜紅色的紗帳死氣沉沉地垂墜著,因這里門窗關(guān)得嚴實,透不進一絲風。 伍年先聞到了血腥味,他上去便將礙事的紗帳扯下。 只見里面亂得一塌糊涂,又是水,又是血,而何松一眼就看見那血是自霍辭身上的兩個傷口而來的。 霍辭此刻正雙目緊閉躺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 “殿下!” 第50章 許昭昭這般柔順謙卑,如…… 棠梨閣的許良娣被禁了足。 聽說太子那晚連夜從棠梨閣出來,第二日就把許昭昭給禁足了。 諸如喬容這般的,一得知了這個消息,便覺得是大快人心,大仇得報。 東西便流水似得往何松身邊去,想打聽出個只言片語。 畢竟絕大多數(shù)人竟只知道個結(jié)果,連許昭昭到底哪里得罪了霍辭都不知道。 何松圓滑,東西照收不誤,人也特意去擷芳殿謝了一次,卻絕口不言其他。 那晚的事情只幾個人知道,幸好何松進去前警醒,只叫了幾個貼身的,后面也只多添了一個看病的太醫(yī),不然真不知事情要如何收場。 光看霍辭醒來后對許昭昭的懲治,何松就知道自己事情沒辦錯。 許昭昭犯下的事足夠讓她人頭落地,再不濟也是終身囚禁,可霍辭也只是把她禁足而已,雖沒說究竟禁多久,但這事霍辭自己也沒往外面張揚,就足可見他的態(tài)度。 一是為了不落安貴妃那些人的口實,以免多生事端,二也是為了許昭昭。 這事兒就這么輕輕揭過了,竟是沒多少人知道底細。 霍辭對外也只是說自己不慎染了風寒,近日無法見人。 太醫(yī)診治過后倒說無妨,兩個傷口都沒中要害,也不深,沒幾日就能痊愈。 而何松雖知道霍辭是怎么傷的,卻不清楚為什么會傷。 他也不敢問。 自從霍辭那晚受傷之后,他便比往常要更陰郁了,連何松都懼怕得很,生怕自己伺候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丟了小命。 何松有幾回進去,看見霍辭手上總是拿著一塊小小的綢布,上面是一條只勾了線的錦鯉,也沒填上色。 霍辭盯著那條錦鯉看,連何松進來了了都沒察覺。 他眼中是化不開的陰霾,濃得讓人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緒。 何松不敢抬眼去看,只余光瞥了幾次,針腳倒有些像出自許良娣之手的。 卻有一日夜里,何松端了藥進去,正好看見霍辭把那塊綢布舉到了燭臺上方,顯見是要把東西燒了卻又在猶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