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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辭不來找她麻煩她已經(jīng)要燒香拜佛了,再加上霍辭自己也有防備,絕不會給她找到機會的。 許昭昭想著想著心里一酸,阿辭肯定也不想自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會性情古怪多變。 “許昭昭?!被艮o忽然叫她。 其實他已經(jīng)看了她有一會兒了,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連自己的目光投射過來都沒有察覺,他這才叫她的。 許昭昭冷不防被人叫到,馬上警惕地抬頭去看霍辭,而即便她的眼神中摻雜著警覺和害怕,還是沒能把方才的憐憫隱去。 霍辭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眼中似有若無的憐憫,只是也不大在意,他對許昭昭在想什么尚且不大感興趣。 就像他方才玩鳥的時候,不會在乎鳥是什么感受。 他冷冷問道:“桌子那么好看?” 許昭昭縮了縮,趕緊搖搖頭。 她很怕霍辭會忽然過來或者讓人把她的頭按到桌案旁邊去看個夠。 好在霍辭并沒有這么做,他只是隨意把筆往桌上一扔,也不管墨跡會沾染到哪里,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煩。 他的注意力仍在許昭昭身上沒有走,見許昭昭縮著身子低頭坐在那里,霍辭便問:“你難道不無聊?” 許昭昭幾次三番也學(xué)精了,回答道:“陪著殿下當(dāng)然不會無聊?!?/br> 這應(yīng)該是一個很標(biāo)準(zhǔn)的后宮妃嬪應(yīng)該回答的答案,連何松聽了都說好,直呼孺子可教。 霍辭對許昭昭的話不置可否,看不出信不信,但好像是不太信,卻又沒有當(dāng)即揭穿。 許昭昭眼巴巴地等著他繼續(xù)處理政務(wù),畢竟桌子上堆著的那許多還沒有看完批完。 “你就不能自己找點事做?”霍辭又問。 許昭昭聽了差點哭出來,明明是他讓她待在這里的,又不是她自己不想去做自己的事。 看來霍辭是真的有哪里不對勁,不然人怎么可能這么自相矛盾,怪不得他一下變這樣,一下變那樣,自己把自己視作仇敵。 但許昭昭也不敢反駁霍辭,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支支吾吾道:“那.......那我......” 她能做什么? 霍辭在一旁虎視眈眈,許昭昭突然想不出她可以做什么。 剛要憋出來一句“我去做女紅”,卻聽霍辭對何松道:“你去給她找本書看?!?/br> 許昭昭這下是真的要哭了,她不識得幾個字,霍辭的書她只怕只能看出來書是正的還是倒的,其余一概不知。 這要她看什么呢? 何松聽了霍辭的吩咐,很快親自捧了本書過來,呈到許昭昭面前。 許昭昭一雙手顫巍巍地就要去拿,誰想泛白的指尖才剛觸碰到書的封面,霍辭突然又說了話:“哦,忘了你不識字?!?/br> 他話音剛落,許昭昭指尖狠狠一抖,若不是書下面還有何松捧著,定然已經(jīng)掉到地上去了。 “真笨,連字都不識?!?/br> 霍辭說完終于又把目光重新轉(zhuǎn)回到折子上,重提起筆的樣子倒是有幾分認(rèn)真。 許昭昭愣了片刻,她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不久的從前。 “我再寫一遍,你看好了。” “我教你寫,很快的?!?/br> “不錯,只是‘許’字旁的‘言’要寫得再窄一些,不可喧賓奪主,后面兩個‘昭’字很好?!?/br> …… 當(dāng)時和阿辭相處的時間那樣短,但阿辭卻很耐心地教她寫字畫畫。 許昭昭都能清晰地回憶起他教她時說的那些話。 一陣風(fēng)吹過,把何松方才放在她面前的書的紙頁吹得嘩嘩作響。 許昭昭揉了揉眼睛。 何松以為她是讓風(fēng)迷了眼睛,見狀便立刻讓人去關(guān)窗的關(guān)窗,放簾子的放簾子。 許昭昭輕輕把書翻開,上面寫的什么她果然看不懂,只能識得最簡單的“人”、“天”、“地”以及一些數(shù)字。 雙手置于裙擺之上交疊著,許昭昭緩緩抬起一根手指,底下動作細(xì)微,并不讓任何人察覺。 她在裙擺上用手指寫了三個字。 雖看不見,但她腦子里記得清清楚楚。 這三個字是她一筆一劃跟著阿辭學(xué)的,是阿辭寫出來的樣子,“許”字旁的“言”字要寫得細(xì)一些,她都記得。 她很想讓他回來。 靜坐了一會兒,殿內(nèi)安靜得可怕,宮人們都不敢弄出響動來打擾霍辭。 許昭昭終于抬頭叫過梨蕊來,說:“把我在做的那些針線活拿來吧。” 四周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饒是許昭昭說話聲音再輕,也引得霍辭馬上抬了眼皮子來看她。 眼中冰冷,又帶著些許玩味,但并沒有再說許昭昭什么。 梨香去了寢殿把許昭昭素日在做的繡活拿來,許昭昭接過來便認(rèn)真地琢磨起來,心無旁騖。 她這幾日已經(jīng)在學(xué)著繡鳥獸的足爪,用的是勒針,段姑姑和她提過一些,不過沒完全教完,她照著段姑姑給她的范本還有繡譜上的自己慢慢摸索。 正在繡鳥獸足爪也是她自己畫的,不敢再把霍辭以前畫的拿出來做樣子繡。許昭昭于畫畫上頗有天賦,畫出來的足爪也靈動,再配上她自己選出來的繡線顏色,簡直栩栩如生,仿佛要從布上跳出來一樣。 只是才繡完一個小爪子,殿外就有宮人匆匆進(jìn)來,在何松耳邊說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