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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就朝著外面走去。 許昭昭的心一沉,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但是她不敢問。 也不敢大大方方道別。 走到門口時,霍辭又略微側(cè)了側(cè)頭,說:“早些睡吧,明日再見?!?/br> 許昭昭聽了他的話,一聲都沒有應(yīng),卻站起身朝床邊走去,放下床帳再躺下。 或許是迷藥的勁還沒過,或許是有了阿辭的那句明日見,許昭昭一閉上眼就再度墜入了夢鄉(xiāng)。 ** 霍辭出門就有人進(jìn)去拖走了吳興騰的尸體。 幾個侍從紛紛圍上前來,卻并不敢直視霍辭。 “殿下,人都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彪x他最近的侍從名叫伍年,從他幼時起便一直跟隨著他。 霍辭朝他看去,兩人的目光相接,片刻之后,伍年便低下頭,那目光中掩飾不住的畏懼。 霍辭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 “這里的呢?” 他沉聲將自己的語氣刻意變得冰冷,但眼中卻未有凌厲,只是侍從們不敢看他,自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回稟殿下,屬下方才仔細(xì)查看了,附近并無閑雜人等?!?/br> 霍辭“嗯”了一聲算是聽到了。 這也難怪,永寧侯府的人根本沒把許昭昭當(dāng)回事,自然是對吳興騰放心得很,連多派一個人也懶得派。 若不是他及時趕到,許昭昭也確實(shí)會像他們計(jì)劃中那樣被吳興騰玷污。 伍年又道:“殿下,此刻就啟程?” 霍辭搖頭。 其余人不語,伍年欲言又止,大著膽子看了霍辭一眼,最終也沒有說話。 殿下一向喜怒無常,他們從來不敢忤逆他的想法。 即便殿下對待他們這些貼身侍從尚且還算和善,但那也只是相對于內(nèi)侍宮女等來說。 東宮先前有不長眼的太監(jiān)無意間拂了太子的意思,當(dāng)即被拖出去杖斃;同樣的,有宮女仗著長得有幾分姿色便要爬床,亦是被杖斃。 有一次安貴妃派人給太子送補(bǔ)品,派去的人很快回來,只不過回來的卻是一只血淋淋的手,人已經(jīng)沒了,尸體片了rou下來扔去湖里喂魚,聽說骨架可能還藏在東宮供太子欣賞。 太子暴虐,無人不怕。 霍辭明白他們的恐懼來源于哪里,但他此時也只能努力維持自己在他們眼中的樣子。 他的傷勢已經(jīng)好了,他也馬上就要回來了。 霍辭又道:“明日子時之后再走?!?/br> 伍年不敢問緣由,大抵是與里面那個姑娘有關(guān),于是咽了口口水,斟酌著問道:“殿下還有其他吩咐嗎?” “這里有個吳mama,明日啟程前處理好?!彼挚戳艘谎畚槟?,卻發(fā)現(xiàn)伍年仍舊低著頭,沒有與他對視,剩下的人更是如此,“她是永寧侯夫人的人,做得干凈一些?!?/br> 四周寂靜,侍從們大氣都不敢出,只余霍辭的聲音朗若玉石敲擊錚鳴。 若霍辭不是那般暴戾恣睢,只觀外表也是謙謙君子,出塵謫仙。 第13章 他真的不要她。 許昭昭天沒亮就醒了,心驚膽戰(zhàn)地等著或許會有的不知道什么人進(jìn)來,把她抓走。 吳興騰的尸體昨天好像被阿辭帶來的人搬走了,許昭昭不知道他們怎么處理的,但一個大活人不見了,肯定是瞞不久的。 況且吳興騰是吳mama的侄兒,他昨晚來這里也是得了吳mama的話。 吳mama說不定還等著她和吳興騰成了好事的信兒,怕是很快就要來問她要人了。 等著等著天亮了,門“吱呀”一聲,是春云伸著懶腰進(jìn)來了。 許昭昭稍稍松了口氣。 一上午過去,許昭昭都在心不在焉,連手上拿著的針線都做錯了幾針。 春云快晌午時去廚房拿飯菜,回來時神神秘秘和她說:“吳mama那邊好像出事了?!?/br> 許昭昭呼吸一滯,率先想到的是吳mama找不到吳興騰,這就要來興師問罪了。 沒想到春云說:“吳mama早起得了個什么信,急急忙忙出去了一趟……是抬進(jìn)來的!” 許昭昭瞪大眼睛,難道阿辭把吳mama也殺了? 如果吳mama也死了,那么下一個來找她的可能就是嫡母朱氏了。 許昭昭快哭了。 “抬進(jìn)來的時候身子都涼了,還有她侄兒吳興騰,就是那個總是對姑娘不規(guī)矩的?!贝涸普f,“聽說是吳mama在外面放印子錢,出了事,人家還不上錢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 “吳……吳興騰?”許昭昭問得有點(diǎn)戰(zhàn)戰(zhàn)兢兢。 春云正講到激動處,馬上接著道:“都死了,死前還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這會兒侯府也該知道了?!?/br> 許昭昭定了定神,又問:“那夫人知道了會怎么樣?” “不會怎么樣,”春云壓低聲音,“吳mama和他侄兒哪有這個膽子放印子錢,就算想放也沒錢呀!夫人雖什么都不怕的,但畢竟是死了人,傳出去也不好聽,還是息事寧人的好?!?/br> 許昭昭這才略放下心。 然而還是有些不安,一直到下午,春云又跑過來說:“聽說夫人給了吳家很大一筆銀子,又安葬了吳mama和吳興騰。” 許昭昭今日繡的這條魚剛好繡到最后一針,聽到春云的話,一顆心也跟著針定下。 給了錢又安葬了,那就是說不會報(bào)官也不會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