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長公主7
沐昭容覺得惡心至極,一面是對那白蛇,一面是對做這種夢的自己,以至連緊攥手心的指甲扎穿了rou都不知,許久,抹了抹因憤恨而流下的淚水,收回臉上的冷意,吩附道“來人,沐浴更衣?!?/br> 浴桶里,沐昭容坐在水中,惑受到自月腿間滲出的熱流,咬了咬牙,抿唇,今服侍的侍女們出去。 等到殿中只剩她一人的時候,沐昭容才拿起一旁的綢帕,對著身于狠狠地擦拭起來。 當(dāng)洗到身下,沐昭容猶豫片刻,咬了咬唇,手下動作。未曾想,綢帕才一碰到那處就激起了一陣酸麻,那動情的感覺瞬間就讓沐昭容流出了淚。 沐昭容抬手便把手中的綢帕往水中狠狠一甩,激起一片水花,水下胸膛起伏,久久才平復(fù)下來。 自一月前她身上的血脈再一次燥動之后,她便時不時地會做起這種令人作嘔的夢。沐昭容也曾懷疑是云逍玄宮搞的鬼,可她無論從侍玉身上還是玄澤身上都不能試探出什么。更何況,玄宮既然把白蛇送過來讓她處置,就說明是想息事寧人的。玄宮還不至于在這種事上欺瞞,讓她做那種夢有什么好處。但以防萬一,沐昭容還是讓隨行的大夫給診看了一下,她還未說病況,那大夫就已看出了她是夢魘之癥,需要安神調(diào)理,急求不得。可現(xiàn)下一月已然過去,她的夢魘還是未好,還往越來越嚴(yán)重。 憶及夢中白蛇對她的侵占,沐昭容咬牙,便把整個身子都沉進了谷桶里。 熱水在眼前搖曳,水中斑斕的光斑在飄蕩,耳中沉重的水聲在回響,胸腔處的空氣慢慢地越來越少,心跳漸慢,窒息感越來越強,最終在徹底沉下的那一刻,沐昭容抬手便浮出了水面,慢慢地調(diào)息好呼吸,才讓人進來把浴桶里的水更換掉。 璇璣樓里,一男一女相對而坐。 只見看不切真切具體面貌的男子手捧書簡低頭端看著,神色很是淡漠,而坐在他對面的女子,低垂著眉眼,廣袖起伏間正在煮著案上的香茗。 “祭司大人,請嘗。”沐昭容把青玉的茶盞奉到男子身前的桌案上說道。 不出意料,仍舊沒能聽到男子的回答,沐昭容也不在意,笑了來,就端起自己的茶盞,顧自品飲了起來。 溫?zé)岬牟铚诳谥袝為_,清香中帶著些微澀意,回味又是如甘,頗讓人可以寧神靜氣。 自第一次男子讓她入樓后,沐昭容便請求兩次覲見,一是為了試探二是為了結(jié)交。不曾想男子沒有讓人阻攔,之后她便時不時地借口拜訪,男子皆讓侍玉放了行,沐昭容也由一開始的心有凝慮到現(xiàn)在的漸漸習(xí)慣。 原本沐昭容以為玄澤讓她進樓是想要從她身上探聽些什么,但多次接觸下來男子只讓她在樓中,卻從不多言一句,顧自做著自己的事,只當(dāng)她不存在一般,倒像是讓她去猜測他要做些什么。 看著眼前靜坐看書的男子,沐昭容勾了勾唇,或許她可以試著打破這份平靜。 放下茶盞,沐昭容起身,抬步走至男子身旁,傾身,“祭司大人看的何書,竟這么入迷?” 女子身上馥雅的香氣傳來,溫?zé)岬臍庀姙⒃陬i旁,有些微癢。玄澤掀眸,看著女子那故意現(xiàn)出媚態(tài)的臉,眼中似有微光浮動。抿唇,把書放下,手上一動,便把女子給拉入了懷中。 沐昭容反應(yīng)未及,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坐在了男子的膝上,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掙了掙,竟掙不開,便不再動作,只低了頭,遮住臉上的神色“祭司大人這是作何?!?/br> 玄澤不語,看著牢牢地被攏入懷的女子,搭在好不盈一握的纖腰上的手摩挲了一下,引得女子徹底僵了身子,心中嗤笑一聲,雙眸漸瞇,又慢慢展開,舒緩著心尖升起的異樣,便把下頷抵在女子的額發(fā)上,說道:“不要招惹本尊,懂嗎?”清冷的聲音泄不出一情緒。 沐昭容心上一慌,面上不敢顯露,又掙了掙,這一次男子沒有再束著她。 沐昭容起身,行禮,說道:“是昭容僭越了,請祭司大人見諒?!?/br> 聞言,玄澤掃了一眼女子,并來回應(yīng),仍自案上拿起書簡顧自看了起來。 沐昭容心下稍安,便退了回去。 玄澤抬了抬眸,見女子端坐在對面已恢了鎮(zhèn)靜,恭順地侍茶品飲,欲掀開下一書頁的指尖拈了拈。 從璇璣樓里出來后,淋昭容從婢女的口中得知,驪國來了故人,已經(jīng)在望涯閣內(nèi)候著了。湘昭容與身旁的侍玉示意,便攜一眾侍女回了望涯閣。雖面上不顯,但腳步匆匆竟是有些急切。 踏進望涯閣的殿門,背對著她的男子長身玉立地站在大殿中央。 沐昭容月腳步一頓,斂眸便遮住了眼中的情緒,走入殿中。 那男子聞得聲響轉(zhuǎn)身,便看到了就雍容華貴的女子,不由一笑,片刻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露黯然,便把嘴角的笑給壓了回去,抱拳單膝跪地,行禮說道:“臣楚云期拜見公主殿下?!?/br> 沐昭容沒有錯過楚子期看見她時臉上的神態(tài),心中五味雜陳,抿了抿唇,說道:“楚將軍不必多禮,起身吧。” “是?!背破趹?yīng)道,便起身,低著頭,左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靜默地站立著,一如記憶中的模樣,沐昭容一時恍然,心間便溢滿了酸澀,斂眸,掩下心中的萬般情緒。 楚云期便是原主曾經(jīng)的戀人,也是讓原主徹底墮落的導(dǎo)火索。上輩子,原主與楚云期青梅竹馬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戀人。孰知世事難料,沐昭容自十四歲被測出銀龍鱗甲,楚氏家族便令楚云期與沐昭容斷了往來。君既無情我便休。沐昭容亦是個傲氣的,自此以后再也未曾見過楚云期一面。 后來沐昭容戀上玄澤。玄澤卻只傾心女主姽婳一人,沐昭容不甘心,對女主百般算計,亦被女主給一一還了回去,更因一次意外被一個他國的皇子給玷污了。而驪國中楚氏家族趁著八國逼迫的時候揭竿而反,一夜之間,整個皇室皆成了階下囚。后來更是得知曾經(jīng)口口聲聲說深愛她的楚云期不僅一躍成為太子更是轉(zhuǎn)身便愛上了女主。 看著眼前臉上寫滿愧疚卻字字句句都在勸說著讓她忘記仇恨的楚云期,沐昭容只覺得虛偽至極,趁其不備,使用簪子殺死了他。 至此高貴的公主墜下云端,成為了游走在各國皇室間的禍國妖姬。在就差一步就可以滅了楚氏家族的時候,沐昭容卻被被女主斬殺在劍下。 白染對沐昭容的遭遇無甚感覺,不過是天道擺布下的一個棋子罷了。叁千紅塵里這樣的棋子太多了,而也正因為這些棋子,白染才得以存在,棋子給她身份,她幫棋子完成夙愿,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蛟S最初的時候,白染也會有所觸動,但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使也麻木了。 再抬眸時,白染便已再次成為沐昭容。 “不知將軍此次前來所為何事?!便逭讶蒉D(zhuǎn)身,不再看向男子,說道。 “是國君讓臣來的,國君說讓公主安心,一切有他 所以········”楚云期說道,還未說完就被沐昭容給打斷了。 “好了,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便逭讶葜浪富实囊馑迹氲仁虑榻鉀Q后,她能和自己的心上人恢復(fù)如初。 本就是她父皇的命令,從來都不是楚云期主動來尋她。她終究比不得他楚氏繼承人的身份。 沐昭容能理解楚云期的苦衷,畢竟人都是自私的,但理解并不代表她不怨。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面對家族,楚云期卻連抗?fàn)幎疾辉闱耍贿^是不夠愛罷了,左右她也沒有那么歡喜他。 沐昭容已不欲再看男子一眼,便讓人把他給請出去。 楚云期看著上首背對著他站立的女子,動了動唇,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么。 或許是心中郁氣太甚,沐昭容難得地沒了顧忌地飲起酒來。揮退了過來勸酒的侍女,沐昭容倚在窗前手持白玉酒壺,目眺遠(yuǎn)方。 沒有焦距的雙眼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廣袖輕揚,沐昭容仰頭就著酒壺飲下壺中甘冽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