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波又起
莫歡大吃一驚,心道這人竟然就是惡名昭彰的魔教教主風必咎。他見此人相貌堂堂,風度翩翩,嘴角生得微微上翹,生來便似帶著三份笑容,若不是那掩蓋不住的邪氣,當真是一副見了便讓人頓生好感的模樣。 莫歡想起關于他的諸多傳聞,還有方盡然那輕描淡寫的“在他手下受了不少苦楚”,心下凝重,手中握緊腰中長劍,凝神戒備。 他思緒良多,卻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兩道身影已經攻向風必咎,和他戰(zhàn)在一起。這二人自然就是方盡然和莫煙鴻,剎那間他們便與風必咎過了數(shù)十招,三人均是世間頂尖的高手,一招一式快若閃電,眾人只能見到三道影子,卻幾乎看不清招式。 風必咎在二十五年前于雒水之畔敗在莫煙鴻手下,甚至不到三十招便被斷去一臂,乃是武林之中人盡皆知的事情。然而今日,在莫煙鴻和方盡然的夾擊之下,他竟然能連戰(zhàn)數(shù)十招卻不落下風,眾人不禁都是驚詫萬分。斷劍谷內各位堂主以及莫煙鴻諸位師兄弟有心上前相助,但是這三人武功太高,又是戰(zhàn)作一團,眾人唯恐自己搶上前去反而會擾亂己方人士,只得按兵不動。 莫歡也是一樣的想法,他握緊劍柄,潛心觀戰(zhàn),只覺手心都被汗?jié)窳?。那日方盡然告訴他自己拜風必咎為徒,忍辱偷生,受盡折磨,終于武功大成,伺機殺了他。方盡然武功之高,思慮之深,莫歡比在場每個人都清楚,然而這風必咎竟然瞞過他假死,這些年來從未現(xiàn)了行蹤,而現(xiàn)在竟混入了這斷劍谷中,還能在兩大高手的圍攻下姿態(tài)甚為從容,可見他城府極深,武功也遠不像傳聞中那樣不堪。而他藏身多年今日卻出現(xiàn)在此,不知又有什么圖謀。 只聽風必咎笑道:“你這孽徒見到為師不跪下行禮,反而和殺父仇人并肩作戰(zhàn),倒是可笑得緊了?!北娙艘娝砸粩扯?,尚能談笑自若,不禁大為駭然。 卻聽方盡然冷笑一聲道:“你這老妖怪夾著尾巴藏了這么多年,這時候忽然現(xiàn)身江湖,我還道你練成了什么絕世神功,不想也不過如此?!蹦獨g聽他聲音中氣十足,沉穩(wěn)至極,想必他還保存著實力,不由得心中微定。 方盡然忽然輕嘯一聲,抽出腰間佩劍,數(shù)招劍法便使了出來。莫歡從未見他用過兵刃,再看他竟是在使莫然劍法,而一招一式果然比自己高明不少。他看得聚精會神,不斷把那劍招細細品味。 風必咎哈地笑出聲來,道:“多年未見你這孽徒怎的蠢笨了起來,區(qū)區(qū)莫然劍法,你覺得還會對我有用?” 方盡然淡淡道:“管用與否,試試便知?!?/br> 他二人談笑自若,莫煙鴻卻是功力不如他們精純,提著一口真氣相斗,心中不由得對這二人的武功暗暗心驚。再斗得數(shù)招,方盡然便譏諷道:“莫老兒,你在這礙手礙腳的,妨礙我出招,還不趕緊退下?!?/br> 莫煙鴻也發(fā)現(xiàn)他尚未使出全力,而自己的莫然劍法便是連風必咎的衣角都碰不到,心想自己確實礙了他發(fā)揮實力也未可知。他心態(tài)平和,也不動怒,當即收劍后掠,退到莫歡身前,微微側身對他道:“盡然這莫然劍法似和我們的不同,我看實在精妙得緊,看來他這聰明才智真是隨了他父親。” 莫歡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語氣甚為唏噓。再想到他絲毫不意外方盡然竟會莫然劍法,想必他這劍法確實是從方氏父子那里得來的了。他有心去問當年的恩怨,但是此時卻不是時候,只能暗暗把胸中疑團壓在心底,眼中則繼續(xù)關注著這場戰(zhàn)局。 莫煙鴻一退下,方盡然劍招頓時變得更為凜冽,長劍在他手中化為了數(shù)道白芒,每一招都帶著劍氣破空之聲。莫歡只 方盡然冷笑道:“十年前我能殺你一次,現(xiàn)在就還能再讓你再死第二次。說吧,你假死多年,此番潛入我斷劍谷意欲何為?” 這巨變發(fā)生得極快,待眾人回過神來,便只有幾個武功高強之人還能勉強站立,苦苦支撐。尹之行搶上前去扶住方盡然,往他口中喂了一顆玉芷丹,自己卻是搖搖欲墜,便要昏去。 侍劍山莊眾人雖也是應變神速,及時服了解毒藥丸,但卻不像斷劍谷中人都隨身攜帶玉芷丹這等神藥。不出片刻,莫煙鴻及眾人便都軟到在地,只能勉強靠雄厚內力讓自己不暈過去。 覺莫然劍法在他手下使出,那寂寥的意境頓時消去了大半,反而帶了無限激情,那劍招美極了,讓他覺得似是方盡然蓬勃的生命力紛紛化為劍意,融入其中。他不禁看得心馳神往,心中又是敬佩,又是喜歡。 風必咎笑道:“哪能這么輕易讓你去搬救兵?!鄙焓秩霊涯昧艘晃锉銙伭顺鋈ィ劭淳鸵蛑辛锜o憂后心,卻被一人忽然奔出阻擋,那物就打入那人身體,那人發(fā)出一聲悶哼,當即倒地,人事不知。 n 哪知他的手還沒碰觸到風必咎,忽覺頭中一陣暈眩,暗叫不好,向后急退幾步叫道:“屏住呼吸……!”卻聽身后撲通撲通連聲響起,側身一看,谷中弟子一多半都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方盡然微一邁步,有意無意擋住了風必咎的目光,他抬劍又在風必咎的左肩上用力砍了一劍,傷口深可見骨。他冷冷道:“少說廢話,信不信我這就砍了你的左臂,讓你做個徹徹底底的殘廢?!?/br> 風必咎也是“咦”了一聲,卻似再也沒有力氣分神開口說話了。又過了數(shù)招,他開始左支右拙起來。沒過多久,伴隨著方盡然的一聲輕叱,他左肩中劍,登時血流如注。方盡然明晃晃的長劍抵住他的前心,再往前送一寸便能讓他橫尸于此。谷中眾人均覺這場對決真是精彩絕倫,此時終于有了勝負,不禁歡聲雷動。 莫歡一見卻是杜寒及時奔出,舍命相助。他右肩上插著一枚鐵蒺藜,傷口中黑血汩汩涌出,可見這鐵蒺藜上被喂了毒藥。莫歡急忙奔過去在杜寒衣衫里摸到玉芷丹,給他喂了下去,看他臉上黑氣漸退才放下心來。 趙無懼掩住凌無憂口鼻,向他嘴中丟了一顆玉芷丹,喝道:“快去請范堂主前來解毒!”說罷登時不支,用長刀點地勉強站立,凌無憂雖然擔心師兄,心急如焚,卻也知現(xiàn)在乃是谷中生死存亡之刻,當即毫不遲疑,飛身向谷中掠去。 方盡然素知風必咎陰險狡詐,心想他闖進斷劍谷,肯定有什么厲害的后招在等著自己。此時他見風必咎之只是一直在逞口舌之快,便覺他似有可能在拖延時間,便想先點住他xue道,將他關押起來,再做審問。 方盡然服用了玉芷丹,幾個調息之后只覺毒性略減,他沉聲道:“你血中莫非有醉仙草毒性?” 風必咎哈哈大笑道:“你們怪就怪我這孽徒讓我失了這么多血吧。過了這么多年,你們中原武林還是不過爾爾,只能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間。” 風必咎嘖了一聲,道:“你這孽徒還是一貫的沒良心,我辛辛苦苦教了你十五年武功,反過來卻被你施加毒手。好不容易活下來了說來看看你,你卻還是如此心狠手辣,唉,真是讓為師心寒?!?/br> 風必咎任左肩鮮血流個不停,卻也不去管,只道:“你倒是比以前沉得住氣了。怎么?走火入魔治好了?這倒有趣了,是誰給你醫(yī)治的?”他說著,一雙充滿邪氣的眼眸有意無意掃過莫歡。莫歡只覺自己像被蛇盯住了的青蛙,身上一陣惡寒,卻是不甘示弱,狠狠瞪了他一眼。 bsp; 風必咎嘿了一聲,說道:“好徒兒,不枉我教你這么多年,不錯,便是我血中這醉仙草和你谷口種的這些碧香竹相輔相成。饒是你武功高絕,提不起內力的滋味可也不好受吧?” 方盡然思忖醉仙草和碧香竹這兩種植物均無毒性,反而都是能治病練功的大補之藥,但是這兩種植物的味道混在一起卻能形成一種極為厲害的迷藥,不會奪去中毒之人的性命,卻能讓人失了抵抗,偏偏這兩種植物味道均是無香,讓人不經意就能中了招,因此他早就令人拔去了這谷內所有醉仙草,卻不想今日竟被風必咎趁虛而入了。 他們方才打斗之際,旁邊竹林中的碧香竹被內力和劍招打中,斷了無數(shù)根,想是氣味就滲了出來。而風必咎被打傷之后卻并不包扎傷口,還誘使方盡然又砍了他一劍,這樣潛伏在他血中的醉仙草氣息便也透了出來,想必風必咎又在暗暗催動內力,使氣味飄遠??梢娝麃淼焦戎羞@番布置都是為了讓眾人中毒的手段。只不過雖著了這種毒物的道,谷中之人只是昏去,性命卻是無憂。 方盡然想到此,心下稍定,又看到莫歡及時幫杜寒解了毒,更無顧慮,冷笑道:“你以為用這下三濫的毒物就能勝過我?我便是內力全無也可立刻殺了你?!?/br> 風必咎此時才慢條斯理為自己裹了傷,說道:“你武功如此精進倒是讓我始料未及了,練了我的功夫還能化解走火之勢,倒是妙得緊?!彼质菕吡四獨g一眼,柔聲道:“好徒兒,告訴為師,你是怎么治好走火入魔的?讓為師也開開眼?!?/br> 方盡然只覺腦中一暈,抬手就指向莫歡,說道:“就是他……”他忽覺不對,止住了話頭,喝道:“少廢話!我這就要你的命!” 風必咎微微一笑,說道:“果然如此。”他上下不住打量莫歡,視線在他胸前及下身掃了幾掃,說道:“也就是說這人便是……這倒有趣了,我倒是看不出來。” 莫歡覺得不快之極,就想發(fā)作,但是懷中杜寒氣息尚不穩(wěn),他連忙抓住他脈門輸了一些真氣過去。 他這邊抽不出身,方盡然卻是忍無可忍,大怒提劍道:“我這就廢了你的狗眼!” 此時又是撲通幾聲,侍劍山莊眾人、尹之行和趙無懼也均支撐不住,頓時都是人事不知。在場中人便只有風必咎,方盡然和莫歡還清醒著。 莫歡忽覺不對勁,大家仿佛都中毒了,自己卻似乎一點事也沒有。初時他只道自己這身體內力深厚,可能能扛過一時,但是眼見方盡然身子都搖搖欲墜,自己內力又怎么強的過他,卻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適。 這時系統(tǒng)機械音忽然響起:已為莫先生解鎖福利禮包——百毒不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