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二合一   凌一弦的手指距離……

    終于，在完成了最后的美人蝎替換任務以后，凌一弦、明秋驚、江自流還有婁妲訂好了返回a市的飛機票。

    “要回去了?！泵髑矬@笑著說道。

    他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凌一弦，替她把豁開的背包拉鏈向下拉緊，將拉鏈縫隙里露出的那只繡了金字的熊貓尾巴嚴嚴實實的塞進包里。

    這次去a市，明秋驚、江自流和婁妲要托運的行李都不算多。

    他們本來就只是來參加節(jié)目，原計劃在g市呆一個暑假，夏天的衣服都輕薄，也容易帶。

    只有凌一弦，在運送她的行李時，發(fā)生了一件小小的插曲。

    凌一弦從山上帶下來的衣服并沒有多少，一共兩三套，已經(jīng)被這些日子的勤換勤洗給磨得微微發(fā)薄。

    除此之外，就是g市武者局陸續(xù)贈給凌一弦的軟乎乎特制抱枕。

    這其中，除了最開始那只熊貓小枕頭最受凌一弦喜愛，無論到哪兒都要背包帶著之外，剩下的幾個抱枕打好真空包裝，擠成手掌大小的圓餅模樣，隨身帶著也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凌一弦的武器。

    在莫潮生的教導下，凌一弦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無論什么兵器上手，總能耍出幾套有模有樣的招數(shù)。

    想當初，她拎著自己的行李箱進入《武妝101》訓練營，第一個照面，兵器就被訓練營給全部沒收。

    而現(xiàn)在……

    往昔的命運，在今日的太陽底下重蹈覆轍。

    機場負責行李托運的工作人員看看電子秤顯示的斤數(shù)，再看看那只平平無奇、輪子都磕碎一只的行李箱，目光最后落到凌一弦輕松自如的臉上。

    他還記得，剛剛就是這個小姑娘單手拎著箱子，把行李箱隨手給放到秤上的，是吧？

    婁妲悄悄靠近明秋驚，小聲說道：“正在播出的這個節(jié)目，我已經(jīng)在一個月前就看過了?！?/br>
    《武妝101》第一期，導演慷慨地剪給了凌一弦五分鐘時間。

    那時候，訓練營里負責城稱重的工作人員，一臉見鬼的表情，就和此時此刻的機場人員一模一樣。

    這兩幕過于貼合，甚至令人懷疑世界發(fā)生了人物穿模。

    至于喜劇效果，更是分毫不變的經(jīng)典復刻。

    負責托運的工作人員檢查了箱子里的東西后，肅然告知凌一弦，她的指標不夠。

    ——就算你是武者，你也不能在自己名下一次性轉(zhuǎn)運二三十樣、總重四百多斤的武者特制武器??！

    要不是看他們幾個年紀還小，工作人員都想打電話報給武者局，大聲舉報這里有人在搞走私了。

    這個插曲確實出乎大家意料。

    最后，還是他們四個人把各自的武者證拿出來，每個人各自認領(lǐng)了武器的一部分。

    此外，他們又臨時打了g市武者局電話進行疏通，這才順順利利地上了飛機。

    “真夠坎坷的。”江自流把自己躺成直挺挺的一條，窩在飛機座上，“呼，總算是要回去了?！?/br>
    凌一弦第一次乘坐飛機，又沒拿到靠近窗口的位置。

    但不知為何，臨窗的明秋驚卻像是忘記了自己一貫的溫柔體貼一般。

    他不但沒有主動跟凌一弦換位置，還縱容地任由凌一弦的上身越過他，伸長脖子去看舷窗外的景色。

    凌一弦這種稍微帶點孩子氣的舉動，后面見到的乘客，原本只是默默看著，會心一笑。

    只是后來聽見這幾個少年人都在說些什么，乘客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消失了。

    凌一弦問：“天空上的航道，不如地面上更安全吧?！?/br>
    明秋驚點頭承認：“一般來說，不遇上鳥群遷徙就沒事……飛機起飛前會估測最近的鳥群遷徙線路，此外，也會避開大規(guī)模的遷徙季。”

    凌一弦好奇地沖明秋驚偏過頭：“那如果遇到了遷徙的鳥群呢？”

    “唔……”明秋驚遺憾地嘆了口氣，回想起有史以來的幾次記錄，“死亡率百分之百吧。”

    就算是他們這樣的四級武者，輕功也沒高到可以不配降落傘，直接從幾千米的高空平穩(wěn)落地的那種程度。

    凌一弦追問：“遇到大型猛禽也沒事嗎？”

    明秋驚如實告知：“那就要看飛機的安保級別，還有本趟出行配備的武者數(shù)目。比如說，像是這架飛機的安保級別為b，說明日常起航會常配兩位四級武者。”

    見凌一弦對這類話題很有興趣，明秋驚特意講得詳細了些。

    “通常來說，鷹、隼、雕這樣的大型猛禽一般都是落單出行，禿鷲這類食腐生物也不喜歡吃新鮮的。

    “而飛機在異獸眼里，像是一架會飛的大鐵皮，不具備狩獵價值，所以出行時通常都是安全的。但某些時候，也會碰上意外情況——”

    在過去的十六年里，凌一弦跟異獸打交道的時間，遠比跟人打交道的時間更多。

    明秋驚剛剛起了個話頭，凌一弦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異獸吃過人，或者從舷窗里將人類認定為食物，那情況就不好說了?！?/br>
    這也是為什么，對于曾經(jīng)具有劫機史或是襲擊高鐵動車史的異獸，官方會派出大批武者追查，并且格殺勿論。

    ——不能讓人類作為食譜，留在這些劫道的異獸的記憶里。更不能讓它們把這種習慣，一代一代地傳下去。

    “是啊?！泵髑矬@比了個向下摔落的手勢，“沒有罐頭刀時，士兵們會怎么開鐵皮罐頭，這些鳥兒一般就怎么開我們?！?/br>
    說完以后，明秋驚忽然覺得哪里不對。

    同排坐著的四個少年人對視一眼。

    下一秒鐘，他們非常默契地齊刷刷轉(zhuǎn)頭，正好對上自己后排四張硬是被明秋驚說道慘白如紙的乘客臉孔。

    明秋驚：“……”

    凌一弦：“……”

    咳，正坐著飛機呢，他們在私底下科普空難發(fā)生率，這好像確實不夠厚道。

    江自流又發(fā)揮了自己的原始天賦，非常上道地安慰這些無辜乘客。

    他拿出武者證，堅決保證：

    “你們放心。即使遇到意外情況，即使傷亡率100%，我們四人也會恪盡職守，一定會死在所有人之前?！?/br>
    后排的四位乘客：“……”

    謝謝，但是并沒有被安慰到呢。

    明秋驚呵呵笑著捂住了江自流的嘴，把他的腦袋給強行扭了回去。

    “不好意思，嚇到大家了……我們上機前查過最近的氣候圖、遷徙規(guī)律表還有南部鳥類活躍年份圖，這趟飛機必然平安無事，就是和同伴說著玩的?！?/br>
    一邊說，明秋驚一邊眼疾手快地替江自流把他的武者證收好，以免搭檔因為過于耿直，被驚嚇過度的市民給投訴了。

    轉(zhuǎn)過去以后，明秋驚悄悄戳了凌一弦一下。

    他無聲地比了個口型：“換個話題?！?/br>
    凌一弦沉吟了兩三秒鐘，實不相瞞，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各種鳥。

    “那個，精衛(wèi)……”凌一弦跟明秋驚傳音道，“我好像至今沒見過他的‘特長’。”

    已知，山蜘蛛的特長是能吐蛛絲、美人蝎的特長是毒、鹿蜀的特長是精蟲上腦、胐胐的特長是人人喜歡吸……那么精衛(wèi)，他的特長應該是什么？

    這一回，江自流也自覺地插入他們的聊天隊伍里。

    他摸了摸下巴，很嚴肅地說：“精衛(wèi)的特長，應該就是她是炎帝的小女兒？”

    凌一弦提醒他：“但精衛(wèi)是男的?！?/br>
    但凡精衛(wèi)真是個小女兒，他現(xiàn)在就不必以變態(tài)的罪名，被送進武者局拘留十五天了。

    婁妲也適時提出建議：“‘精衛(wèi)填海’，也許他對于水沼環(huán)境，有著特別的優(yōu)勢呢？”

    這其中，明秋驚知曉的比其他兩人更多。

    他曾經(jīng)聽凌一弦描述過，精衛(wèi)當侍者時妙手空空、手到擒來的嫻熟功夫。

    一般來說，對于物品的隱匿和發(fā)射如此熟練的功法，不是為了做賊，就是精于暗器了。

    明秋驚慢慢地說道：

    “精衛(wèi)的武功路數(shù)，倒有點像我的本家分支……一弦，從前他緊張的時候，有沒有做過這個動作？”

    聽他這么說，凌一弦當把目光投向明秋驚的雙手。

    明秋驚微微一笑，溫聲糾正她：“一弦，你要看著我的臉。”

    大概是為了方便展示動作，明秋驚并未面朝凌一弦，而是留給她一個清晰的俊秀側(cè)影。

    此時此刻，飛機正好從云層之間穿過。

    大朵大朵的白云在舷窗上留下棉花糖拉絲一樣的痕跡，蒸騰的白汽在窗外呵開，又像是彌散開的、冷白的霧。

    柔軟的云層將影子映上明秋驚的側(cè)臉，從凌一弦的視角看過去，身著白衣的少年人，就好像要和窗外的云朵合為一體。

    不知不覺間，凌一弦望著明秋驚的側(cè)影，竟然有些出神。

    她腦海里隱隱約約地劃過一道念頭……明秋驚，他本身就是氣質(zhì)干凈明澈，如云如水一樣的男孩子啊。

    “一弦？”明秋驚輕聲叫了凌一弦一聲，“是這樣嗎？”

    “嗯？什么？”凌一弦神智回籠，猛地反應過來，“啊……我沒看清。”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地，說到最后一句話時，凌一弦的聲音遠比她往日要低上許多。

    “你沒看清？”這回是江自流發(fā)出了疑惑的叫聲。

    他關(guān)切地說：“一弦，你眼睛真的沒事嗎？難受的話早點去找醫(yī)生看看。剛才我都看清楚了，你離明秋驚那么近，卻一點沒看著，真不是青光眼前兆嗎？”

    這番關(guān)懷來得很不是時候。

    江自流一席暖心之語，直接把凌一弦給關(guān)心得惱羞成怒，攥起拳頭，單方面決定江自流死期將至。

    幸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坐在最外面的婁妲仗義出手，把江自流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她替凌一弦問江自流：“一弦的眼睛那么漂亮，哪兒有問題了？”

    江自流誠實地說：“我想不通為什么她左眼里寫著‘煞’，右眼里寫著‘比’?！?/br>
    婁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