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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她每天都在變美[靈氣復蘇] 第68節(jié)

    他在看的是滑應(yīng)殊。

    ——他在審視、在思索,為什么“美人蝎”會在接頭的場合牽來一個外人。

    滑應(yīng)殊頓時把聲線壓得更低,他言簡意賅地指令:“踩我?!?/br>
    這一招,凌一弦已經(jīng)在過去的一個下午里練得爐火純青。

    一聽到滑應(yīng)殊的口號,凌一弦整個人只差沒化身成一幅南丁格爾統(tǒng)計表,兩分故意、兩分惡意、三分漫不經(jīng)心、三分百無聊賴地踏上了滑應(yīng)殊的膝蓋。

    “沖著那人的方向笑。”滑應(yīng)殊低頭看著凌一弦的鞋尖,嘴唇幾乎不動地吐出幾個字來。

    在外人來看,卡座上的女人實在太會,身姿也太曼妙。就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足尖輕捻的動作,傻小子已經(jīng)被迷得七葷八素,色迷心竅。

    凌一弦踩著滑應(yīng)殊,卻根本沒有看他,反而朝著相反的方向轉(zhuǎn)過頭去。

    隔著大半個鬼哭狼嚎的舞池,凌一弦和那人四目相對,冷冷一笑。

    凌一弦不知道,怎樣的笑算是勾人。

    但沒關(guān)系,她知道怎樣的笑,是殺人前的笑。

    對方果然接到了信號,徑直穿過舞池,撥開眼前一對對抱在一起的男女,徑直朝著凌一弦的方向走來。

    他向凌一弦略略躬身,輕聲邀請道:“樓上今晚正好有個高檔酒會,美女要不要去看看?”

    滑應(yīng)殊猛然抬起頭來。

    他按著吧臺,眼看就要站起來,卻見凌一弦腳下用力,把他重新踩回了凳子上。

    “留在這兒等我。”凌一弦冷淡地命令道。

    來人的眼神滑溜溜繞著滑應(yīng)殊,滴溜溜地轉(zhuǎn)了幾圈,他不動聲色地問道:“男朋友?”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

    不過,這個問題也未曾超乎武者局的意料。

    按照之前接受的補習,凌一弦秉持“以不變應(yīng)萬變”和“用反問做回答”兩條核心要義。

    她直接把這個問題拋給了滑應(yīng)殊。

    她似笑非笑地問滑應(yīng)殊:“你是我男朋友嗎?”

    “不?!被瑧?yīng)殊啞聲說,“還不是?!?/br>
    “就是這么回事?!笔掌鹦θ?,凌一弦不客氣地轉(zhuǎn)向來人,“既然有這么多話,不如你留下跟他聊?”

    “……”

    來人顯然也聽說過美人蝎的脾氣,當即舉起雙手示意一下,表明自己沒有其他意思。

    這人體態(tài)有些圓,有點胖,還有點矮,看起來憨憨的。

    當他對著凌一弦討好一笑的時候,居然仿佛是米老鼠跨越了次元。

    此人好像天生就有種憨乎乎的氣質(zhì),讓人生不起他的氣。

    滑應(yīng)殊已經(jīng)摘下墨鏡,看著來人的這份表現(xiàn),他和凌一弦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很好,這下子,就摸到“凌一弦版美人蝎”該怎么扮演的脈絡(luò)了。

    指望凌一弦能像“美人蝎”本人那么風情萬種,下輩子都沒可能了。

    既然如此,在扮演中就要抓住凌一弦和“美人蝎”最相近的一個特質(zhì),然后再把那個特質(zhì)盡可能的放大。

    “美人蝎”的冷厲傲慢,凌一弦的驕傲凌厲,在某種意義上,是可以魚目混珠,相互混淆的。

    現(xiàn)在,從這人的表現(xiàn)來看,這種方法果然好用。

    剩下的一段路,滑應(yīng)殊沒法再陪著凌一弦。他今晚已經(jīng)盡完了工具人的最后一分價值,接下來所能做的,就只有在底下等待接應(yīng)。

    凌一弦跟著來人上了樓。

    等他們走到三樓,那震天響的音樂,和狂放變化的彩燈,終于為之一清。

    來人問凌一弦:“底下那個,怎么回事?!?/br>
    凌一弦依舊使用反問大法:“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br>
    從來人的表情里看,他應(yīng)該自己給了自己一個足夠具有說服性的理由。

    稍微停頓了一會兒,來人又找話題跟凌一弦搭話:“你今天怎么會在下面逗留,沒有直接上去?如果不是我從酒吧的入口走,沒準都碰不到你?!?/br>
    凌一弦:“……”

    聽這人話里的意思,接頭地點本來就應(yīng)該在樓上?

    ——“美人蝎”故意坑人,她就是想要扮演者露餡,根本一點細節(jié)都沒交代!

    心念電轉(zhuǎn),凌一弦拿出自己跟莫潮生撒謊時的十分功力,模模糊糊地說:“都已經(jīng)帶他了?!?/br>
    這話可以聽成“本沒想帶他過來,但既然因為不得已的原因帶他來了,當然是在下面酒吧比較不引起注意”、也可以解釋為“既然帶他來了,還是在酒吧里玩,這樣不用把還有用的人處理了”。

    “嗨。”那個人看起來真是美人蝎的舊識。

    即使面對凌一弦的冷臉,他也不曾半步退卻,甚至還有點惱火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

    “你不用拿那種家伙找借口……我都知道的,你肯定是提前打聽到‘鹿蜀’也來了,是不是?”

    說到這里,這人臉色又是一變,奉承地對著凌一弦笑了笑:“別把他們放在心上了,我,我今晚一直跟著你?!?/br>
    系統(tǒng):“……”

    盡管這人察言觀色、十足貼心,但新的信息量落在凌一弦耳中,就只剩下一個問題。

    ——“鹿蜀”是誰?

    幸好,系統(tǒng)的電子音適時在腦海里出現(xiàn),把凌一弦從迷茫狀態(tài)解救出來。

    “‘鹿蜀’,根據(jù)本世界詞條來看,這是《山海經(jīng)》中的一種生物。佩戴它的皮毛,可以令子孫昌盛?!?/br>
    ……《山海經(jīng)》嗎?

    凌一弦確實知道這本書。

    但是,她也僅限于知道而已= =

    凌一弦努力壓制著自己的表情,好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宛如一個絕望的文盲。

    她小聲在心里呼喚系統(tǒng):“系統(tǒng),‘美人蝎’和‘山蜘蛛’,也是山海經(jīng)里記載的生物嗎?”

    不到半秒鐘時間,系統(tǒng)就回答道:“抱歉,宿主《山海經(jīng)》里沒有這樣的記錄?!?/br>
    “……”

    只是,還不等凌一弦感到失落,系統(tǒng)的電子音就再次響起。

    “但,在《山海經(jīng)》中,我搜索到了關(guān)于‘豐沮玉門’的記錄。原文如下——‘大荒之中,有山名為豐沮玉門,日月所入’?!?/br>
    “而關(guān)于‘豐沮玉門’,現(xiàn)今共流傳著三種翻譯版本。”

    這可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時之間,對“豐沮玉門”消息的關(guān)切,直接壓過了前面對于“美人蝎”、“山蜘蛛”信息的關(guān)注。

    凌一弦雙眼一亮:“哪三種?你快說?!?/br>
    系統(tǒng)的電子音平板地播放著:

    “第一種翻譯認為,‘豐沮玉門’是位于西北,蠻夷所居的玉門王國。”

    “第二種翻譯認為,‘豐沮玉門’是最荒遠凄涼之地盡頭的一座山脈。”

    “而第三種翻譯則認為……‘豐沮玉門’,它是十萬大山的代稱?!?/br>
    “……”

    不知為何,系統(tǒng)明明只是在進行平淡無波的描述,凌一弦的心臟卻猛地漏跳一拍。

    還不等她自己想明白這份異常來源自何處,前面那個男人就又轉(zhuǎn)過頭來,沖凌一弦討好地笑了笑。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級武者了,即便是鹿蜀,也不能不征求你的意愿。你、你別擔心?!?/br>
    凌一弦神色莫測地看了對方一眼:“我不擔心。我是美人蝎?!?/br>
    聽到這個答案以后,不知為何,這人一下子就松了口氣。

    “是啊,你是‘美人蝎’……呼,幸好山蜘蛛那個廢物被抓了,這樣一來,你就是玉門里唯一的‘后山海’了……”

    ——什么是“后山?!??如果有“后山?!钡脑挘菚粫€有“前山?!??

    這男人嘴比凌一弦預(yù)料的還碎。

    他一路上叨叨叨了不少東西,就屬這句最有用。

    要不是害怕身份暴露,凌一弦簡直想拎起他的衣領(lǐng),用力搖晃此人的腦袋,直到掉落下自己需要的知識為止。

    可惜,凌一弦不但不能這么做,還得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閉嘴。

    因為此時,他們已經(jīng)繞過漫長空曠的走廊,來到了寬闊的門廳門口。

    門口站著個侍者打扮的男人,看起來似乎對美人蝎和這個男人都很熟的樣子。

    見兩人結(jié)伴走來,他沒有露出任何異色,反而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凌一弦有意在上前時落下了一步。果然,又圓又矮的男人主動站了過去,一句話都沒說。

    然后,在凌一弦的注視下,他撒嬌般地把頭往侍者懷里拱去,甚至后背還貼著侍者的手臂胸膛,非常粘乎地打了站著的滾兒。

    凌一弦:“?。?!”

    按理來說,兩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在這里貼貼,這一幕怎么看都該讓人覺得辣眼睛。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凌一弦竟然無端地覺得平靜而溫馨!

    凌一弦:“!?。 ?/br>
    這不科學!

    雖然表層情緒得到了安撫,但在大腦深處,凌一弦的理智直接對著系統(tǒng)炸了鍋。

    “太可怕了!這是怎么回事!這個奇怪的組織究竟是在做什么!”

    侍者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他對著矮胖男人鞠了一躬,連聲音似乎都柔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