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她每天都在變美[靈氣復(fù)蘇] 第41節(jié)
她們同時向著對方的站位竄出,快得在空氣中拉開兩串殘影。那兩道影子,一道纖細(xì)迅疾,一道兇猛凌厲。 杭碧儀的雙足在地上踏出一道詭異的弧線,身形左搖右擺,飄忽不定,像是一條蜿蜒前行的巨蟒。 而凌一弦則在兩人即將相交的前一秒鐘,矮身滾入杭碧儀的影子,十指瞄準(zhǔn)了杭碧儀的下盤,仿佛是神話故事里貼著陰影而生的鬼魅。 這兩人甫一交手,就是天雷勾動地火,各自亮出了壓箱底的本事。 外人看來最簡單的肘掌相接,實際不亞于短兵碰撞、金鐵相交,彼此的內(nèi)力都借機透徹了對方的骨骼。 指尖和指尖間普通的一觸即發(fā),就有星星火光從他們手指上迸發(fā)而出,顯然兩人的無形罡氣在空中決斗了一回。 只能說,她們兩人確實類型過于相似,不要說一脈相承的刺客思路,就連擅長的取勝方式,都是險中求勝貼身的打法。 不過三四秒鐘時間,幾位觀眾只聽得風(fēng)聲四溢,膝肘撞擊,兩人已經(jīng)貼身交換了二十四五招,以快打快,仿佛是互相逼迫,只想探索出對方的極限究竟在哪里! 她們兩人纏斗成一團,衣角的殘影顏色已經(jīng)完全交互在一起。 周思曼這個外行人早已看得眼花繚亂,感覺自己親眼像是目睹了兩道碰撞的龍卷風(fēng)。 就連滑應(yīng)殊都不由擊掌叫好:“厲害!” 他沒有指出一位特定對象,這一聲夸贊顯然是同時送給凌一弦和杭碧儀兩個人。 明秋驚雙眼一瞬不瞬地看向場內(nèi):“不會太久了。” 高強度意味著高消耗,像是這樣迅疾而猛烈的對戰(zhàn),注定不會持續(xù)太久。 正因為雙方都足夠快、足夠強,距離又足夠的近,所以戰(zhàn)局的容錯率低到一個十分可怕的地步。 無論是無心的一招揮空踏錯,又或者只是回?fù)舻乃俣嚷税虢z,都足以決定這場比斗的勝負(fù)——某些時刻,甚至是生死。 距離明秋驚話音落定,僅僅過了兩秒半時間。 場內(nèi)局勢驟變,杭碧儀忽然沖著凌一弦當(dāng)頭壓下! 她渾身上下的關(guān)節(jié),同時碰撞出一陣滲人的咯吱咯吱聲,就好似巨蟒終于張開狩獵的血盆大口。 在那不容錯眼的一瞬間,眾人只覺得視線一花,隨即結(jié)果塵埃落地,只見凌一弦已經(jīng)被杭碧儀死死地遏制在雙臂之間。 明秋驚下意識往前邁了半步,才醒過神來,收回了腳。 她們并不是在真正地生死相搏,這只是一場隨意邀約的比試。 訓(xùn)練場內(nèi),只見凌一弦腰肢反折,一條左腿被杭碧儀死死卡住,纖細(xì)的脖頸則被杭碧儀交叉鎖在兩臂之間。 她聳起的蝴蝶骨垂直向天,被杭碧儀用一種親密而致命的姿勢半擁著。脖頸在壓力下被迫后仰,卻仍然阻止不了對手循序收緊的胳膊。 如果此時這里是武林大會的賽場,凌一弦可以單手拍地三下,以示認(rèn)輸。 又或者,在維持這個姿勢10秒鐘后,她會因強壓窒息而短暫昏迷,在15秒鐘的時候由裁判裁決本場比賽的勝負(fù)。 滑應(yīng)殊嘆了口氣,舉起手來朝場內(nèi)跨出了一步。 也是同一時間,凌一弦喉頭發(fā)出一聲清晰的咯啦聲,從交戰(zhàn)開始就未說一字的杭碧儀,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氣。 在杭碧儀巨蟒般噬人的懷抱中,凌一弦甚至沒做掙扎。正相反,她甚至“含情脈脈”地主動朝著這個致命的擁抱迎接了過去。 但那一下主動自投羅網(wǎng)的動作,卻仿佛一根撬開了縫隙的銀針。 盡管這只令杭碧儀的手肘松開了一條微不可查、或許只能容針尖通過的縫隙,但就是這樣細(xì)微的縫隙,竟然也被凌一弦如同一條泥鰍一樣滑溜溜地逃了出去。 “!??!” 杭碧儀的瞳孔里倒映出凌一弦逃脫的殘影,作為交戰(zhàn)者,她心知肚明:這并不是凌一弦抓住了自己千載難逢的一次失手;正相反,她的每個反應(yīng),早已在手臂略松的那一刻——或者更早,便掌控在凌一弦的預(yù)料之中。 位置仍然是比武開始前的那兩個位置,可凌一弦與杭碧儀卻已經(jīng)互相交換了方位,在對方原本的腳印上站定。 杭碧儀雙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凌一弦,目光里有著化不開的震驚。 作為回應(yīng),凌一弦微微一笑,沖著杭碧儀揚了揚左手。 在她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間,正夾著一撮薄薄的頭發(fā)。那是凌一弦剛剛用指尖刀氣割下的戰(zhàn)利品。 杭碧儀下意識抬手,在自己的天靈蓋上撫摸了一下。 就在百會xue的位置上,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短了一截。 如果剛才那一瞬間,凌一弦不是選擇割去發(fā)絲,而是并起雙指凝聚內(nèi)力猛戳下去,那么此時此刻,她哪怕沒有當(dāng)場倒地,也要昏沉欲倒,意識不清了。 在杭碧儀的心中,戰(zhàn)局漸漸清晰起來。 ——是餌。 從凌一弦略慢了一招的防守,到她被自己牢牢控制在絞殺之間,都是餌料。 最貼身也最危險的時刻,同時為凌一弦創(chuàng)造了刺殺時最好的良機。這才是真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怎么……” 杭碧儀沒有把整句話問全,但凌一弦知道她的意思。 因為就在方才,凌一弦的手肘反折了35度,以一個杭碧儀無法預(yù)料的姿勢按住了她的命門,繼而從杭碧儀的包圍中掙脫。 那一下掙脫,才是決定了這場比斗的勝負(fù)手。 至于后來從她頭頂斬下的那一縷代表勝利的頭發(fā),只不過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結(jié)果罷了。 “善戰(zhàn)者死于兵,善泳者亡于溺。無論是什么樣的生物,在交戰(zhàn)時總是會忘記防備那條獨屬于他的優(yōu)勢?!?/br> 凌一弦平靜地回答道:“還有你這一招立身絞,不算纏得特別緊,至少不是我遇到過最緊的那一次。” “但你,你是如何……” 杭碧儀只想問凌一弦,她為何對自己的招數(shù)這樣熟悉? 她不是那種輸?shù)舯荣惡蟠蟪炒笕?、不敢置信的自?fù)之人。 只要接納了“我在十秒鐘內(nèi)輸?shù)舯荣悺钡倪@一結(jié)果,杭碧儀很清楚地發(fā)現(xiàn),自己全程的節(jié)奏其實都在被凌一弦?guī)е堋?/br> 凌一弦隨口道:“沒什么,只是見得多了?!?/br> 杭碧儀追問:“見多了?” 凌一弦想了想,挑起眉毛,唇畔露出了鋒利如刀的笑意:“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古話——無他。但手熟爾?!?/br> 從小到大,體量在10噸以上的蟒蛇,凌一弦總共遇到過38條。 然后,在她的私人收藏里,就多了38段花色不同的蟒皮。 “……” 杭碧儀用一種說不出的復(fù)雜目光注視著凌一弦,她神情中仍然包含著未被消化的驚愕。 以杭碧儀的戰(zhàn)績來說,失敗,而且還是在已經(jīng)貼身絞住了對手后,被對手翻盤反殺的失敗,顯然是一件頗為新奇的經(jīng)歷。 不過,作為曾經(jīng)的少武賽亞軍,杭碧儀的心理素質(zhì)也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她的眼神就恢復(fù)得和往日無異。杭碧儀坦言道:“我輸了?!?/br> 凌一弦還了個武者禮:“承讓?!?/br> 摸摸自己少了一撮頭發(fā)的頭頂,杭碧儀平生第一次慶幸:她雖然為圖方便剪了短發(fā),但在之前想剃個貼頭皮的圓寸時,硬是被當(dāng)時的理發(fā)師給攔了下來。 要是她那會兒真的剃了個圓寸,現(xiàn)在的她的天靈蓋就會禿上一塊兒了。 至于現(xiàn)在嘛,倒是可以用tony老師一時失手的理由掩護過去,又或者,稍后找婁妲借一頂假發(fā)帶帶。 心中零碎地做著盤算,杭碧儀渾身散發(fā)的那股氣質(zhì),也漸漸從“狂蟒之災(zāi)”般的沉重殺氣,一寸寸轉(zhuǎn)為生活中的輕松模樣,很快就又成為大家熟悉的那個班長。 隨著氣氛緩和,杭碧儀帶著幾分調(diào)侃地對凌一弦問道: “手這么熟,難道你家也養(yǎng)了寵物嗎?” 聽到這個問題后,不知為何,凌一弦的神色一下變得有點奇怪起來。 她的手指輕輕扣在掌心摩挲了一下:“是啊,我們家養(yǎng)了一條狗。” “不過,”凌一弦遲疑地?fù)u了搖頭,“那條狗并不是寵物?!?/br> “哦,”杭碧儀覺得自己懂了,“它已經(jīng)是你的家人了,對嗎?” 一般來說,貓狗這樣通人性的動物,只要持續(xù)養(yǎng)上幾個月,就會和主人之間建立起一種和諧的情感關(guān)系。 在有些家庭里,可愛狗勾甚至在主人的枕頭旁專門有著一席之地。 很多時候,家里的每個人都會喜愛它們,像是喜愛一位從很早起就陪伴在身邊的家庭成員一樣。 就連杭碧儀這種飼養(yǎng)冷血動物的主人,偶爾有時候也會生成一種念頭,感覺那兩條黃金蟒是熟悉的老朋友。 ——雖然以冷血動物的大腦結(jié)構(gòu)來說,跟飼主多半談不上什么感情。 比如在爬寵圈里,就曾經(jīng)流傳著一個頗為驚悚的笑話: 有一個妹子堅決相信,自己飼養(yǎng)的蟒蛇對自己有著深厚的感情。因為在她睡覺的時候,蟒蛇會隔三差五地爬上床來,蹭在她的枕頭邊陪伴她。 直到某一天,另一位同屬于爬寵圈的主人偶然得知此事。她鄭重地告知妹子:蟒蛇之所以會直挺挺地躺在她身邊,主要是為了測試自己的身長什么時候才能超過她的身長。 這是蟒蛇用來丈量獵物的原始方法。 一旦身長超過了,那就可以開餐了。 “……” 唔,家人嗎? 非要這么說的話,還是有點沾邊的。只是情況又不完全像杭碧儀理解的那樣。 凌一弦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決定就讓杭碧儀這么誤會著吧,因為這件事解釋起來會比較麻煩。 她的目光在場外的幾個人里略微一轉(zhuǎn),很快就鎖定了雙眼發(fā)亮、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周思曼。 凌一弦沖周思曼招招手,擺出一副略嚴(yán)厲的表情:“回來繼續(xù)練功?!?/br> “誒,好嘞大姐大!” 周思曼非常痛快地答應(yīng)了一聲。 她樂顛顛地朝凌一弦跑來,臉上煥發(fā)出一種“今天我就是練死在這里,也要聽到大姐大表揚我”的光芒。 她剛剛親眼所見,凌一弦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太酷了! 她從前單知道大姐大厲害,但從不知道大姐大竟然會那么厲害! 對手可是少武賽的亞軍杭碧儀啊,可凌一弦反殺擊敗她的樣子,就仿佛不費吹灰之力一般。 雖然常言說不以成敗論英雄,周思曼也還是非常崇拜杭碧儀。但此時此刻,在周思曼的心中,凌一弦的排名已經(jīng)一躍超過杭碧儀的位置,成為她印象里最厲害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