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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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銘靠坐在床頭,接過后卻沒有吃。 所以你這是要麻痹對方,讓對方多行不義必自斃?蕭思琪笑了一下。 電梯里被人撒石灰是真,只不過霍銘像是早就準備好一樣轉身機敏地躲過,石灰全部撒在他的背上。 犯人被帶走,按照霍銘的吩咐,半年之內那犯人是別想見到任何人。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會有人追到醫(yī)院來朝霍銘撒石灰。 霍銘今日的行程只有鴻雁山莊的人才知道,顯而易見,鴻雁山莊里出了內鬼。 蕭思琪回想到昨天霍銘說的放棄那塊地的事,再聯(lián)想到內鬼就在霍銘身邊,聰明的她馬上就明白了過來。 蕭思琪給自己倒了杯水。想不到兄弟相殘這種事在現(xiàn)代社會也會出現(xiàn)。她嘖嘖了兩聲。 霍銘沒說話?;翡呉λ氖拢幌霐傞_來說,蕭思琪自己意會就行了。 為什么要瞞著柳曄?蕭思琪突然問道。 霍銘還是沒說話,仿佛沒聽見她的這個問題。 蕭思琪也不在意,自問自答:原來你不信任柳曄。她突然想到自己昨天居然跟陳磊一樣認為霍銘喜歡柳曄,她真是腦子進水了。 不過 蕭思琪看了看霍銘,只見霍銘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好意地提醒道:你現(xiàn)在這樣騙柳曄,萬一以后后悔了怎么辦?我看柳曄人挺好的。 霍銘嗤了一聲,總算開口了,冷冷的,嘴角噙著諷刺的笑:我絕對不會后悔! * 作者有話要說: 火葬場業(yè)務部:霍先生您好,我們這邊位置都已經幫您預訂好了呢:) 再次聲明,關于眼睛的知識,全靠百度加瞎編,不要當真。 第16章 霍鋮來了 柳曄特別失態(tài)。 他癱坐在地板上像一個傻瓜,任憑林振昊如何跟他說話,都沒有反應。直到天色驟暗,狂風忽起,雨點兒像撒豆子似地潑砸下來,噼里啪啦敲得玻璃窗嘈嘈雜雜響個不停,他才恍然清醒,從噩夢一般的情緒里慢慢地擺脫出來。 霍銘終生失明了。 他原以為只要在穿越過來的那個晚上,將霍銘救去醫(yī)院就可以逃離書中原有的劇情,卻萬萬沒有想到僅僅兩天之后一切就回到了原點。 莫非這個世界有自己的意志,只要主要情節(jié)脫離劇本,都會被它用自己的方式糾正回正常的軌道上去? 細思極恐。 所以,接下來,就算他桃之夭夭,遠離海市這個主劇情發(fā)生地,也有可能會出現(xiàn)一個代替他,成為書中惡毒男配的人,在霍鋮的指示下,燒死霍銘,讓霍銘成為霍鋮掌控霍氏集團的墊腳石。 這怎么可以! 對此柳曄無法接受。 穿來兩日,他確定自己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在意識上,都沒有受到劇情的影響。所以不管怎么樣,他都不可能走上原主的老路,他死都要掙脫掉原書的束縛,過上自己意愿的生活。 然而霍銘呢?他做錯了什么要接受這樣悲慘的命運。 終生失明還不夠,最后還要死于非命?! 柳曄沒辦法心狠。如果在明知道一個無辜的人將被活活燒死的情況下,他卻轉身離開,他肯定會后悔一輩子。 更何況這個人還跟他在同一個屋檐下共住了兩日,他對這個人頗有好感。 柳曄覺得霍銘人挺好。他雖然失明但脾氣并不暴躁,而且還很好說話。這跟原書中的描寫完全不一樣。 車禍失明,霍銘從來沒有遷怒過原主,給吃給住沒叫他伺候他。而在他穿過來后,即便他對霍銘自來熟,霍銘也沒有表現(xiàn)過任何厭惡的情緒,有話說話,正常相處,甚至在他去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還派了陳磊去保護他。 柳曄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好人死在自己的弟弟和父親手上。 情緒調整好后,柳曄做了一個決定。 他決定陪著霍銘一直走下去,走到確定霍鋮和他父親無法傷害到他的那一刻為止!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現(xiàn)在提醒霍銘,告訴他,他的異母弟弟和親生父親想要害死他。 但是他空口無憑,而且對霍銘而言,霍鋮和他父親平時再怎么冷漠也都是他血濃于水的親人,而他則是認識不到七日的賠償品,霍銘怎么可能會相信他。 霍銘不可能相信他,他卻沒辦法做到扔下可憐的霍銘不管。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知道霍鋮和他親生父親會害他性命。 也只有他呆在霍銘身邊,才能在危難時刻救他一命。 柳曄回想著原書內容,好像一年之后,霍老爺子會因病去世,霍鋮和他父親會為了霍銘手中的霍氏股份瘋狂地打擊霍銘。 而書中的那場大火就在一年后。 那么他會用一年時間來告訴霍銘,他的異母弟弟與親生父親是極其卑劣的壞人。他相信一年后的那個時候,他可以帶著霍銘揭穿那兩人的陰謀,讓霍銘認識到他們的真面目,將他們繩之于法。 然后,他就可以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安心地離開了,離開這本書的主角配角們,去過路人甲那般平凡卻逍遙的生活。 沒錯,就這樣吧!霍銘終生失明已成定局,他再如何替他不甘也無濟于事。接下來,他就好好地照顧他,讓他避開未來的那場大火,和他一樣改變在這本書里的命運! 想通后,柳曄長長地吐了口氣。他一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臂被林醫(yī)生扶住,林醫(yī)生一個用力,將他拉了起來。 你這孩子。林振昊一臉后怕的模樣,我喊你你都聽不見,你要是暈過去我還不怕,你這呆呆傻傻人都不清醒的模樣,我差點叫隔壁精神醫(yī)院的過來你知道嗎? 說著,他把柳曄扶到沙發(fā)那邊。 柳曄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都軟了,差點連步子都邁不動。 林振昊拍了拍柳曄的肩膀,遲疑地說道:霍先生他你也不用太擔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終究沒再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問道,要喝水嗎? 柳曄抬著頭看他,搖了搖頭:謝謝。聲音有些沙啞,喉嚨有些發(fā)干,但卻真的不想喝水。 林振昊沒有勉強他,但卻轉身走到辦公桌后面,拉開第一層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粉紅色的紙盒,打開來抓了一把奶糖,拿過去遞給柳曄,道:買給我侄女的,你先拿去吃。 ???柳曄沒反應過來。 你們小孩子嘛,不都喜歡吃糖? 柳曄接過奶糖,攤手一看,十來顆,小小的透明色包裝紙包著,瞧起來像一顆顆的小鉆石。你侄女多大?他不禁問道。 十歲。林振昊答道,說著上下打量柳曄,你幾歲了? 十九 小孩子。 好吧!柳曄無力反駁,他低下頭來,老老實實地剝了顆糖塞進嘴里。奶味很濃,這令他想到了霍銘每晚都要喝的一杯睡前牛奶。 在柳曄見到霍銘之前,蕭思琪打電話過來。她的丈夫林振昊一邊接聽電話,一邊走出辦公室,并輕輕地帶上門。柳曄在里面只隱隱約約聽見他跟他的妻子說什么,人都傻了,那樣子不像裝的,怪可憐的。 柳曄手里捏著沒吃完的糖,沒吭聲。 林振昊打完電話推門探進頭來:走吧,霍先生醒了。 午后快三點,柳曄終于見到了霍銘。 奢華的貴賓病房和上一次那個一樣,同樣有一個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戶。 霍銘站在那邊,面朝空曠的天空。 之前的傾盆大雨已經過去,只余下淅淅瀝瀝的小雨像一根根細針至上而下密密麻麻地扎下來。扎得人眼睛生疼。 然而霍銘什么都看不見,更不會有任何痛感。他眼睛上包扎著紗布,不知抹了什么藥。 柳曄站在門口,看到他這樣的側顏,心臟一縮,更加同情他了。 好端端的,天之驕子,卻被至親的人害成這樣。等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該有多么崩潰。 霍銘柳曄弱弱地開口。蕭特助告訴他霍銘已經知道自己終生失明了,不用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瞞著他。但雖說如此,柳曄卻發(fā)覺自己更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終生失明!這對一個懷有復明希望的人來說,是多么致命的打擊! 霍銘應當早就聽到他走過來的聲音?,F(xiàn)在在他開口之后,他只不過點了點頭,并沒有轉身:你進來吧。 柳曄走進去,將門關上。 從側面看,霍銘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瞧不出有半點絕望崩潰的情緒。柳曄都不知道他是怎樣克制住自己的。 真是太可憐了! 柳曄站在距離霍銘兩米遠的地方,覺得自己應該開口安慰他,但又怕弄巧成拙,惹得霍銘不高興。這糾結之下,不尷不尬地倒也站了許久。 終于,還是霍銘先開口了:我眼睛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他的聲音遠比他的表情更為豐富,明顯可以聽到里面蘊含著一種極其強烈的快要呼嘯而出的情緒。 柳曄把這種情緒理解為痛苦、忿恨與絕望。 知道了。柳曄說道,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用著最委婉的語言勸道,霍銘,你眼睛雖然再也看不見了,但這不意味著你就不能成為一個有用的人,你看歷史上不是有很多雙目失明但對人類有貢獻的人嗎?比如說貝多芬,海倫凱勒 謝謝。聽聲音,霍銘幾乎飛似地把這兩個謝字吐出來。 柳曄哦了一聲,閉嘴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勸慰極其尷尬,尬到聽者能在身上摳出一座山的雞皮疙瘩。 霍銘抬手捏著眉間,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他終于把身子轉過來,正面著柳曄。柳曄,我弟來了。他說道。 哦,柳曄還是這么一聲。只不過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差點跳了起來,聲調高了一度,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誰?你說誰?!誰來了? 柳曄的反應似乎在霍銘的意料之中,霍銘嘴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一個諷刺的笑。我弟。他又說了一遍,并問道,你認識他? 不認識。柳曄飛快地說道。 確實不認識,對于這個最后拿原主擋槍的大反派,柳曄只聽其名,未見其人,他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霍鋮居然來了! 昨天陳磊不是說霍銘都是一個人,家里根本就沒有人會管他,那么霍鋮這個時候跑過來干什么? 難道為了確定霍銘有沒有終生失明? 柳曄百分之百確定,那朝霍銘撒石灰的人就是霍鋮派來的。 這般看來,他應該真相了。 霍銘聽了柳曄的回答,沒有再問,好像不疑有他。 我這個樣子不好見他。霍銘說出了他把柳曄叫過來的目的,我被撒石灰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差不多半個醫(yī)院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誰打電話跟我爸說,我爸就派他過來問問。 你是要我 蕭特助幫我去做事。林醫(yī)生馬上就有個會議。只有你有空。我的事,就只能麻煩你了。 霍銘都這樣說了,柳曄還能講什么。好的。他說道。 謝謝?;翥懺俅蜗蛄鴷系乐x。 他在哪里? 會客室里。怎么走你問護士。 好的。柳曄就要出去。 霍銘卻突然叫住他:變天了,你不冷嗎?蕭特助說你衣服沒換,穿的還是昨天那套。 冷空氣南下,引來一場大雨,雨弱風小,但氣溫早已下降。夏天仿佛驟然消失,眨眼入秋。 柳曄短袖運動裝,冷得有點發(fā)抖。 冷啊。柳曄老老實實地回道。 你沒錢嗎?霍銘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這樣問道。 這個雖然有點丟人,但面子事小,柳曄遲早都要向霍銘借錢。 我明白了?;翥憛s沒讓柳曄糾結多久,沒幾秒就打斷他話,等你回來我們再說這個吧!說著,他指著衣柜的方向,我叫蕭特助給你準備了幾套衣服,你找件外套披一下。 柳曄特別意外。心說這霍銘果然是個好人,還是個非常細心的好人。他連忙謝過,走過去打開衣柜,隨便抓了件連帽外套穿在身上。 我走啦。柳曄沖著霍銘揮了揮手,然后貼心地關門出去。 病房內一下安靜了下來,就跟柳曄到來前一模一樣。四下空寂,只留落地窗外淅瀝的雨水聲,以及霍銘漸漸急促的呼吸聲。 霍銘雙手捏了起來,露在病號服下的手背青筋爆起。 霍鋮果然來了。潑撒石灰的人被他關押起來,霍鋮聯(lián)系不上無法確定那人是否成功,干脆就親自找過來。 醫(yī)院傳出去的消息霍鋮擔心不可信,一定要親眼見到確診報告才肯罷休。那么就先讓柳曄跟他好好敘敘舊吧! 咔噠。門突然開了。 正在想著要如何弄死霍鋮的霍銘陡然一怔。 竟是柳曄走進來。 柳曄走到他面前,一顆剝了糖紙的小小奶糖經由他的手指觸碰他的嘴唇。霍銘愣了一下,竟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含了進去。 然后就是柳曄那暖得好像陽光一般的聲音:林醫(yī)生給的,很甜的,吃了心情會好的,霍銘! 說完后,柳曄就離開他,再一次往門外走去,只是這一次,他停住了,關門前在外邊探過腦袋,和一只可心的小博美一樣,仿佛在晃著那毛絨絨的大尾巴:霍銘,忘記跟你講了,看不見真的沒關系,我會陪著你。 咔噠門關上了。輕輕的,正如它剛才被輕輕地開起來一樣。 真的很輕很輕,輕到猶如軟軟的羽毛在霍銘的心上溫柔地劃了一下。 霍銘的心一顫。雙唇抿緊。嘴里的奶糖抵在舌齒之間,甜得絲絲入喉,沿著血管滲透到五臟六腑中去,滋味長久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