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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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論全部在此終結,沒有開始也不再有結束。九十九朝和夏油杰,只有短短這么幾天的時光,還會被覺盡數抹去。 我是個騙子,夏油。 九十九朝改口叫回懷中人的姓氏,不再是名字,他輕聲說:但有一點我沒騙你,還記得之前說過什么嗎,咒靈和你的關系太絕對了,咒靈暴走之后,你也無能為力。 夏油杰沒有說話,失去咒靈的咒靈cao使同時身受重傷,現在就連普通人都輕易能殺死他。 不你還有一個咒靈。 九十九朝呆呆地凝視他,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似哭似笑,悲喜矛盾。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像是又打了一場敗仗的人,悵然地嘆了口氣,把胸腔中的氣息壓迫殆盡,讓疼痛使大腦清醒。 九十九朝撿起那把龍神留下的刀,向著冥冥中的想法確定道,對,你還有最后一個咒靈。 只要再度割出詛咒的傷口,他就能喚起沉睡的力量。 但九十九朝猛地一甩手,將神明的這把骨刀拋得遠遠的。 猶如一道靈光猛然劃過,夏油杰呆滯了片刻,然后漸漸睜大眼睛。 他也想到了。 九十九朝輕輕低頭,親吻他。 我是一個來自京都的陰陽師,是自詡為安倍晴明的一個家族的后裔,我身上留著妖怪你所認為的咒靈的血脈。 不需要神明,也不需要選擇神明的幫助。 我有自己的惡鬼。他抵住夏油杰的額頭。 和我簽訂契約吧,夏油,喚醒我的血脈,讓我成為你的咒靈,你有這個能力。 震驚刻入瞳孔的每一道紋路,夏油杰的視野里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他感覺到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融化了,流淌在自己掌心。 我早該想到的九十九朝心想,為什么自己會在偌大的東京里小小的巷口前遇上夏油。悖論其實一直是一個閉合的環(huán),沒有開始和結束,他們的未來和過去彼此交互。 這才是最后的枷鎖。 原來在十年前,他就已經是夏油的式神了。 沉寂了千年的地宮從未迎來如此盛大的光,純白的結界逆向恢復,猶如支離破碎的鏡片飛起拼湊愈合。 夏油杰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金一銀的瞳孔像是日月同輝般的美麗,但他又覺得很難過。腦海里像是有一塊記憶被剝離了,瑰麗的鳥羽像是行走的極光,布滿在薨星宮的天際。 神明降臨在命運的洪流中,將過去與未來一同收攏進了手心。 十年后,夏油杰按照約定的時間前往貴船神社。 他不明白四月一日會告訴他九十九朝會從這里回來,只能在心中帶著隱隱有著不妙的預感而來。 貴船神社十分小,按理來說,像是高龍神這樣的大神,神社規(guī)模不應該那么小氣,像是在里京都里的那個神社,才更符合龍神的氣派。 不過,現在的人類都不怎么信奉神明了,或許龍神也不在在意人間對待祂們的禮節(jié)。 夏油杰走進神社前的竹林,突然有點不切實際地想到,或許貴船神社中,已經不是龍神在接受供奉了,隨即他搖搖頭,那也是人類報應。 夏油杰還記得千年前這片竹林是巨大的古森,丑時之女在樹上敲著一顆顆釘子,安倍晴明的后裔解決掉海外來的妖怪,而日月的貴子就在竹林盡頭的平臺上跳起神楽舞。 竹林的盡頭,夏油杰看到了四月一日。 四月一日是無法離開愿望商店的,只有借助夢境的力量才能出行,但夏油杰皺起眉,他沒有感覺到自己行走在夢境里。 只需要把時間調整到我還能離開店里的時候就可以了,這對于這座神社的神明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四月一日主動解答他的疑惑,畢竟完成委托,將客人需要的物品送到手中,還是親自登門比較好。 十年前。 時間再度流動,夏油杰在趕來的家入硝子的幫助下恢復了意識。 他睜著眼睛怔愣了好半天,才被家入硝子叫起來,遲鈍地想問什么,結果繞回了星漿體的任務上,理子? 他昏迷之前,伏黑甚爾朝天內理子開了一槍,然后自己暴怒地對這個殺手動手,被擊敗。 他環(huán)視了一圈,一片狼藉的地宮里卻沒有少女的尸體。 家入硝子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她知道五條悟去哪了,悟似乎去了盤星教,你們發(fā)生了什么? 伏黑甚爾被覺醒后的五條悟殺死,天內理子不知所蹤,被打敗的無力感和被到切割開的疼痛殘余在身上讓夏油杰的手在不自覺地顫抖,無名的憤怒在胸中升起,但他不知道憤怒的來源是什么。 時間也再度流逝,五條悟晉升特級,二人組的模式被拆散,夏油杰心中日積月累的疑問和憤怒沒有半點消除??嘞牡臅r候,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來到高專,和他聊了一次天,讓夏油杰的憤怒有了出口,可是疑問卻沒有解除。 他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爽了.jpg 下一章應該就是完結了,在想番外是放這里還是放免費的彩蛋集,畢竟免費場地才更好cao作(嘆息感謝在20211025 23:26:56~20211030 19:58: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Anngnass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7章 097 疑問其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當一個疑問在你的內心盤桓, 伸出觸須在你的記憶和習慣里扎根,雖然它的末梢毫不惹眼,卻會反反復復用不起眼的姿態(tài)充斥在你的日常中, 性急的人會抓耳撓腮,冷靜的人會將煩躁暫時儲存。 夏油杰不止一次地感覺自己遺忘了什么很重要的記憶, 在每一次收服咒靈的時候, 每一次路過護送任務走過的校內道路的時候,甚至看到東京市內的郵筒的時候一度讓他以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信忘記寄出。 雖然這個疑問并不影響他后來決定叛離高專, 接替盤星教, 在新宿和摯友的決裂 只是在親手殺死父母時, 他沒有留意到自己離開之后兩具尸體在新收的咒靈手下化作兩具偶人。 就連事后他想如常地經過家附近曾是他收服裂口女的路口時,他的腳步依然停頓了一下。 有人給他留下了永恒的秘密和看不見的屬于普通人的世界。只是他都不知道。 經營著盤星教,達成滅絕非咒術師的計劃需要很大的力氣, 就如他會平靜而固執(zhí)地反駁五條悟指責的不切實際,那個疑問也在他嚴絲合縫的事務安排中找到無數機會來折磨他,提醒他的確忘卻了什么。 九年后, 夏油杰策劃好要進攻東京高專奪取乙骨憂太的咒靈,在那之前, 他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關于東京藏有一家愿望商店的事, 神差鬼使地到那個地點看了看,看到了那間古怪的店面。 沒有愿望的人是無法看見商店的。 看似是個年輕人的愿望商店店長在閑談時無意間說道。 夏油杰對普通人之外的群體一向友善, 他也不覺得對方能在自己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強買強賣,就將一直以來疑惑的事情說出了口。 他看到年輕的店長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彬彬有禮地說:原來是九年前那位大人送來的代價。 那位大人。 店長的用詞很恭敬,讓夏油杰難得萌發(fā)出了一點好奇, 但店長卻沒有再多說什么,輕抬起了手, 手指微彎,一只鳥類咒靈就從房間的長廊中徐徐飛出,羽尾搖曳。 讓你困擾的是九年前的一段記憶,你甚至不知道它的發(fā)生。 九年前夏油杰很快就想到了當年星漿體的護送任務,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他們,所有的一切才發(fā)生了轉折。 他微微挑眉,漫不經心地問,如果要記起來,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年輕的店長露出隨和神秘的微笑,只有過去才能交換過去,如果你想要記起來,就要以其他過去的記憶交換。 夏油杰瞇起眼睛,不喜不怒,狹長的眉眼讓他看起來像是精于算計,又沉穩(wěn)的狐貍,明明它們都是我的記憶。 四月一日對他隱藏的威脅沒有在意,將手上的鳥遞給夏油杰,所以這是愿望,不是交易。 愿望? 夏油杰對這樣不公平的愿望不屑一顧,但他還是收下了那只鳥。白得的一個咒靈沒有什么不好的,他對于咒靈cao控是絕對的,不會擔心這只鳥有任何其他的術式在內。而鳥的作用在他的術式下如明白鋪開的文字,以夏油杰的角度去理解,大概就是可以做一次關于記憶的置換。 九年前的星漿體事件是一道傷疤,每次夏油杰見到高專相關的人物時都會開裂迸血。 平安夜計劃如期進行,可惜夏油杰還是失敗了。 詛咒誕生于人類負面情緒,咒靈是情緒中最瘋狂的化身,所有咒術師最初步入咒術世界的時候,這個知識就成為了一種本能。 可乙骨憂太和祈本里香卻給了掌握無數負面詛咒的夏油杰另一種答案人類最偉大的瘋狂,是執(zhí)念與愛。 落敗的夏油杰靠在墻壁上,血把墻面全部染紅,失去的右臂傳來的痛楚已經麻木,他忽然記起九年前在薨星宮的時候,家入硝子時候救起他對他指指點點,說他已經失去過一次手臂,就要再注意一點。 但那時候他對自己的重傷沒有任何感覺,就好像有人已經用術式,或者其他什么力量流淌過他殘缺的傷口上。 夏油杰在這時候看到那只鳥施施然地飛來他的咒靈已經在和乙骨憂太的對戰(zhàn)里幾乎團滅,但是這只鳥卻幸免于難,在他心中再度升起那個疑問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不知道為什么,夏油杰總覺得這是愿望商店的陰謀。 可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他似乎也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不相信人死之后會有幽靈和鬼魂產生,那些都是活著的人對死去的人的詛咒,何況死掉的咒術師是不會變成詛咒的,但如果有人利用他的身體,反而能借助術式讀取軀體的記憶。 那么 全都拿去吧。 夏油杰仰頭看著那只鳥。 不管是什么時候的記憶,全都拿去吧。他放棄地說,我也 他也什么都不需要。 夏油杰想。 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時間靜止了。 所有的事物都抹上了昏暗的黑白灰,就連唯一斜射進這段小巷的夕陽光都像死去一般成為兩道線條,即將到來的六眼的神子被定格住腳步,因為他能解析一切,卻解析不了時間和空間。 然后,光芒萬丈的朝陽躍出地平線,黑暗迅速褪去,天空開始被海藍色的大海洗滌,無數樓宇與人群被打上光影色彩,而天際的藍色又深至淺隨著太陽前行的角度變化,落至海岸線時,清月又搶先升起,日夜的互換在眨眼之間,金色的風光趕不上祂們的腳步,在世間環(huán)繞而起,越快越洶涌。 金色浪潮環(huán)繞大地,海水褪落,山川聳起,時間開始飛速行走。 十年后的夏油杰在四月一日的講述里看到了這一幕。 竹林中的陰影描繪出了許許多多的輪廓,那是從另一人的視角瀏覽著這些記憶那是從宅邸中投向屋外的視線,樹叢中的惡鬼沒有面孔,只有噩夢一樣的猩紅雙眼和流動的黑霧觸須;那是從不知名處投出的視線,第一次見到詛咒存在的咒靈cao使,身邊的人對他的能力露出的異樣的眼光;那是從高專郁郁蔥蔥森林里投出的視線,十六歲時夏油杰離開了正常人的世進入高專,迷茫且堅定的一級生;還有每一次為死去的同僚蓋上白布,臉上總是浮現出復雜又疑惑神情的未來的盤星教教主 那是從街角陰影處投向街道的視角,他看到和竊賊錯身而過的幽魂,好奇又審視地打量著兩個從天而降的妖怪。 那個視線就那么看著長發(fā)的青年,觀察得十分仔細,仿佛要把每一根線條都刻進眼睛里,從眉骨描摹到鼻梁,又到扯平的嘴角和下顎。 有人在觀察他,無時不刻地觀察他。 他在哪? 答案爭先恐后地涌入夏油杰的大腦,問出這一聲后,他已經看不見四月一日的影子。 沙沙作響的竹葉之后,神社小門是座小小的鳥居,鳥居很老舊了,近乎都失去的光澤,印證著遠古的龍神早已離開。 但這座神社依然有一位主人。 在十年前的夏油杰死去的日月洶涌互換之間,有人在繁星展露的剎那間抓住命運的鑰匙。 掌握鑰匙的人成為了一個幼小的神明,龍神將遺留在人間的神社借給他,讓他陷入了沉睡,在夢境中觀察著夏油杰。被夏油杰放棄的所有記憶,神明都將之收攏了起來。 無邊的風簌簌吹來,將夏油杰的死去,他的愿望,他的記憶,在這時候完完整整的,盡數放回到他的身體中。 像是有人捧起了一手冰涼的溪水澆下,刺痛從右肩蔓延。 夏油杰站在神社門前,捂住了手臂,踉蹌了一步,睜大眼睛。 他一直以為這樣的疼痛是因為死去時被切斷的右臂帶來的余痛,但實際上那是在十一年前,九十九朝借用他的能力喚醒妖怪的血脈,化作了他的式神,血液澆灌在他的身上,從最嚴重的斷肢處結下了契約。 最開始他們在街頭相遇的時候,這個傷口的疼痛就在提醒他了。 他記起來了。 四月一日離開前,還留給他幾句話。 因為契約,你成為了祂唯一的錨點,導致祂的神格不全。不過你記起來了一切后,可以離開這里,繼續(xù)你生前沒有完成的愿望,祂會一直沉睡,直到成為下一任人神。 四月一日微笑起來,你有和神明的契約在,之后任何事都會很順利,人神的新任要五百年,麻倉葉王后,許多妖怪都很看好祂。 愿望商店從來不做的生意,大部分都是許愿者不需要商店涉足的愿望,因為那些愿望他們自己就可以達成,沒有代價需要在商店里中轉。 夏油杰當時沒有許下非咒術師滅絕的愿望,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辦到,四月一日也明確地告訴過他這個愿望得以成功的可能性。 從盡數回歸的記憶都漩渦里冷靜下來的夏油杰,同樣記起了當時自己的憤怒與不甘,和一直以來的堅持。 現在只要他想,就可以在神社前回頭,繼續(xù)回去建立盤星教,重新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