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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見宛的淚才漸漸地止住了。 理智逐漸回籠后,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在溫見寧這個她最討厭的人面前丟了丑。她立即推開溫見寧,與她拉開距離,還胡亂抹了一把臉,恨恨地問:“你看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得意?” 若換了從前,她這牙尖嘴利的樣子肯定要激得溫見寧反唇相譏。 但她當(dāng)初能從半山別墅逃脫,已承了見宛的情意,如今看見宛這樣,她實在不忍心再說什么落井下石的話,只能好聲好氣道:“我怎么敢,我如今這里可是過街老鼠,出個門都要遮遮掩掩的,哪有什么好得意的?!?/br> 這話原先是見宛準(zhǔn)備拿來刺她的,如今被溫見寧自己說了,見宛也不領(lǐng)情,只覺得這家伙一如既往地討厭,還搶了自己的話,又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語氣尖酸道:“可溫三小姐手段不凡,走到哪里都有人爭著搶著幫你化險為夷,這點我們可比不上?!?/br> 溫見寧知道她自小要強,樣樣都要比人好,可在婚事上卻栽了這么大一個跟頭,心里可藏了天大的不痛快。可也因為要強,她既不愿讓溫靜姝那些人看輕了自己,近來性情大變的見繡也靠不住,只能一直憋在心里,一直憋到此刻才爆發(fā)出來,所以也不和她再計較。 溫見寧只好問:“你打算去哪里散心?歐洲,還是美國?” 見宛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我倒是想去那些好地方度個假散散心,可家里也要舍得把我放那么遠。畢竟有你這個前車之鑒在,他們只怕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鴨子看了外面的池塘又飛了,最多只會讓我在國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br> 這話堵得溫見寧啞口無言,無論怎么說,當(dāng)初她的離家出走,確實給見宛她們帶來了困擾。她心中一動,突然有了個主意:“正好我這次在香.港不會停留太久,過段時間也要回內(nèi)地重新上學(xué)。你要不要跟我做個伴?我們一起走,去內(nèi)地看看大好河山?!?/br> 見宛冷冷地看她:“我若是跟著你跑了,你能供我吃穿,還是能讓你那位好堂兄再幫忙拿出一筆錢來讓我再跟溫家斷絕關(guān)系?” 溫見寧張了張口,想解釋那筆錢不是溫柏青出的。但她想了想覺得沒必要跟見宛說這個,只道:“如果真的走到這一步,錢的事我們慢慢想辦法,只要你愿意走就好。” 溫見宛對此只是冷笑一聲:“你少來糊弄我,你自己不要臉,把自家的事在上海、香.港鬧得名聲掃地、人盡皆知,我還是要臉的。不過是個臭男人罷了,逼得我顏面無光就罷了,還想讓我灰溜溜離開。早晚有一日,我要讓他們后悔!” 一看她的模樣,溫見寧就知道她的話,見宛半分都沒能聽進去。 不過若是能聽人勸,或許就不是溫見宛了。 兩人話不投機,最終見宛還是先行離開,并表示不想以后再跟溫見寧碰面了。 回到鐘家后,溫見寧的情緒很是低落,連晚飯都沒什么胃口。 這一趟回香.港,無論是見繡還是見宛,她哪一個都沒能勸得動。 她曾經(jīng)一度為自己能逃出生天而無限歡喜,可如今回頭看一看,與她一同長大的姐妹們還陷在泥淖里,甚至連掙扎呼救都不愿,更讓她覺得自己失敗。 鐘家母女看出她心情不佳,在飯桌上交換了個眼神。 飯后不久,鐘母敲響了溫見寧的房門。 溫見寧請她在椅子上坐下,聽她問道:“是今晚的飯菜不可口,還是有什么心事?不妨和干媽說說,雖然未必能幫上你的忙,但你說說話,說不定心里也會好受些” 鐘薈的mama很親切也很溫柔,但溫見寧還是無法像對齊先生那樣全然敞開心扉,她只能吞吞.吐吐地把這些年她們姐妹的事說了一些。 鐘母靜靜地聽完,到最后才勸溫見寧道:“人各有命,隨她們?nèi)グ?。她們雖是你的姐妹,但也沒有道理讓你一個做meimei的為她們的前途cao心?!?/br> 溫見寧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心里一時繞不過這個坎。 聽到鐘母也這樣勸,她這才慢慢放下了心事。 第七十五章 盡管溫見寧當(dāng)日一再拒絕,可某天傍晚見繡還是讓人送來了一份請柬。 她與嚴(yán)霆琛訂婚的當(dāng)日,鐘薈作為見繡的同學(xué),代她去參加了這次訂婚禮。 據(jù)鐘薈說,來了許多香.港社交界的名流,人人都稱贊男方高大俊美,女方溫婉秀美,真是一雙登對的璧人。不過訂婚禮上的見繡雖然光彩照人,但偶爾還是有些心不在焉。鐘薈猜測道:“她當(dāng)時好像往我這邊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你有沒有來?!?/br> 溫見寧頓了頓:“可能是你看錯了吧?!?/br> 她平淡的語氣令人聽不出情緒。 這對姐妹倆的事,鐘薈也不好從中勸什么。她想起了什么,連忙又道:“對了,我在溫公館那里還碰到一個人,看樣子應(yīng)當(dāng)是你們家的親戚,他不知怎地,好像知道我認識你似的?!?/br> 據(jù)她的描述,溫見寧很快在腦海中勾勒出大堂兄溫松年的輪廓來。 她頓時有些緊張。 溫松年怎么會知道她與鐘薈的關(guān)系,是誰泄的密?難不成見繡那天只是假裝不在意,事后又想讓溫家人把她抓回去。 溫見寧正腦子亂哄哄的,卻又聽鐘薈道:“他讓我轉(zhuǎn)告你一件事。” “你說。” “那個人的話很奇怪,”鐘薈一邊回憶,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讓我告訴你,前些年有人去明水鎮(zhèn)平橋村,給明貴夫婦,還有你母親修了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