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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見寧與鐘薈相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為難。 還是溫見寧先上去,輕聲問道:“二丫,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里?!?/br> 盡管她的語氣輕柔,但二丫還是害怕得渾身發(fā)抖,囁嚅道:“我、我餓了。” 兩人又對視一眼,半夜進(jìn)來偷翻東西,這實(shí)在不是件小事。但二丫只是個孩子,她們也不好說什么,只囑咐她早些回去睡覺,下次不要再走錯了屋子。 等把人送走了,兩人把門關(guān)得更緊了,才回房間里討論起糧食的事。 盡管二丫的話聽起來像是因?yàn)榘胍桂I了,才誤打誤撞到了她們的屋子里找吃的,但這種謊話騙不過溫見寧她們。二丫也有六歲大了,哪怕睡得再怎么迷糊,也不可能從東廂房跑到正三間的書房里來找吃的??扇粽f是二丫成心來偷,溫見寧也覺得不太對。 祈家嫂子平日對一雙兒女管教甚嚴(yán),二丫作為女孩更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之前偶爾來她們屋里玩也從不敢亂碰她們的東西,怎么今天突然膽子這樣大,敢來她們屋里偷東西了呢。 她想起前兩天和祈家嫂子的談話,連忙把這事告訴鐘薈。 鐘薈想了想,不確定道:“有沒有可能,是他家大人讓孩子來的?” 二丫畢竟是個孩子,還是個女娃,就算被她們當(dāng)場抓住,她們也不會真的把她怎么樣。 溫見寧微微一滯,不得不說,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但沒有證據(jù),也無法與對方證實(shí),這也只是她們的猜測。 鐘薈對祈家兩個大人沒什么好感,但對那兩個孩子實(shí)在于心不忍,咬牙道:“要不、要不我們就借他們點(diǎn)糧食?大不了我以后少吃點(diǎn),總好過讓兩個孩子挨餓?!?/br> 溫見寧沉默半晌,最終還是搖頭:“不行,這糧我們暫時還不能借?!?/br> 祈家的兩個大人暫且不說,但他們家那位老太太當(dāng)年可是經(jīng)歷過庚子事變的人。自清末以來,老北平人久經(jīng)變亂,這種時候家家戶戶總會有點(diǎn)準(zhǔn)備。若說對方家里一點(diǎn)存糧都沒有,溫見寧是不信的。但即便真的沒有,溫見寧也不敢借。 祈家四張嘴,兩個孩子兩個大人,她和鐘薈卻只有兩個人,哪里經(jīng)得起外借。并非她吝嗇狠心,只是她和鐘薈不知道還要留在北平多久,更不知眼下城內(nèi)糧食的困窘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每一口糧食都維系著她和鐘薈的命。 鐘薈雖不是堅(jiān)定地要借祈家人糧,但聽了她的話還在猶豫。 溫見寧跟她解釋道:“挨餓的日子這才剛剛開始,他們不可能這么快就山窮水盡了?,F(xiàn)在就找個理由今天來借一點(diǎn),明天來偷一點(diǎn),這樣下去我們手里的糧也撐不了多久。等吃完了再買不上新糧,真要餓死的只會是我們。這種時候,我們只能心硬一點(diǎn)?!?/br> 鐘薈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囁嚅道:“那……萬一以后真到了快要餓死人的時候,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吧?!?/br> 溫見寧抿了抿唇角:“救急不救窮,真等到那時候再說吧。” 鐘薈抬頭看她一眼,不再說話,似乎是默默答應(yīng)了,又像是在無聲地譴責(zé)她。 屋里頓時靜得落針可聞,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油燈燃燒聲。 溫見寧自己心里也難受得很。 自北平淪陷這段日子以來,她從未像此刻一樣,覺得日子這么難熬。北平淪陷后的每一件事,無一不在折磨著每一個人,她也不例外。之前鐘薈一直生病,可即便她不生病,像這種情況下她也全無主意,更擔(dān)不起事,如今兩人一起,遇到大小事真正能拿主意的只有溫見寧自己。一旦她做錯了選擇,最終只會害了兩個人。 可她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保證她們自己的生活。 兩人沉默一會,溫見寧才勉強(qiáng)打起精神,繼續(xù)叮囑鐘薈:“不說祈家的事,我們以后也不能再多吃了,每頓飯只吃五六分飽就差不多了,還有些別的小事,咱們也該注意一下。” 她這話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一來是在大家都已經(jīng)開始缺糧的時候,她們還吃得白白胖胖的,只會讓人把主意打到她們身上,比如東廂房祈家嫂子那樣的人。二來日.本士兵、浪人在北平城里橫行霸道,閑來無事就闖入百姓家中大肆搜刮,若只是丟些錢糧也就罷了,他們還糟蹋年輕姑娘。這些時日,溫見寧聽說北平城里已有不少女孩被日.本人侮辱后跳河上吊自殺。 這種情況下,她們的年輕、干凈只會給她們帶來滅頂之災(zāi)。 鐘薈知道自己的頭腦不如好友冷靜清醒,所以她也不會輕易質(zhì)疑溫見寧的決定。既然見寧已經(jīng)考慮好了,她照做就是。兩人商定好了做法,從第二日就開始實(shí)施了。 前幾日還好,然而沒過多久,鐘薈就覺出日子難捱了。 第六十九章 頓頓稀粥就咸菜,沒有油水,每天一到下午,鐘薈的肚子就咕嚕嚕直叫;這段時間她們一直沒再去過理發(fā)店,兩人的頭發(fā)都留長了些,索性也不去理發(fā)店,她們隨便搬了個凳子在客廳用一把大剪刀給對方理發(fā)。等剪完后,兩人看著彼此狗啃似的發(fā)型面面相覷;雖已過了夏天,但三五天身上不洗澡,她總疑心自己身上有股怪味,央求溫見寧說自己想洗個澡,結(jié)果被好友數(shù)落一頓后,只好作罷。 這些還只是一些小苦頭,更讓人難受的還是人。 祈家嫂子陸陸續(xù)續(xù)地又變著借口問她們糧食的事,都被兩人委婉地回絕了。溫見寧最后一次拒絕時,她終于忍不住變了臉,當(dāng)場冷笑幾聲,拉著兩個孩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