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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知曉裴宗之此人深不可測,難道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嗎?” 季薄情:“之后,朕與你一同前往越國國都,還是避開此人為妙?!?/br> 玉長生:“陛下若是要尋旻靈溪,我一人即可。” 季薄情:“朕想要探一探越國的虛實(shí),而且,朕推測玄衣郞也會前往越國國都,長生你需要多多保存精力,留待不時之需。” 玉長生:“抱歉,我給陛下添麻煩了?!?/br> 季薄情笑道:“之前出逃時,都是朕在依仗著長生你,如今你也可以依靠朕,你我之間何須說這樣的話?” 季薄情認(rèn)真看著他,情真意切道:“朕只希望你好好的?!?/br> 她的視線凝在他的眼角,那一滴朱砂點(diǎn),竟讓他矜貴清冷的面容多了一絲柔情。 “長生,你那時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以身擋之?” 玉長生看著她,淺淡的眸中透著一抹疑惑。 他似乎疑惑陛下為何會發(fā)出這樣的疑問。 玉長生想了想,緩緩道:“陛下,我雖名長生,卻并非茍且偷生之人,陛下待我極好,委我以重任,‘士為知己者死’,我當(dāng)為陛下死。” 季薄情神情一震。 漂亮話誰都會說,然而,實(shí)際上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大周尚未敗落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嚷嚷著為她而死,可大周敗亡,他們卻各奔東西,自尋前程去了,而那些不這樣說的,反而殉國而死。 季薄情能夠看出來,說出這句話的玉長生并非是在奉承她這個帝王,而是真心實(shí)意這樣想的。 玉長生搖了搖頭,“我這樣的想法反倒是在事后才想到的?!?/br> “事發(fā)之時,太過緊迫,我根本沒有辦法想太多,身子就已經(jīng)動了起來……” 他說到此處,稍稍抿了一下唇,似乎在苦惱要怎么繼續(xù)往下說。 季薄情卻將自己的手蓋在了他的手背上。 季薄情輕聲道:“白日里的時候玄衣郞雖然逃走了,但我怕他會再次回來,不如你我同榻而眠,也好互相照應(yīng)?!?/br> 玉長生環(huán)顧四周,“請陛下移駕到我的房間來。” 季薄情好笑道:“你與朕的房間難道有不同之處?” 玉長生:“我的房間都是按照我在家中的喜好擺設(shè),雖然陛下房間所用之物也貴重,但不及我常用的。” 季薄情:“……” 你這樣說出來,真的不會傷害朕的感情嗎? 季薄情無奈道:“長生,你以后切莫與他人如此說話,而且,換成其他任何君王聽了你這話,都不容你?!?/br> 玉長生:“我只與陛下說話,他人我本就甚少理會。” 季薄情搖搖頭,又無奈又好笑。 兩人從季薄情的房間中出來,正撞上酒館的老板。 酒館老板哀怨地望著玉長生,“小公子,請您給我一些時間,東家吩咐過,只要您出現(xiàn),我們都要好好打探您的情況,匯報上去?!?/br> 他看了一眼玉長生眼角的紅痕,“您遭逢此劫,重要讓家中知道啊?!?/br> 玉長生卻不領(lǐng)情道:“家中知道,又要大動干戈,不太妥當(dāng)?!?/br> 老板都要哭出來,“小公子,您也要我們考慮一下,若是知道您生命垂危,卻不報上去,我們這些人還能活嗎?” 玉長生:“他雖然嚴(yán)厲,倒也不會拿你們生命玩笑?!?/br> 老板噎了一下。 這位小公子還真是難搞,簡直是軟硬不吃,油潑不進(jìn)。 沒辦法,老板只好將希望寄托在季薄情身上了。 他一臉期盼地望著季薄情。 季薄情低笑一聲,對玉長生道:“看這位掌柜一臉為難的樣子,長生,你別讓他難做了?!?/br> 玉長生應(yīng)了一聲。 酒館老板:“多謝這位公子了?!?/br> 季薄情擺擺手。 酒館老板目送她離開,心中卻又忐忑起來。 為什么他們楊家的小公子竟然對這個人如此尊敬? 老板低聲詢問玉長生此人來歷。 玉長生冷淡道:“你要與我講的就是這個?” 他看了一眼遠(yuǎn)處,遲疑道:“她是我……的主……” 他并未將后面的君字說出來。 老板聞言臉色驟然大變,看著玉長生欲言又止。 可不管他如何旁敲側(cè)擊,玉長生都不做理會。 老板臉色越發(fā)愁苦了。 他可怎么跟楊家人說啊…… …… 季薄情原本以為自己的房間就已經(jīng)足夠奢華,可到了老板為玉長生準(zhǔn)備的房間,她才知曉何為貴與奢。 房中所用皆非俗物,擺設(shè)多是古董,價值千金的香料被拋灑在香爐中,隨煙而逝。 這哪里是在燒香料,分明是在燒錢。 床榻更是用黑檀木所做,被子褥子選用的布料也極為講究,很多都是原本作為貢品的。 季薄情當(dāng)真是親身領(lǐng)會到了這個“大隱隱于市”的楊家究竟是如何富可敵國的。 玉長生過慣的日子,竟然是連她這個帝王也很難能體會到的。 季薄情坐在床榻上,苦笑道:“如今朕算是知道為何天下人盡恨商人了?!?/br> 她當(dāng)時支持商業(yè),解除海禁,是為了民富、國富,如今看來,民未富,國也未富,富起來的反倒是這些商人。 季薄情正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玉長生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