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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的尸體不消失,恐怕都能把整座都城埋上一層了。 因為這些總是搞事的玩家, 城中的警戒也越發(fā)嚴(yán)格, 維持秩序的士兵也增加不少。 開始時,這些士兵會直接逮捕這些玩家, 把他們關(guān)進牢房中。 這可讓玩家們怨聲載道,畢竟他們上線是來玩游戲的, 又不是在這里蹲大牢的。 這些玩家一時一刻也閑不下來,從關(guān)進去之后,就開始嘗試各種逃獄方法,有挖地道的,有嘗試弄彎鐵欄的, 還有的想要用化學(xué)知識制作腐蝕性液體,把鐵欄桿腐蝕掉的, 搞得獄卒們煩不勝煩。 他們只得將這些玩家拖出去斬了, 既能給擁擠的牢房倒出一些空間, 還能威懾一下這些總是搞事的人。 誰知道這“午時斬首”不知怎么地又戳到了玩家的興趣點,他們一見要送他們上路的獄卒,簡直興奮的不行,直嚷嚷—— “是兄弟就來砍我?!?/br> “先砍我的頭吧,我還從來沒有體會過呢!” “求求你了, 大爺, 斬了我吧!” 這些瘋言瘋語刺激著獄卒們白毛汗都出來了。 一個獄卒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小聲道:“這樣也太奇怪了吧?正常人哪里是這副樣子?” “這些人原本也沒有啊,陛下占據(jù)了都城后才都涌出來的。” 說到這里,獄卒一個哆嗦, 閉上了嘴,卻用眼神示意起來。 獄卒們心中都有了隱隱約約的想法——難道這些瘋子都是大周遺民,被大周的滅亡給逼瘋了?或者說他們情愿一死,以身殉國? 原本以為大周治下的民眾不說都反女帝,大多也都對女帝充滿著不滿,沒想到還有這么多為女帝而瘋之人。 大周延綿百年,也不是什么都沒有留下來。 此時此刻,眾獄卒心中都忍不住對大周和那位女帝產(chǎn)生了敬畏。 “你們在討論什么呢?” 一道溫和的聲音驟然在耳旁響起。 獄卒們嚇了一跳,紛紛回頭,只見顧大人正含笑凝望著眾人。 即便顧大人神情如此溫和,他們卻忍不住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顧清池投靠了陛下以后,只領(lǐng)了一個沒有任何實權(quán)的光祿大夫的散官虛職,等到季薄情逃脫后,陛下便將刑獄一事都交給他辦,讓他專門負(fù)責(zé)找出女帝余黨,主持?jǐn)厥?、剮刑來威嚇其他諸人。 短短幾日,顧清池殘忍的手段便先震懾住了這些獄卒們,他們中也有不少刑訊高手,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能研究出各式各樣的折磨人手段,簡直要在這些犯人骨頭上雕花,還要讓他們不會輕易死去,這個面上帶笑的世家君子簡直要比惡鬼更可怖。 獄卒們有時候忍不住想:說不定頂層的那些世家大人們都是這樣冷酷殘忍,要不然怎么敢掀起叛亂呢? 顧清池掃過他們的臉,微笑道:“今日午間要處斬的人呢?” “在這里,大人,已經(jīng)讓他們吃了斷頭飯了?!?/br> “只不過……” 一個獄卒擦了擦臉上的汗,“他們要的太花哨了,要么非得吃龍肝鳳髓,要么就會說出一連串食譜,我記都記不下來?!?/br> 顧清池溫和道:“不必太過在意,即便沒有吃上斷頭飯,他們也不可能去閻王爺那里告我,畢竟,想要告本官的亡魂太多了,他們恐怕都排不上。” 他擺了擺手,“將他們帶出來吧,我?guī)麄內(nèi)バ虉??!?/br> 他緩緩道:“這些人還真是有趣,看他們掉腦袋也是一種樂趣?!?/br> 獄卒們紛紛打了個寒顫。 別說這些犯人們瘋了,明明顧清池瘋的更加厲害。 …… 馬上就要到約定的日子了,季薄情照常上街,搜刮一番玩家們的經(jīng)驗值。 她在酒樓二樓用飯菜的時候,注意到底下駛來一輛輛載著犯人的刑車。 旁邊正在布菜的店小二探著腦袋道:“近來都城一點都不太平,奇奇怪怪的人太多了,動輒殺人放火,士兵們抓了一批又一批,殺了一回又一回,刑場的地面都被染紅沖不干凈了,可是這些怪人不減反增?!?/br> 季薄情笑了笑,心道:那是因為這些怪人都是玩家啊,他們沒有疼痛感,被殺還會復(fù)活,將他們押往刑場處刑,說不定他們還會覺得這是一種難得的體驗?zāi)亍?/br> 店小二此時壓低了聲音道:“主刑的官員是那位顧大人,顧大人那雙手怕是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br> 季薄情沉默不語,視線從身旁的欄桿投下,落在騎在一匹棗紅馬上的顧清池身上。 昔日的端方君子,誰會想到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變成了楊九春劊子手的顧清池還能用這雙沾滿了臭血的雙手調(diào)香撫琴嗎? 就在這時,騎在馬背上的顧清池突然抬頭望了過來。 季薄情立刻后仰,及時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她喃喃道:“顧清池竟然對視線如此敏感?!?/br> 這座酒樓離行刑的法場并不遠(yuǎn),此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聚在欄桿邊看那邊行刑的樣子。 一排排玩家被綁縛著雙手,后領(lǐng)口插著姓名牌子,可他們臉上竟然沒有一人流露出害怕的神色,非但不害怕,甚至還有幾分興致勃勃。 行刑人在焚香祭拜后,拿出砍頭大刀。 他扎著沖煞的紅腰帶,一手拿刀,一手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又用嘴包了一大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