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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望舒揪著那張紙,發(fā)狠想把它撕下來,大概是被她的動靜吸引,林經理扭頭看了過來。 盛望舒在他轉頭的瞬間快速把筆記本蓋上。 她抿緊唇,心里悶悶地忍不住生氣??捎终f不清是在生誰的氣。 會議結束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林經理要留下加班,客氣地讓盛望舒先下班。 留下也幫不上忙,盛望舒和他道了再見便離開了。 坐電梯到車庫,她剛按了一下車鑰匙,言落的身影便在車門邊出現(xiàn)。 他單手抄著兜,朝她招了招手:“月亮?!?/br> 盛望舒走過去,言落依然站在車邊,擋住了她開車門的動作:“我前天晚上回了趟思北,你不在家。” 他唇角噙著抹笑,姿態(tài)落拓而隨性,眼里的情緒卻讓人看不透。 這是在懷疑她整夜泡吧鬼混? 盛望舒:“我前天去了南山?!?/br> 言落了然,眼皮輕動了下,沒再說什么。 盛望舒把玩著鑰匙扣左右看了看:“辭年哥呢?” “大影帝忙,先走了,只有我這個閑人才有時間在車庫等你20分鐘?!?/br> 言落笑得吊兒郎當?shù)模骸霸趺礃樱抗ぷ鬟€適應嗎?” 盛望舒的注意力還停留在他前半句的20分鐘上,隨口應道:“我有什么不適應的。” “行。”言落半開玩笑道:“以后大家都是同行,還請盛總多多關照。” 盛望舒挑眉,“好說?!?/br> “那不知有沒有榮幸先請盛總吃個晚飯?” 盛望舒笑著想呲兒他,卻被他帶著笑意微微躬身的模樣打亂了語句。 半明半昧的光線里,他的側臉清俊,身形頎長孤拔。 讓盛望舒不由得回想起高中時的那場舞會。 他穿著白襯衫黑色西褲,左手背在身后,微微躬身,眼尾被燈光晃出細碎的光澤,像浪漫電影中的翩翩公子。 他伸出右手,修長筆直的手指牽住了另一個女孩的指尖。 而原本這支舞,他答應了要和她跳的。 盛望舒輕輕勾了勾唇:“抱歉,我沒空呢?!?/br> 第5章 管好你自己。 盛望舒最終還是坐上了言落的車,只因為他那句今天一天還沒顧得上吃飯。 他們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日料店,路上有些堵車,夕陽將天空染成被打翻的果醬,言落一直在接電話,盛望舒閉眼靠著座椅假寐。 不知過了多久,感知里路燈好像全亮了起來,言落終于結束了通話,車廂里安靜下來。 過分的安靜使她的感官變得敏銳,盛望舒感知到言落停在她臉上的目光,她不知道他為什么看向她,可那樣略顯漫長的注視讓她漸漸失去坦然,連臉頰上細小的絨毛都要立起來。 她忍不住想要睜眼,言落卻在這時抬手,抄起旁邊的一個抱枕墊在她的頸后。 男人溫熱的鼻息在那一刻離得極近,淺淡地落在她頸側皮膚上,她毛孔在那一刻幾乎炸開,心跳亂了一秒。 收回手時,言落的手指不經意間蹭到了盛望舒的手腕,她皺著眉把頭轉向另一側,悄悄睜開了眼睛。 手腕處的觸感尤在,溫潤干燥,盛望舒輕輕蜷了蜷手指。 被他碰到的位置有條淡淡的疤痕,是14歲那年,她跟著言落去漂流時留下的。 那天天氣不好,昏沉沉的,玩到一半就下了雨,雨霧蒙了眼,她不小心從皮筏艇上摔下來,手腕被鋒利的巖石割破,當即便流了血。 言落沒來得及拽住她,卻幾乎在她落水的同時就從皮筏艇上跳了下去。 被割破的地方距離大動脈只有三厘米,傷口很深,皮rou都翻了出來,腳腕也崴到了。 言落一路將她抱到醫(yī)院,盛望舒疼得直掉眼淚,縫針的時候怕得想躲,言落按著她的后腦勺把她按到自己胸前,握住了她另一只手。 她的心跳在他的胸口漸漸平息下來,又因為他的心跳再次跳亂。 她始終記得,他向來溫熱干燥的掌心,在那一刻是冰涼而潮濕的,沁滿了細密的汗液。 — 日料店包廂里安靜雅致,淺卡其色的木質屏風被透黃的燈光染上一層暖意。 或許是因為剛才那段不錯的回憶,盛望舒的心情也隨之變好。她悠閑地抿著玄米茶,言落在對面懶散地把玩著茶杯,主動和她聊起了《暗夜》。 話題由《暗夜》的投資漸漸轉移到顧辭年參演過的電影上,又自然地轉移到顧辭年身上。 言落沉吟片刻,驀得抬眼盯住了她。 “月亮,”他慢條斯理地問道:“你覺得顧辭年怎么樣?” “辭年哥當然很好啊,長得帥,演技好,人又……”盛望舒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言落,你什么意思?” 言落放下茶杯,看著她,在這一眼對視中,答案不言而喻。 ——“你要真想談戀愛,我可以幫你物色?!?/br> ——“你身邊的狐朋狗友就配得上我了?” 所以他巴巴地在車庫等了20分鐘就是為了拿出他精心物色的朋友來向她獻寶? 溫熱的玄米茶瞬間在腸胃里凝結成冰,盛望舒生硬地扯了扯唇:“辭年哥怎么樣,得看跟誰來比?!?/br> “如果跟你比的話——”她幽幽拖長了尾音:“當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他在天,你在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