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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官的人不可做生意,只是女眷經(jīng)營自己的嫁妝奩產(chǎn),官府是管不著的。 所以很多官員懼內(nèi)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雖然當(dāng)下的俸祿不少,可是跟夫人們的嫁妝比起來,那是不好比的。 像陸磊這樣的愿意將自己的灰色收入,全數(shù)交于素云的人,確實不多。 陸磊的月俸四十貫,布料,茶、酒、薪、蒿、炭、鹽雜七雜八的孝敬一起加起來,也不過七十貫而已。 按理來說日子倒也過的可以,現(xiàn)如今宅子和仆婦都是官家指派的,真要比起來還沒那做開館子的商販日子過的富足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夫妻夜話 陸磊好容易得了上床的機(jī)會,自然便不會離開,一晚上牽著素云的小手,將那柔白細(xì)膩的手放在自己寬大手掌,看著素云恬睡的面孔,和隆起的小腹。 看著素云因為抽筋,微微蜷縮的腿,眉頭緊緊的皺起,又將她的腿輕揉摩挲了半天,見她神態(tài)和緩了些,才默默的熄了燈,睡在了一側(cè)。 六月里頭,熱意漸來,楊家的信已經(jīng)先到了。 楊家的信是送給了陸磊的,走的加急,顧忌到楊倩兒的閨譽(yù),只將信寄給了陸磊,陸磊拿到信,二話沒說,就交給了素云。 楊夫人也是cao盡了心,道她已經(jīng)往江都這邊來了,借著順道拜訪舊友的機(jī)會,再將楊倩兒帶回去,旁人只道楊倩兒是同她一起來的,到時候一起回去,也沒有人說什么閑話了。 這信楊倩兒也看過了,只面皮上有些難堪,好在這里也無人認(rèn)識她。 她終日的廝混在饅頭鋪子的院子里,素云也不拿她當(dāng)作客人,做事也不避著她。 衛(wèi)mama拿了饅頭鋪子和鹵rou鋪子的賬簿過來,楊倩兒也跟著一起看。 “你那劉管事不是個能人嗎?讓他看就成了,你自己挺個大肚子還看什么?” 楊倩兒對這些十分的不耐,看著素云翻看賬簿就自己搖著團(tuán)扇,站在她旁邊。 素云淡淡的笑:“我好歹也是后院的主子,這過往的錢財不都是要過目的,楊姑娘若是不耐煩,便一旁歇著吧?!?/br> “那還是算了,我來幫你看一本,看完了,我們一起歇著?!?/br> 楊倩兒是個灑脫的人,將信送回了東京城,那賈家的親事自然也是罷了,她也豁出去了,索性賴在素云這里不回去了。 素云也拿她沒有辦法,嘆了口氣,便隨她去。 楊倩兒不是沽名釣譽(yù)的,只刷刷的翻了就指出了一些錯誤,素云見她如此,干脆把賬簿全交給她,借口要下廚就將她一個晾在了小東屋。 楊倩兒住在饅頭鋪子的后院里,她也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人,素云來,她就一直跟著,素云走,她就一個人拿了筐子,默默的做繡活。 素云不討厭她,也討厭不起來她,她喜歡上陸磊本身就不是個錯,只是白白的辜負(fù)了自己的韶華。 楊倩兒對素云的感覺很復(fù)雜,初初認(rèn)識她就是在那夜市的街上,那彩棚子里,她與陸磊一高一矮,相視而笑,便勝卻了滿街的火樹煙花。 她羨慕她,嫉妒她,心里想要取而代之,不管是什么感覺,唯一能斷定的是討厭不起來她。 一想到有人能得到陸磊那樣的溫柔與寵溺,她便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心里百般的煎熬,而白日里還要在眾人面前,做出那般灑脫,傲然的一面來。 她覺得自己過的十分煎熬,當(dāng)她現(xiàn)在離素云這般近的時候,終于明白了,兩人的只見的差距,不是地位,不是金銀,也不是時間,而是素云的那份淡然。 她不急不慢,不驕不躁,每日重復(fù)著那些做慣的事情,這些事情,若是讓她楊倩兒來做,她是半點耐心也無的,不得不說,如果她是一個男子,也會喜歡上這樣的女子。 無關(guān)樣貌,無關(guān)其他,只靜靜的往哪兒一站,那種讓人想要依靠的恬淡,那種讓人留戀的煙火的味道,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人忍不住依賴。 楊夫人來的極快,六月底就匆匆的將楊倩兒帶走了,楊倩兒走的那天,彩霞滿天,涼風(fēng)從河面吹過來,她倚在窗前十分留戀的望著江都的碼頭。 默默的沖著碼頭揮了許久的手,終于兩滴淚落了下來,砸在河里,翻涌的河水混為一體,沒有蕩起一點點水花。 九月里石大娘子來信,說楊倩兒和賈公子的婚事已經(jīng)算了,楊家貼了一勾的嫁妝進(jìn)去,才把婚事給了了。 楊倩兒在半個月內(nèi),就匆匆的招了一個八月里中舉的憨厚書生入贅,引起了東京城的軒然大波。 好在太后娘娘是真心的喜歡楊倩兒,親下了懿旨,又賜下了嫁妝,才堵住了悠悠眾口。 素云放下信紙,嘆了一口氣。 身旁的陸磊道:“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請江文遠(yuǎn)來看看?!?/br> 不只江文遠(yuǎn),連那專門伺候月子的醫(yī)婆和產(chǎn)婆,他已經(jīng)尋了幾個,放在了后衙處,隨時待命。 素云淡淡的道:“無事,只是有些感慨罷了,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也是奇妙的很?!?/br> 然后說了楊倩兒的成親的事情,又是一番的感嘆。 陸磊看著素云就露出了一絲笑意,楊倩兒比她還大呢,她倒好相處了沒幾天,倒cao起了楊倩的心了。 九月里天氣已經(jīng)漸涼,素云身子笨重,又畏熱,只穿了單薄的抹胸,外罩一件薄紗的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