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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磊著急的將碗放下,那碗竟碎裂了開來。 他著急的道:“衛(wèi)mama呢,人哪里去了!” 這時候外面衛(wèi)mama將程夫人母女安排在花廳里,掀開了簾子就道:“老奴新得了一碗湯,大娘子嘗嘗看?!?/br> 素云捂著嘴連搖頭的力氣都沒了,“不想吃……” “大娘子嘗嘗看?!?/br> 衛(wèi)mama打開了食盒,一副酸酸的味道傳了出來,素云鼻子動了動,口中分泌出了些口水,道:“一點點?!?/br> 陸磊忙不迭的用調(diào)羹沾了一些,素云微微的張口抿了,倒沒有排斥。 接下來順利的喝了一碗,衛(wèi)mama看了大喜道:“還有一碗放了雞脯絲的,大娘子可要嘗嘗?!?/br> 素云搖了搖頭,陸磊看她飲了大半的湯,只酸氣撲鼻,略嘗嘗,便五官都皺在一起道:“常言道,酸兒辣女,夫人怕是要如我的愿了?!?/br> 素云伏在他懷里,被他用帕子沾著嘴角,含糊不清的道:“我明明在夢里看到小囡囡了。” 衛(wèi)mama笑道:“大娘子,這酸蘿卜可是程夫人奔波了大半個城送來的,您可要見見她,如今人就等在小花廳?!?/br> 陸磊避了去,衛(wèi)mama便領(lǐng)著程夫人母女兩個進來了。 程夫人一見素云一身素白的棉袍,窩在軟榻上,忙上前恭喜。 “多謝夫人了,夫人這酸蘿卜算是救命蘿卜了,我這幾天只怕連清水都喝不下去了?!彼卦坡曇糗涇浀?。 程夫人忙道:“見過夫人。” 芙蓉也跟著見禮,嫻靜有加的樣子。 素云道:“芙蓉姑娘快坐,程夫人也坐,莫客套?!?/br> 說了一會子話,素云便沉沉的睡去了,程夫人母女二人隨即就要告辭,今兒個是大年三十,也不好在別家的,只道還要趕回家。 程夫人也是后院之主,又趕著三年十到任,衛(wèi)mama只拉著不肯松手,又不好留她下來。 讓人開了庫房取了好幾匹布,又將那灶下備好過年的吃食,收拾了半筐子沙果、半筐子酥梨、還有一筐子的各種菜蔬、咸雞六只、咸鴨六只、咸鵝也六只、又讓小廝取了井中吊著的半只羊,并著兩只豬腿,和一些魚之類的一齊裝了車,派人一路護送程夫人去了。 程夫人推辭不了,只得就此回去,對程芙蓉道:“待過了十五,等你阿耶上值了,我再帶你來府城置處鋪子,也好時不時的拜訪下陸夫人?!?/br> 程芙蓉坐車只困的不行,抱著一個大抱枕,歪歪斜斜的睡的迷迷糊糊,只管程夫人說什么,她便嗯了一聲。 程夫人笑笑,看著程芙蓉瘦了許多的模樣,只將那被子,緊緊的將她包起來,又撥了撥火籠子,才覺得有些累了,只學(xué)了程芙蓉,抱了大大的軟枕靠在馬車上閉目養(yǎng)神。 素云睡到了半夜,只覺得腹鳴如鼓,外面?zhèn)鱽淼谋衤晻r不時的響上一陣,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推推陸磊。 陸磊這幾日守著她,有些乏,只驚醒了過來,忙點了蠟燭道:“怎么了?” 看著陸磊的神色也疲憊的很,素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餓了,那個蘿卜絲湯可還有?!?/br> 一聽到素云說餓了,陸磊頓時打起了精神,找了一件披風(fēng),嚴嚴實實的將素云裹了一通,便打橫抱著一路去了灶下。 因著是大年三十,灶下只燈火通明,火也正旺著,暖和的很。 陸磊麻利的引了火,將那食盒里已經(jīng)涼透的蘿卜絲雞脯湯,倒了進去熱熱,不曉得片刻,素云就喝上了酸蘿卜湯,那湯里的雞脯絲也吃了兩根。 “虧得我多個心眼,將這湯留住了,不然你今晚盡然要餓肚子的?!标懤诳粗】谛】诘暮葴?,一副滿足的樣子,只嘴里覺得嘴里酸意難忍,又心疼的很。 見她小小了一個,肚子還懷了他的孩兒,只縮在披風(fēng)里,在這灶下小方桌前下,捧著一小碗剩下來的酸蘿卜湯,喝的津津有味。 鼻頭一酸,走了過去,將人攬在懷里道:“嬌嬌兒,我今生必定不負你!” “怎么突然說起了這個?!彼卦坪攘艘煌霟釤岬乃崽}卜湯,正懶洋洋的窩在小杌子上,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隨即放松了身子,窩在他寬闊的懷里,手里纏著一縷他散下來的頭發(fā),便懶洋洋的又不想動了。 “我們生完這一個,就不生了好不好?” 陸磊的頭埋在她的頸窩里,悶悶的傳出來。 “好!”素云不曉得他哪根筋沒對,難得見他這般的舉動,看著倒是有些脆弱的樣子,只得順著他的語氣道。 說話間,那邊灶下的婆子過來了。 看了一眼那拉開的小桌子和打開的灶臺,忙醒悟了過來,道:“都是老奴的錯,這一眾的姑娘們自去守夜迎新年了,倒忘了大人和夫人?!?/br> 素云有種小時候偷吃東西被抓住的羞赧感,忙道:“也是吃了那酸蘿卜湯,便半夜餓了,沒什么的,mama快去歇了吧?!?/br> 說著便扯扯陸磊,二人快步出了灶房。 一路上陸磊只興奮極了,便素云在手中顛了顛,突然道:“我兒子終于想吃飯了?!?/br> 素云越想越想笑,奈何腳上穿的是一雙薄底的繡鞋,只好被一路抱著又回了室內(nèi)。 這下子兩個人徹底的來了精神,也不睡了,聽著外面時不時傳來的爆竹噼里啪啦的聲音里,在江都的府城,便迎來了第一個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