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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娘子說笑了,咱們做的這個活,您看看這幾個人如何?!?/br> 如意便正了色,先是讓人伸出手,看看了指甲,淘汰掉了幾個甲縫里有泥的,又淘汰了幾個開口說話就氣味熏人的。 留了三個看起來穿著干凈卻打扮利索的婦人,“我這里是要饅頭的,晚上有時候就趕工,月錢仿照別人家,五百文一個月,一個月隨著學塾的作息,半月休息兩天,這休息的兩天如若做工,工錢翻倍的,若愿意留下,就與常牙儈簽個契,今日若有能上工的,便去那邊去領一身衣裳。” 三人一聽一個月五百文,半月休兩天,一個月就是休四天,不愿意休息的還可以工錢那雙份,哪有不樂意的,紛紛的摁了手印,跟著衛(wèi)mama去領衣裳了。 常牙儈是個健談的婦人,她和他夫君,從事這牙儈的生意,已經十幾年了,自是見過不少的人,十分欣賞素云“衛(wèi)娘子獨身一人在這江都,可有什么不便的,便去那店里找我?!?/br> “那是自然,若是要人,還去您老的店里做您的生意?!?/br> 本來聊的還正常,常牙儈道:“說句不好聽的話,衛(wèi)娘子莫怪,衛(wèi)娘子的單身一人的嗎?” 素云聽了遲疑了片刻,不曉得要如何回話,她本是抱著賭氣的心思出來的,什么銀子都沒帶,只帶了那一塊金磚和京城鋪子里的自己的錢匣子。 本以為很快陸磊就會上門來說明情況,結果一天,兩天的甚至都半個月了,也沒人來,心里有個聲音,這蘇娘子說的是真的,陸磊他大費周折的娶了自己,不過是為了這蘇娘子,娶個鄉(xiāng)下的女子,日后好拿捏罷了。 正在躊躇間,外面一群帶刀的衙役嘩啦啦的來了一大群,帶頭的正是那個滿臉大胡子的陸磊。 “嬌嬌兒!”陸磊連連幾個躍步,就沖到了素云的面前,將她跟抱著小嬰兒一樣的當眾摟在懷里。 “起開!”素云壓抑了半個月的心思,在看到這人的一刻鐘,瞬間破防,淚止不住的留下來。 領了三個婦人拿了替換的衣裳的衛(wèi)mama見到這樣的場面,看得那陸磊尋了過來,拿起一個掃把,向那些個衙役揮去,“滾滾滾!滾出去!” 常牙儈一看這婆子竟然這般的潑辣,連衙役都敢上掃把往外轟,嚇得僵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 素云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會哭,她剛搬到這鋪子的時候,便想著陸磊要來了,她要如何的打罵,將他趕出去,可是現(xiàn)在,卻哭倒在她懷里,憋屈抽噎著大喘著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磊一臉的胡子,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緊緊的摟著素云,直到如意趕過來:“大娘子身子正弱著,大人有話就回房去說吧?!?/br> 陸磊才醒悟過來,揮揮手叫那些衙役退回去,也給封大人帶個話。 前頭幾個被掃把一頓打的衙役,才徹底的解脫了,忙不迭的退出了這如意饅頭店。 第九十四章 腿麻了 素云一直在哭,直到哭的連打一個哭嗝,陸磊一直抱著她,手腳都無處安放,直到素云沉沉的睡過去了了,他才喚了衛(wèi)mama守著。 自己去那水井邊汲了水,就聽的那出樣出來汲水的婦人道:“大人這手,是水泡的吧,都裂開了,了還是去找大娘子涂些油脂潤潤才好的?!?/br> 陸磊沒有回話,只往屋里看了一眼,又繼續(xù)將手泡在水里。 素云胡思亂想的過了半個月,直到陸磊過來,雖然一句話還沒解釋,就哭倒在他懷里,醒來的時候,屋里只有一盞小燈亮著。 陸磊已經刮了胡子,恢復了慣常的樣子,雖然外面下著雨,屋里依然暖融融的。 陸磊的眼下青黑一片,更有片片的起皮,看來他也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過的那么好。 看著他這樣一動不動的趴在自己的床前,手上的裂口一道道的泛著白邊。 素云突然就覺得很累,累到連手都抬不起來,大家都是一樣的,嫁給什么人過什么日子,若陸磊沒有許下那樣這樣的諾言,她也就像大家一樣也沒什么。 就像一個女孩子,從頭到尾就一根發(fā)帶,就算換了各種各樣的發(fā)式,她擁有的都是一根發(fā)帶,如果有人給了一匣子首飾,每一樣都美麗的超過了那根原來的發(fā)帶。 可是當她習慣那眾多的首飾去換發(fā)式,突然發(fā)現(xiàn)那首飾被收走了,連自己原本擁有的發(fā)帶也找不到了,這才是最可怕的。 素云不想成為這樣,連自己原本的發(fā)帶都遺失的人,她只想平平淡淡的像話本子一樣的,有個不算生疏的夫君,有可以依托養(yǎng)老的孩子,哪怕自己每日去做工也是心甘情愿的。 陸磊人是很好,可是他這樣的疼愛,她卻有些受不住了,三不五時的來個女子過來跟她要求分享夫君,雖然知曉這官家的女眷都是這般的過日子的,素云心里卻清楚的明白,她不喜歡。 從枕下翻出一小盒鵝脂,翻過身子靜靜的給陸磊手上的口子慢慢的敷上,估計是太累了,他只是眼皮動了動,又繼續(xù)的睡去了。 她在心中千轉百回的想了十幾天的念頭,卻始終張不開嘴,看著眼前的人,涂好了手,又無助的躺了回去,才覺得腹中空空如也。 她輕輕地下床,腳還未蹬到鞋子里,那睡的沉的人,卻攔腰將她一抱,頭貼在她的腰上,又一動不動了。 “起來,要睡就去床上睡,坐在這里是要如何?”素云心頭的煩悶更甚,那一雙手臂鐵杵也是的,箍的她一動也動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