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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經(jīng)書陪伴了他多少個無眠的夜,看著身上纏的跟八爪魚似的丫頭,無論念誦多少經(jīng)文,都難以平息。 “我——”嬋夏本想口吐芬芳將經(jīng)摔在地上,一想到摔經(jīng)不妥,只能單手拿經(jīng),另一只手指天罵道,“雷雨天,路上雷多,于公公你仔細別讓雷劈了!” 拿心經(jīng)當禮物送人,多損吶! 路過的番役聞言紛紛加快步伐,唯恐親眼目睹督主大型懼內(nèi)現(xiàn)場被遷怒,有那武藝卓群的,直接翻墻出去了,看得其他人羨慕不已。 自從嬋夏兩年半前跟他隔墻對罵——準確的說,是她單方面罵于瑾后,倆人的相處模式就宛若打開了全世界的大門。 于瑾樂此不疲的戲耍嬋夏,不給嬋夏惹到炸毛不收手,就像是個惡劣的小男孩找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隔三差五就要給嬋夏點一把火,引得她跳著腳的罵他。 這樣詭異的相處模式給彩凝等人一個錯覺——督主其實是喜歡潑婦類型的女人吧? “晚上你別回來了,你回來也睡地板!” “那你就洗干凈等著,看我睡那!” 于瑾囂張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嬋夏氣結(jié)。 這家伙明明公務(wù)繁忙,卻特意溜回來,只為了塞她一本經(jīng)書——不,他就是為了故意氣自己,氣完就跑。 路過的倆番役其中一個腳一軟,另一個十分有愛,拽著他就跑。 這隔三差五的廠衛(wèi)秀恩愛日常,一般人還真招架不住啊。 彩凝過來,嬋夏看到她的肚子,馬上換了個表情,笑呵呵地摸上去。 里面的小娃十分給面子的踢了她兩腳。 “這般孔武有力,長大后一定跟他爹一樣,是個淘氣的小子?!眿认牧w慕地看著彩凝的肚子。 “你若喜歡,就給你抱走吧?!辈誓J真道。 她和嬋夏幾乎是同時成親的,本以為常年練武傷了筋脈不能孕育,哪成想嬋夏四處搜集方子,給她調(diào)理好了。 “孩子又不是小貓小狗,哪兒能說給就給啊,你快留著吧,還有,我都不讓你跟著了,你怎么就不能好好養(yǎng)胎呢?” 自打知道彩凝有孕后,嬋夏比她還緊張,叮囑她不要跟著自己,只留在府上養(yǎng)胎。 彩凝閑不住,陪著嬋夏四處溜達,說是多走動好生養(yǎng),搞得老毛怨聲載道,總覺得彩凝跟嬋夏才是真愛,老毛他就是個意外! “等下個月我就不陪著你了,安心等著生產(chǎn)了。”彩凝摸摸肚子,面癱的臉上罕見地出現(xiàn)了一抹母性的光芒。 雷雨說來就來,過午剛好沒什么事。 嬋夏沏了杯茶,坐在廊下聽雨聲。 今年的雷雨格外的大,一聲聲就像是落在身邊似的。 “再過幾日就是陳老爺?shù)拇笙?,夫人可要回青州祭拜?”彩凝在嬋夏身后問道?/br> 桃花案半年后,陳四也在嬋夏婚后的一個雷雨夜失蹤,只在甄霓跳下去的懸崖邊找到了他的帽子。 每逢雷雨夜,嬋夏就會很沉默。 通常這種時候,于瑾都會放下手里公務(wù),提前回來陪她,今日竟反常沒有出現(xiàn)。 “拜不拜的,不過是活人做給活人看的,我是不想舟車勞頓折騰回去,只是我們?nèi)羰遣蝗ィ须y免有那碎嘴的彈劾阿蛋?!?/br> 嬋夏對陳四的失蹤始終是保留態(tài)度的,青州建了個衣冠冢,但她從不認為阿爹已經(jīng)死了。 彩凝看著嬋夏的側(cè)顏,夫人臉上的落寞是騙不了人的。 “這雨下起來就跟沒完似的,也不知什么時候放晴?!眿认膶⑹稚斐鋈ィ胍佑晁?。 彩凝想問她,夫人心里的那場陰雨,又該什么時候停歇呢? 雨后,天邊罕見地掛了一抹彩虹,嬋夏還來不及欣賞,便被突發(fā)的案情所纏身。 聞人染親臨廠衛(wèi),還帶來一具男尸。 嬋夏成親前那一段時間,于瑾嚴禁她與聞人染來往,聞人染只能靠著嬋夏的筆記精盡他的查驗水平。 成親后倒是管得沒那么嚴了,偶爾也能登門求教,只是過后聞人染朝堂上遇到于瑾,少不了要聽他幾句“瑾言瑾語”。 所以不是遇到絕對棘手的案件,聞人染是堅決不會登門求助的。 “京城這幾日出來個倒采花的女狂徒,已經(jīng)有好幾名男子被她采了——” “男子怎會聲張此事?那女狂徒很丑?”嬋夏好奇。 “據(jù)說還挺美,只是這女狂徒極為囂張,把人赤……身捆在樹上……總之,影響極其惡劣?!?/br> 嬋夏聽明白了,這些吃了虧的男子性命無憂,若是悄無聲息的吃點虧這案子也不會鬧得這么大。 關(guān)鍵在于那女狂徒玩完了還給人捆起來,讓這些受害者丟了顏面。 貞潔在這些男子看來不值一提,主要是尊嚴這塊…… “聽你的意思,這女狂徒只占便宜不害人性命,那今兒你帶來的這具——?” 聞人染掀開蓋在尸身上的白布,皺著眉道: “我懷疑,這女狂徒改了路子,不僅占男子便宜還取人性命。這具尸身就是證據(jù)。死者衣服都被撕碎了,死不瞑目?。 ?/br> “學了這么久,還是半吊子……聞人大人,你的愚鈍可從沒讓我失望過?!?/br> 于瑾從外進來,只掃了一眼尸身上的薔薇色樹枝紋就做出判定,順便踩了前任情敵一腳。 “是啊,卓文,這人的死因跟女狂徒?jīng)]有關(guān)系的。”嬋夏看了眼死者表皮的撕裂,也看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