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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轍抬頭,看向“國之棟梁”這四個字,他將心愛之人的畫像存在這牌匾下多年,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心底的罪惡感。 他為大燕鞠躬盡瘁一生,唯獨對不起畢生所愛,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子嗣盡折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卻在彌留之際遇到了“親生女兒”,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只是一想到嬋夏馬上要嫁給太監(jiān),還是號稱大燕百年不遇的嚴酷太監(jiān)...符轍眸色一冷。 ------------ 第246章 你現(xiàn)在就打 “彩凝,你覺得這個符大人是怎樣的人?”嬋夏問。 “一個奇怪的老頭?!辈誓f出她的判定,想想,又補充了句,“迂腐王朝的追隨者,這是督主的原話,督主曾經(jīng)說過,符家忠烈有余,政見不足,本來他那幾個兒子可以不用死的那么悲壯的。” 這話的確像是于瑾會說的,嬋夏也這么認為。 如果不是盲目聽從先帝那個二百五,二百五指哪兒符家就打哪兒,也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人丁稀薄。 說白了,一家子的男兒,都白死了。 “哎,見了他本人后,我倒是能理解當年他為何會判出甄家冤案了?!?/br> 符轍心里皇權是高于一切的。 為了維護那至高無上的皇權,總是要做出些犧牲。 符轍當初接手甄家的案子,未必不知甄家的冤屈。 他若維護了甄家,便是坐實了天子無德欺男霸女,所以他選擇了背離真相,按著先帝的意愿判了甄家。 從這個問題上也看出了于瑾與他的不同。 于瑾推行的厲行法治,若他主審甄家,定會還他們個公道,嬋夏堅信他能找到維護皇權和堅守律法之間的平衡,絕不會用幾十口人的命運填一個昏君的坑。 但盡管嬋夏不贊同符轍為官之道,卻也不希望甄霓對他下手。 符轍手握京城禁軍虎符,若他遭遇不測,剛穩(wěn)固的朝堂必將動亂,屆時于瑾孤軍奮戰(zhàn)腹背受敵,那是嬋夏絕不希望看到的畫面。 只是她現(xiàn)在又找不到甄霓...更不要提阻止甄霓的行動了。 今日與符轍初見,嬋夏摸不清他的用意,又不好直接跟他談桃花案,好在太保府守備森嚴,符轍又是武將出身,甄霓一時半刻找不到下手機會。 她現(xiàn)在就是搞不懂符轍到底為什么要見她,說是診脈,她提了幾次都被他找話題岔過去了,奇怪的老頭。 去廠衛(wèi)溜達一圈,本想找于瑾,卻被告知他有事出去了,剛好廠衛(wèi)有新案子,嬋夏跟著查案,忙到傍晚才回府。 晚膳于瑾也沒回來,倒是陳四回復了些精神,從房間里出來了,嬋夏給他做的吃食一口沒剩全吃了,只是問起那女骸骨的事兒,一問三搖頭,再問掉眼淚。 搞得嬋夏也不敢提這茬了,感覺她這兩天犯了老男人煞了。 所有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老男人都怪怪的,她阿爹怪怪的,太保也怪怪的。 嬋夏自己想不明白這都是為什么,只能等于瑾回來,想要跟他說說這些反常,讓他幫自己分析下。 有事求于瑾,信于瑾得永生,這幾乎成了嬋夏多年養(yǎng)成的習慣,可是今晚的于瑾也反常,三更的梆子過了他還沒回來。 嬋夏等著無聊,突然想到符轍給她的盒子還沒開呢。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支鑲嵌玉花的雙珠紋金發(fā)簪,云頭鳳紋上面鑲嵌了一圈紅藍寶石,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嬋夏素來嫌這些麻煩,總覺得不如銀錢來的實惠,可這只簪不知為何,看著就有種親切感,燭火下泛著瑩瑩的光澤,吸引著她的注意。 她突然想到青州一代有個傳聞,說是三更三刻,對著鏡子別簪子,鏡子里能出現(xiàn)未來夫君的模樣。 嬋夏舉起發(fā)簪,對著鏡子剛想把簪子別上,然后就對上鏡中那雙黑漆漆的雙眸。 于瑾正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后,滿身酒氣。 “??!”出現(xiàn)了! 嬋夏嚇了一跳,這家伙什么時候進來的,開門怎么也沒個聲音。 嬋夏轉(zhuǎn)身,剛想跟他分享今日的見聞,卻被他一把摟在懷里,不由分說就落下一吻,宣告主權。 那根礙眼的金簪也被他隨手扔在桌上,沒有扔地上踩幾腳,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仁慈了。 于瑾想到符轍找到自己說的那番話,心里火就越發(fā)難以壓制。 心里千頭萬緒,對她的那些擔憂和喜愛,到了嘴邊卻只能化成一句冷冰冰的警告。 “以后不準再去大理寺?!?/br> “???我們跟大理寺之間關聯(lián)密切,想不去也不大可能吧?更何況我還答應卓文,明日給他畫人體骨骼圖呢。” 于瑾聽到聞人染那招人膈應的字,眼眸越發(fā)深邃。 “不準去。他若想學,讓他拿五千兩銀子過來,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嬋夏倒吸一口氣,五千兩! “你看卓文那比咱們還摳搜的德行,像是有五千兩的模樣嗎?” 這年頭,清官都窮的很呢。 督主府雖然窮,但嬋夏好歹還有能發(fā)展個賣藥的副業(yè),聞人染那邊可就是真的窮了。 于瑾冷笑,掐著她的下巴說道:“膽敢把我教給你的東西泄密給他,我就按著背叛師門處理你。” “你認真的?!你兇我?。?!”嬋夏被他這冷冰冰的口吻氣到了。 喝多了也不能滿嘴渾話吧?背叛師門這么嚴重的話也說了,兇巴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