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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聞人染沒辦法接,她對待她和于瑾的態(tài)度,很坦然啊。 這個比喻,可以說十分生動了。 嬋夏如果不跟于瑾定親,她對外的身份就很微妙。 雖為于瑾的心腹,本身官職卻不高,行走在各衙門,所有官員都得給她幾分薄面,但她本人又不能佩戴越制的物件,這種情況下,就會出現(xiàn)料不抵工的情況。 “大燕對各階層穿著打扮都有嚴格規(guī)定,如果死者出自宮廷,在某位貴人宮里當差,他本身是不缺銀子的,但又不能過度招搖,所以找個頂級工匠弄一塊質(zhì)地一般的玉佩戴著?!?/br> 聞人染連連點頭,這個思路很清晰啊。 嬋夏又拿起腰牌查看,圓形的銅牌長約三寸,為陰陽雙面雕。 正面刻著:凡遇直宿者,懸?guī)Т伺疲龌食撬拈T不用,御膳房 背面是兩條陰陽魚,這牌子做的十分精巧,不存在仿造的可能。這是防止別有用心的人混入宮廷。 “腰牌不可能是偽造的,既然御膳房不少人,就查有沒有人丟過牌子,時間的話,讓我看下——” 嬋夏打開棺材蓋,入眼一具白骨。 白骨其實看起來都差不多,但這具給嬋夏的感受與昨日那個截然不同,她的心里沒有太多奇怪的感受,很平靜。 這尸身軟組織已經(jīng)完全腐爛了,骨骼之間沒有連接,嬋夏很輕松地拿出頭骨。 頭骨拿起來,頭發(fā)稀里嘩啦的脫落了,只留下光禿禿的頭骨。 突然,頭骨的眼窩出爬出來許多黑色的小蟲子,密密麻麻的快速爬滿了頭骨,看著著實恐怖。 “啊!”聞人染身后的隨從發(fā)出一聲驚呼,被嚇到了。 “卓文,你這些手下還有待加強訓練啊。”嬋夏淡定地放下頭骨。 “尸身上的蟲蠅都是我們仵作的朋友,它們可以幫助我們更好的判斷死亡時間?!?/br> 用小鑷子夾起一只黑色的蟲子放在聞人染眼前。 “你看,這是以吃腐rou為生的甲蟲,它頭頂有角,通常這種蟲子會加速尸身白骨化時間,如果正常情況下,把尸身暴露在外面,在非冬季的情況下,完全白骨化需要兩月有余?!?/br> “但如果在蟲子多的地方,這個時間會加速,我們看不到死者的外衣,但依然能判定死亡時間在倆月以內(nèi)?!?/br> “會不會是死者生前遭受到了侵害,所以衣服都不見了?可他應該是個男子啊,調(diào)查方向是否可以從喜好男子這塊入手?”聞人染問。 “現(xiàn)場一點衣物碎片都沒有嗎?” “隔了幾個月,又下過雨,不好找。順天府那邊只看到了玉佩和腰牌?!?/br> “他們順天府的辦差官總是敷衍了事,換我們的人過去。彩凝!” 嬋夏喚來彩凝。 “帶一隊人過去,只要有衣物碎片,甭管污損多嚴重,都帶回來,哪怕是一點?!?/br> 接下來,就是要查驗白骨了。 “阿夏,你覺得我們需要蒸骨法嗎?”聞人染小心翼翼地問。 蒸骨法是大燕仵作常用的驗骨手法。 嬋夏之前也用過,用于瑾的話說,那是利用光學折射遠離來查找白骨傷處。 “蒸煮骨對骨質(zhì)的破壞比較嚴重,也不是所有的白骨都會用到那種方式,起碼眼前的這一具,不需要?!?/br> 嬋夏指了下死者的長骨說道:“長骨骨折?!庇种钢^骨說,“顱骨碎了,且仔細觀察,看出問題了嗎?” 聞人染看得都要對眼了,也沒看出啥來。 ------------ 第244章 最后一個目標 “顱骨跟腰骶部,同一側(cè)都有骨裂,除此之外。在這一側(cè),有多處骨折,等彩凝那邊有線索,就能斷定他的死亡原因了?!?/br> “你是說,此人生前,被人捆到此地,先是侵犯,然后虐打致死?”聞人染認真道。 嬋夏看了看他,嘆了口氣。 “卓文啊,你還有別的夢想嗎?” “什么?” “除了查案,有沒有別的夢想?”比如,當個文官? 放棄查案吧,這行不適合你。嬋夏就差把這句說出來了。 民間都傳,聞人染是大燕罕見的青天大老爺,斷案如神什么的。 搞得嬋夏對他還有些期待,想交流下。 結(jié)果,見面不如聞名,大理寺大概是急于推出個模范,故意神化了聞人染的功績,他本人可能察覺不到,結(jié)果就是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彩凝很快回來了,帶回來幾片臟兮兮的碎布,這都是在發(fā)現(xiàn)白骨不遠處發(fā)現(xiàn)的。 因為已經(jīng)破碎,又被風雨和泥水所侵蝕,看著臟破不堪,有的已經(jīng)淺淺的埋在土里,只露一角在外面。 正因為過于殘破,所以沒有引起順天府辦差官們的注意。 “布料比較薄,死亡時間在7-8月,死因初步判定高墜死,齒尖開始磨損,且坐骨骨骺沒有完全融合,年齡約在22歲以內(nèi)。身高在五尺二寸左右,體貌特征是——” 嬋夏停頓了下,用手套撫摸頭骨的上頜處,比了下,說道:“嘴唇很厚。” “彩凝,你秘密打探下各宮娘娘身邊,有沒有管事大宮女在倆月前失蹤不見的,個子高挑,嘴唇很厚,在這個時間段內(nèi)消失不見的都給我報上來?!?/br> “大宮女?死者不是男子嗎?!”聞人染又受刺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