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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案子查到現(xiàn)在也沒個眉目,大理寺都去過,依然是個無頭案。 只能按著意外處理,但公道自在人心,是人為還是意外,是查不到還是不能查,公道自在人心。 “我雖不能讓老大人死而復生,卻能以真相讓老大人瞑目,大人,你們史官為了紀個真實歷史寧愿以死相拼,我們查案的也是如此,無論你瞧不瞧的上我,也無論你將來會如何寫我和我?guī)煾?,這案子我都要查。” 嬋夏的話說得不卑不亢。 “可能大人覺得,我喚你出來的方式不夠磊落,可如果我不這樣,大人你會愿意見一個廠衛(wèi)來的女貼刑官嗎?我見都見不到你,又拿什么還案情真相?” 先抑后揚,有理有據(jù),嬋夏的堅持和她的智慧打動了傅弘。 雖不能完全相信,卻也沒有一開始那么抵觸了。 “到里面談,請!” 這一個請字,讓嬋夏略有激動,得到這些酸腐知識分子的認可是非常不容易的,這艱難的一步總算是邁出去了。 經(jīng)過陳四的搶救,路景總算是悠然轉醒,剛醒來就看到他的少意兄跟著廠衛(wèi)女魔頭一前一后的走了。 “??!”路景受到了刺激,倆眼一翻,又暈過去了。 “哎,這些文人可真是要命,動不動就暈?!标愃囊钥杆廊说淖藙莅崖肪翱冈诩缟?。 看來閨女說的對,擇婿還是不能從這些文人當中選,迂腐寒酸不說,體格子也不好,動不動就暈呢。 傅弘有一個獨立的廂房作為他的辦公之所,里面堆滿了各種卷宗,桌上擺滿了筆墨,上面的字跡還未干透。 “大人真是恪盡職守,我只看您這的布置,便知你與那些吃空餉不辦事的官員不同?!?/br> “你奉承傅某也是無用,改寫的,傅某一字不少?!?/br> “我只是實話實說,可能也正因為大人為官過于清廉,不懂變通,老大人才會死得不明不白?!?/br> “你這是挖苦傅某?!”傅弘又被嬋夏氣到了。 “我這是對大人最真誠的贊美,試想大人若是愿與那些貪官污吏同流合污,早該是名利雙收,又怎會滿腹才華兢兢業(yè)業(yè)奮斗一輩子,到現(xiàn)在才只是個五品官員?” 這話倒是說到了傅弘的傷處了,他長嘆一聲,不再說話。 “先帝親jian佞而遠賢臣,放縱宦官把持朝政,如大人這般肯踏實做事兒的,多數(shù)得不到提拔,阿諛奉承的官運亨通,你嘔心瀝血編纂的史書,一轉手刻上了別人的名字,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所以你恨透了宦官?!?/br> 傅弘被她這番話嚇得臉色一變,忙四處張望,確認沒別人才長舒一口氣。 “夏百戶這話可不要亂說,讓人聽得如何了得!” “前幾日陛下與我說話,我也是這么跟陛下說的,前朝是前朝,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不同了,陛下登基,禮賢下士,如大人這般肯做事又清廉的好官,自當會得以重用。大人為官只當保留初心,何愁不得重用?” 路景從陳四肩膀上蹭地跳下來,激動地竄到嬋夏面前。 “你當真這般與陛下說了?!” “當真。我雖是女子不懂朝政,不懂我?guī)煾负蛢晌淮笕说倪h大報復??晌揖镁用耖g,知道民意,百姓們這么說的,我便這樣轉給陛下的,陛下也愿意聽我說說這些民間的事兒。” 路景和傅弘對視一眼,亢奮不已。 “我?guī)煾概晌襾聿槔洗笕说陌缸?,想必也是陛下的意思,傅大人一生清廉,只因不畏強權便遭到這般打擊報復,陛下這般明君,豈有不管之禮?” 嬋夏心里明白,這種小事兒,成帝哪兒管得過來,多數(shù)是師父要查的,但這種給新帝臉上貼金的事兒,自然是多多益善。 效果驚人,傅弘顫抖地跪地痛哭。 “陛下圣明??!” “縱然您二位看不上宦官,覺得宦官弄權沒一個好東西,可我?guī)煾概c那魏老閹賊真的不同,二位可知此案陛下是如何得知?” “難道是于公公他——?!” “自然是我?guī)煾?,實話跟你們說了吧,這案子的主謀是誰,你們知道我也知道,他與我?guī)煾傅年P系,想必二位也有耳聞,可你們別以為天下宦官一般黑,也別覺得姓于的沒個好人,我?guī)煾鸽m然姓于,可他骨子里,刻著的卻是正道的光,幫理不幫親!” 無時不刻地就要給自己師父做一波宣傳,大義滅親這種事一定不能低調,當著這些史官的面說個透徹。 嬋夏這牌打的,循序漸進,剛過來時不提成帝,只等著火候差不多了,才亮出底牌,讓這倆老頑固心服口服。 陳四已經(jīng)看傻了,這,這一定不是他閨女! 阿夏在青州時,不過是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只是比尋常人聰明些漂亮些,怎來到這京城,玩弄權術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多年沉浮官場的老油條都未必有她這般手段。 “有勞于公公惦記我這小事,這案子要從兩年前,我接管燕史編纂開始...”傅弘此刻對嬋夏已經(jīng)心服口服,把案情仔細地講給嬋夏聽。 兩年前,傅弘跟另外幾人奉旨修撰燕史,紀錄到于瑾父親時,有了些爭議。 傅弘主張如實紀錄,但其他幾位看法不同,作為主纂官,傅弘堅持主見,拒絕了于家的收買賄賂。 就在傅弘當街丟了于家的禮物后兩日,他的老父親就慘死在京郊的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