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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義總覺得嬋夏哪兒不一樣了。 明明還是那張臉,還是那雙不笑也微彎的漂亮眼眸,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同了。 “你哭過?” 嬋夏的眼泛著紅,神色看著也十分悲傷。 “嗯,我心中有一難解的心結(jié),想要跟你喝上兩杯,趙義,我們還是兄弟嗎?” 趙義聞言馬上撇開心中顧慮,豪邁道: “自然是兄弟的,夏姑娘你雖是個女子,可在我心里你已經(jīng)超越了男女,是我趙義非常敬仰的人,走,咱們這就叫上你阿爹,我們不醉不歸!” “不用叫我阿爹,就你我?!?/br> “這...” 前一秒還豪情滿懷的趙義瞬間躊躇起來。 他這魯莽的倒無所謂,可夏姑娘還沒嫁人,名聲要緊。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本就該縱懷天地間,酒醒明月下。怎么,你怕月娘知道,不肯許你?” 趙義臉一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跟月娘不過是同鄉(xiāng),不是你說的那般——你怎么知道月娘?” “我知道的比你還要多?!眿认挠挠牡乜粗?。 她恨自己知道的這么多。 月娘就是趙義前世的娘子,很是溫柔賢惠,就是出身不大好。 “你腳上的蒲鞋,也是她親手編給你的吧?” 趙義忙擺手。 “鞋是她做的,可我真跟她不是那種關(guān)系,嗨,就是我想有,也贖不出她啊?!?/br> 月娘是京城教紡司的官妓,進了這種地方,有錢也贖不出來。 前世趙義也是跟了督主后,由督主做主放了月娘的賤籍,讓她跟趙義在一起,幾年后倆人生了個兒子,叫虎子。 “不過京城與青州兩地相隔甚遠,你是如何知道月娘的?”趙義好奇地問。 他總覺得夏姑娘身上有很多秘密,像是神人一般能預知未來。 “你會知道答案的,很快?!?/br> 倆人去了酒樓,要了個雅房,嬋夏點了一桌酒菜,異常豐富。 趙義不斷地吞口水,乖乖,這一桌子少說得五倆銀子吧?已經(jīng)要超過他欠嬋夏的銀子了。 “夏姑娘,我們不要這般鋪張吧,還是...你有什么事要讓我做的嗎?”趙義小心翼翼的問。 他永遠也忘不掉,那個舉著義弟頭顱讓他宣誓的嬋夏,用了多么兇殘的手段坑了他六兩巨款。 夏姑娘對銀錢的執(zhí)著,那就好比蜜蜂對蜂蜜,蜣螂對糞球... 突然這般大方,真讓他惶恐啊! “喝酒吃菜便是,你還擔心我付不起銀錢?”嬋夏舉起酒杯。 “這地方我還是頭回來,青州的紈绔們倒是喜歡,菜做得一般,環(huán)境倒是素雅,就連用的香料,也是精心挑選過的熏陸香?!?/br> 香價值不菲,尋常人家根本用不起,只一點就能令滿室留香,香氣濃郁。 “啥味兒???”趙義聞了半天,一點味都聞不到。 “甜蜜又帶有一絲干果的香甜?!?/br> “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你忘了,我聞不到的?!壁w義只心疼這桌菜錢。 菜做得如此一般,價格卻不菲,怕是很多都加在這些沒用的玩意上了。 “是啊,你是聞不到任何味道的趙義,所以你聞不到你義弟尸塊的血腥,還是我給你幾顆芫荽,讓你反復搓手去掉味道?!?/br> 趙義被她說的勾起了初見時的回憶,舉起酒杯: “夏姑娘對我大恩,我趙義永生難忘,你就是我趙義的大恩人,你愿與我做兄弟,便是看得起我趙義?!?/br> 嬋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臉上已經(jīng)有幾分緋紅,但眼神卻越發(fā)清明。 “趙義,我陳嬋夏對你發(fā)誓,有生之年,我一定帶月娘出教紡司,無論用任何辦法,我都會讓她后半生衣食無憂。” 趙義激動地掉落酒杯,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夏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有辦法帶月娘出來?” “現(xiàn)在沒有,但未來一定會有?!?/br> 趙義跪地就要拜,情緒激動。 “夏姑娘若真能救出月娘,我趙義愿意給你當牛做馬,你要多少銀錢都行!” 嬋夏伸手攙扶,不讓他拜。 “趙義,你說的沒錯,我陳嬋夏就是個貪財?shù)呢踝?,我做任何事都求人回報,這次自然也不是白幫你?!?/br> 之前,倆人合伙救混混張的時候,趙義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小聲罵她一句貪財,嬋夏一直記得。 “夏姑娘你說這個可真是羞煞我也?!壁w義造了個大紅臉,“我那是不知道你的為人,夏姑娘你只是不拘小節(jié),看似貪財,可你心中有大義,絕非是尋常人能比?!?/br> “對了,這次你要我?guī)湍阕鍪裁??亦或是要我欠你多少銀錢?” “我要從你身上拿走一件東西?!?/br> “什么東西?” “你的...命?!?/br> 趙義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夏姑娘,你這玩笑開的也忒大了,我趙義為兄弟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你想讓我?guī)愀概x開就直說。” 他以為嬋夏破不了這個案,想要連夜帶著陳四開溜。 “我早就想好了,你若今晚還查不到真兇,我就冒死帶著你和你父親出城。哪怕九死一生,拼出我這條老命,也要送你們出去。” 他說得情真意切,嬋夏能看出他不是在說大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