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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縣手捋胡須,這話他接不下去,畢竟他...啥也不知道。 查案的這會功夫內(nèi),院內(nèi)外圍了不少問聲過來看熱鬧的,交頭接耳。 有個老者分人群進來,正是孫家宗族耆老。 “大人,我孫家?guī)状鷱奈闯鲞^手足相殘之事,這位仵作所說可有依據(jù)?是否存在誤會?” 院外響起一片聲浪,皆是孫家旁親抱打不平。 宗族里若真有了謀害至親的賊人,對宗族還是有不小的影響。 最直接的,便是男女婚配,耽誤聲譽,難尋好人家,眾人情緒激動,一定要討個說法。 “大人,可否允小的把當(dāng)日案情重演一遍?” “允!”知縣繼續(xù)捋胡子,你開心就好不要問本官~ “案發(fā)當(dāng)天,下了場雨?!?/br> 當(dāng)時的長平縣巡檢司衙門內(nèi),有位童叟無欺的小仵作,正在替趙義的義弟縫合尸身。 而距離巡檢司不遠的孫家,孫秀才聽著雨焚香夜讀,不知不覺就看到了丑時。 雨漸漸停了,香爐里的香也成了灰燼。 孫秀才起身,正待回住宅休息,卻聽院外有人喊他。 時逢深夜,聲音不大,又是熟人,所以后宅聽不到。 孫秀才放人進來,倆人進了書齋。 “燈已經(jīng)熄了,孫秀才想點燈,那人卻抄起香爐,對著他的后腦,用力砸下,因為是熟人,孫秀才全然不設(shè)防,他捂著重創(chuàng)的頭,驚詫轉(zhuǎn)身?!?/br> 嬋夏邊說邊模仿孫秀才的動作,并示意巡檢司拿著香爐配合她,朝著她的頭部比下。 “就是這樣正面砸下去,香爐底部砸得頭骨變形,香爐蓋子又劃破了皮,孫秀才仰面倒下?!?/br> “可死者脖子上的劃痕,又是怎么回事?” “這就是兇手的殘忍之處,他怕孫秀才死不徹底,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菜刀,對著孫秀才的脖子反復(fù)切割?!?/br> “為何不一開始就用刀砍?” “那是因為孫秀才人高馬大,又是壯年,若開始便用刀,很可能打不過,且一刀下去不能致死,高喊必會引人注意,當(dāng)時黑燈瞎火,孫秀才又背對著真兇,給了真兇下手機會?!?/br> “把孫秀才打倒后,又反復(fù)切割,所以孫秀才脖子上才會有多道傷痕,對方是抱著置他于死地的目的過來的?!?/br> “你說的不過是牽強附會,簡直是漏洞百出!兇手怎會知道孫虎書房內(nèi)有重物?又怎能篤定一擊將人打倒?他就不怕失手被人發(fā)現(xiàn)?” 耆老沉著臉聽完,指出疑點。 嬋夏頷首。 “對,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直到我看到了康氏虎口傷痕,我才想明白——康氏,你手上的傷痕并不是切菜所致,你為何撒謊?!” 嬋夏突然提高聲音,嚇得康氏一個頭磕在地上不起,抖如篩糠,話都不會說了。 “她手上的分明是穿刺傷,并不是切傷,右手持刀根本不可能切到右手虎口!傷口與香爐頂端獅尾口合相符!” 知縣聽了半天熱鬧,總算是找到依據(jù)能徹底聽懂的了。 “將這歹毒康氏帶回去,先打她三十大板,就看她招不招!” “大人,冤枉啊,冤枉!”康氏猛地抬頭,想說些什么,眼前卻是一黑。 孫勇沖過來打了她一下。 “賤人!虎子是你眼看著長大的,你怎如此惡毒?!你這樣讓沖兒和月娘如何做人?” 沖兒和月娘是孫勇和康氏的倆孩子,康氏聽到這倆名字后猶如霜打的茄子,倆眼無神,正正地看著前方。 突然她喊道:“是,都是我一人做的!那孫虎企圖對我...民婦這才失了心智,都是我一人所為!” 說罷竟站起來,沖著墻用力撞去,這是想自我了斷。 嬋夏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拽住, 康氏一心求死力氣大的驚人,嬋夏踹了她膝彎,康氏單腿跪下,倆衙役忙上前制住了她。 “弟妹,怎會是弟妹...”王氏已驚得語無倫次。 “既是這毒婦所為,我只當(dāng)休書一封,讓她已死謝罪!” 孫勇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恨不得讓康氏原地去世,才能平了心頭怨恨。 “犯下滔天大錯自然要付出代價,但要認罪的,可不止是康氏一人,康氏,你到現(xiàn)在還不肯說實話嗎?” “都是民婦一人做的,要殺便殺吧?!笨凳先f念俱灰。 “看來你是想一人承擔(dān)全部了,我猜是為了你那倆孩子...這倒讓我想起了守宮,守宮遇到危險,會斷尾逃跑以求保命,你現(xiàn)在便是那被舍棄的尾巴,你想保全自己孩兒...” 嬋夏見康氏咬緊牙關(guān),這是要抵死不招,索性上前,壓低聲音在她耳畔說了幾句。 康氏驚愕抬頭看向?qū)O勇,視線挪到他腰間系的符袋...視線瞬間轉(zhuǎn)為仇恨。 “他這般對你,你還要為了他,死扛到底嗎?”嬋夏的聲音輕輕傳入康氏耳畔,掀起陣陣漣漪。 ------------ 第14章 吊人胃口不厚道 嬋夏把孫勇跟兒媳之間的事兒,偷偷告訴了康氏。 “大人,是他,是他殺了孫虎!”康氏尖叫著指著孫勇,眼里滿是仇恨。 “不要聽這個毒婦的一面之詞,她這是臨死拖我做墊背的!” 孫勇奮力辯駁,甚至想站起來毒打康氏,卻被衙役攔著,動彈不得。 “大人,孫勇與孫義兩兄弟素來交好,也沒聽說他與侄兒不睦,怎會無緣無故對侄兒下狠手?”耆老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