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后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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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管家一愣,見她確實一臉不解的樣子,便道:“這事兒本該由老爺親自和您說,只是老爺忙著給您置辦入宮的嫁妝,一時抽不開身。但您莫要覺得老爺不將您放在心上的,今兒個一大早得了宮里的準(zhǔn)信,老爺就吩咐奴才準(zhǔn)備這些家伙什兒,生怕您有不滿意的地方呢!” 陳管家作為趙清鴻身邊的人,自然知道趙清鴻是如何對待五小姐的,如今五小姐要進宮做娘娘了,他自然該替老爺多說些好話。 趙歸雁垂目,似是愣住了,喃喃問道:“入宮的嫁妝?” 陳管家笑說:“可不是,中宮娘娘身份貴重,自然嫁妝也不能馬虎?!?/br> 趙歸雁眼睫一顫。 中宮?娘娘? 不是去做宮女的嗎? 第6章 何其有幸,族譜之上,她與…… 從宮女變成宮妃,趙歸雁不知為何,想起了那道修長的身影。 她垂眸,低聲說:“勞煩管家了?!?/br> 陳管家連連擺手,笑說:“不麻煩不麻煩,能給您做事兒可是奴才的榮幸?!?/br> 趙歸雁抿唇笑了下,沒當(dāng)真。 若真是有心,早該在她在府里艱難度日的時候幫她一把。 門外風(fēng)大,趙歸雁的小臉吹得冰冷,她攏了攏衣襟,攜著采月入了屋子。 屋內(nèi)也大變樣了,一應(yīng)樟木桌椅都換成了梨花木,梳妝臺里的妝匣也都擺滿了首飾。 趙歸雁看著下人拿著她的舊妝匣隨手就往外扔,臉色微變,小跑著拉開門,去尋匣子。 外面的空地上扔了一大堆不要的東西,妝匣也被摔得裂開來了,里面的發(fā)簪早已不見所蹤。 趙歸雁咬了咬唇,笨拙地把最上面的羅漢床搬開。 陳管家見狀,連忙指揮著人去幫忙抬,呼啦啦涌上來一堆人,都是想要在趙歸雁面前贏得好感的下人。 場面一度有些混亂。 趙歸雁看他們毫無章法地亂踩亂搬,她有些急,蹙著眉,很認(rèn)真地叮囑道:“你們小心些,千萬別踩壞了那根簪子。它是金色的,簪頭有一顆珍珠,形似鳳尾,很好看的。” 說完,她彎下腰,仔細(xì)地翻找著,很快,她在柜子的夾縫里看到了那根鳳尾簪。 趙歸雁小心翼翼地將簪子撿起來,慢慢彎了彎唇。 陳管家在一旁看著,在瞧見了發(fā)簪的樣式后,瞬間變了臉色。 他管著偌大的榮國公,一應(yīng)內(nèi)務(wù)都會經(jīng)過他手??梢哉f,他什么奇珍異寶沒見過? 光是一眼,他就看出來了這跟簪子價值連城。 暖玉為身,金絲綴邊,明珠為首,翡翠勾行。 先不說簪子的做工精巧,光是所用的材質(zhì)都是極其奢華的,這樣的大手筆,只有皇家能用得起。 陳管家記起來前兩日來府里的貴客,后背驚出一身冷汗。這東西是誰送的,恐怕不言而喻了。 陳管家想到剛剛那些下人粗手粗腳地就把它扔出來了,胸口氣得生疼。 這群人就是想要害死他! 陳管家跪地,慌張告罪:“五小姐,奴才不知道您屋子里的東西這樣珍貴,險些弄壞了您的東西。您放心,奴才一定好好懲治他們!” 趙歸雁被他砰砰磕頭的架勢嚇了一跳,緊緊攥著簪子,溫聲說:“沒關(guān)系的,這簪子沒磕壞,不打緊,管家不用罰他們的!” 陳管家一愣,沒想到五小姐這樣溫善。如果是府里其他主子,下人們差點弄壞了價值連城的寶貝,不得讓他們脫一層皮? 陳管家狠狠瞪了一眼早已抖如篩糠的那個扔匣子的下人,厲聲道:“還不趕快謝恩!若不是五小姐心慈,你這條賤命都留不??!” 那人在看見簪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嚇破了膽,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還能保下一命,震驚之下呆愣了許久。 陳管家拍了一下他,那人哭著拜謝。 “多謝五小姐,多謝五小姐!” 趙歸雁讓他不用再跪了,既然找到了簪子,她也就折身回了屋。這回下人收拾東西都仔細(xì)了許多。 采月欲言又止,終是沒忍住,小聲問道:“小姐,您剛剛為何不借機將此事鬧到老爺那里去?” 趙歸雁喜愛地把玩著鳳尾簪,隨口問道:“為何要鬧到父親那里去?” 采月恨恨地一握拳,說:“陳管家以前怎樣跟著夫人一起對您的您忘了嗎?還有來這里的奴仆,哪個沒有輕怠過您?何不趁此機會讓老爺好好罰罰他們?” 趙歸雁指尖頓了頓,聲音輕軟地開口:“踩低捧高都是人之常情,我們以前地位低,他們自然輕看我們,我們?nèi)缃竦匚桓?,他們同樣恭敬待我??扇绻袢瘴医柚@件事情向他們發(fā)難,仗勢欺人,和他們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趙歸雁垂下眼睫,聲音很低,但帶著幾分堅定:“我們無法改變他們,但能維持本心,做好自己。” 采月怔怔的,忽又覺得,可能趙歸雁的做法才是最合適的。 好比有人將你推進骯臟的污泥里,你不想辦法爬出去,還待在泥潭生生地把那人扯下來? 那惡人說不得能在泥潭里摸滾打爬,混的風(fēng)生水起。 到最后只是臟了自己罷了。 * 趙清鴻的舉動像是什么信號一般,整個榮國公府都清楚了,趙歸雁不同了。 各個院子都開始往趙歸雁這里送東西,生怕趙歸雁進宮后少了巴結(jié)的機會。 唯獨楊氏的福正院安安靜靜的,半點沒有動作。 等到趙歸雁應(yīng)付完府里的人后,她覺得自己的喉嚨都要啞了。 采月心疼地看著趙歸雁奄奄地坐在榻上,替她倒了一杯熱茶。 “小姐,累壞了吧?喝些茶吧?!?/br> 這茶是趙清鴻賞的,上好的雨前龍井,以前趙歸雁就連聞都沒聞過,如今庫房里卻有大半箱。 幽幽香氣四溢,趙歸雁捧著茶,淺淺啜飲。 等嗓子好了些,她嘆了口氣,道:“原來這國公府竟有這樣多的人,原是我不知道了?!?/br> 第一代榮國公是跟隨太.祖征戰(zhàn)天下的大功臣,得封一品國公,賜號榮。經(jīng)過幾代人的經(jīng)營,如今的國公府占地面積極大,府里眾多院子,是以嫡系一派都住在府里。 老夫人方氏是個愛清凈的人,每年大半時間都在長安郊外的香積寺內(nèi)禮佛,逢年過節(jié)才會回來。 她膝下有兩子,嫡長子趙清鴻承了爵位,便是如今的一品榮國公。嫡次子趙清文也靠著祖蔭在朝中謀了個官職。 老國公還有四個庶子,因著老夫人還算隨和的性子,這幾位庶老爺也能在府里住著。 庶老爺中只有行四的在朝為官,其他三位志向不大,經(jīng)商的,賦閑的都有。 左右榮國公府家大業(yè)大,三位靠著府里也能過得愜意,不用cao心生計,自然妻妾孩子也多。 趙歸雁這些天攏共見到了二十位兄弟姐妹,再加上府里的姨娘,與她沾親帶故的攏共就有五六十位了。 也不怪趙歸雁這般累,平日里她只要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身邊只有采月,自在又安靜,哪里要應(yīng)付這些人? 現(xiàn)在一聽她要入宮了,那些趙歸雁見過的,沒見過的,都來找她了。 很是累人。 采月翻了個白眼,道:“還不都是上趕著巴結(jié)小姐,以前您過得不好的時候,也沒見他們這么上心??!一個個的趨炎附勢,諂媚的嘴臉比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還要難看!” 趙歸雁笑了下,說:“這些話當(dāng)著我的面能說,出了院子可別說了?!?/br> 采月點了點頭,“奴婢明白的?!?/br> 她又不傻,該懂的分寸也懂的。 趙歸雁掩著唇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最近太累了,都沒睡好。 采月溫聲說:“小姐,時辰也不早了,您要沐浴歇息嗎?” 趙歸雁眼睛里濕漉漉的,嗓音里帶著nongnong的困倦,“嗯,歇吧?!?/br> 采月屈膝,剛要出去打水,門外就傳來丫鬟的通報聲。 “小姐,老爺來了?!?/br> 趙歸雁一愣,看了一眼天色,已經(jīng)夜深了。 趙清鴻來她這里做什么? 說來好笑,她的院子里堆滿了他的賞賜,可她這么多天都沒見過他。 她對于這個父親,早已沒了期待,可她到底為人子女,總不能將他拒之門外吧? 趙歸雁攏了攏衣襟,揚聲道:“快快請進來?!?/br> 趙歸雁起身相迎。 趙清鴻一襲朝服,由著隨從將他扶著,就這樣站在了門口。屋門大開,夜風(fēng)吹進來,涼得刺骨,趙歸雁的困意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 趙歸雁鼻子微動,輕蹙了下眉頭。 濃重刺鼻的酒味。 “小五,為父來看你了?!壁w清鴻頓了頓,繼續(xù)說:“這么多天沒來瞧你,你可莫要怨為父。” 趙清鴻臉上滿是愧疚,似乎他真的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趙歸雁詫異了一瞬,覺得他莫不是吃酒吃糊涂了? 若要怨他,早在十四年前她就該怨他了。 趙清鴻看出了她眼底的輕嘲,輕咳了一下,不過到底是久居高位的人,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神情,說:“為父早些就想來看你,可朝中大事,兼之陛下賜婚,朝中事多,府里大事小事也不斷,這一來二去,就耽擱了?!?/br> 其實并非如此,趙清鴻是故意冷著她。 他知曉自己常年冷落趙歸雁,父女感情并不深厚,到時候趙歸雁入了宮,肯定也不會將家族放在第一位。 他冷著她不過是敲打她,讓她對自己的身份有更清楚的認(rèn)知,以免一步登天得意忘形。 趙歸雁抿了抿唇,拿這些話哄人,也要有信服力呀! 這未換的官服,滿身的酒氣,哪里瞧得出公務(wù)繁忙的樣子? 若是她真心期盼父親能夠回心轉(zhuǎn)意,可不得傷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