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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懷刃在線閱讀 - 懷刃 第57節(jié)

懷刃 第57節(jié)

    最終,青遙定了定神,故意道:“我念得書少,你這樣講,我聽不明白?!?/br>
    “這……”沈知言徹底沒了法子,更直白的話根本滾不到舌尖,開不了口,一抬眼撞上對方滿眼笑意,跟著無奈笑了,“青遙,別捉弄我了?!?/br>
    他一向內(nèi)斂守禮,這般剖白心意已屬難得,青遙心滿意足,便放過他了,只是嘴上不饒人:“你看你,哪里還像外人眼里的沈二公子,傻兮兮的。”

    沈知言只是笑,然而見青遙轉(zhuǎn)過身,往外走去,窗外的殘陽已盡,天色跟著暗了,對方的身影即將沒入夜色之中。

    他的心驟然收緊,一股難以名狀的慌張涌上,他急忙追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

    “不要走!”

    對方的手冰涼,像是被風(fēng)吹久了,微微一動,終是沒有抽走。

    沈知言心亂如麻,沒由來的悲傷幾乎滅頂,他掀起眼簾,青遙表情復(fù)雜地盯著他。

    沈知言朝他笑了笑,又實(shí)在壓抑不住滿腔酸澀,一把將他緊緊抱住了,思緒混亂,卻脫口而出:“我愛你?!?/br>
    “……”青遙一動不動,任由他抱,開口時聲音虛幻,“記得我們初見,還有在青山派的日子嗎?”

    隨著話音,一幕幕畫面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于腦海,清晰如昨:

    初遇時他于昏暗山洞中睜開眼,那人靠坐在洞口,半身浸了橘黃余暉;山路上石階漫長,他負(fù)傷走得艱難,又不肯讓人背著,那人只好扶著他慢慢地走,問起名字身份全不記得,讓他隨便稱呼,他抬頭望見青山層疊,云霧遙遙,說我便叫你青遙,那人忽地一笑,說這像個姑娘名字,而他對著那帶笑的側(cè)臉,心頭悸動;還有在青山派相處的日夜點(diǎn)滴,以及他最逾矩時,見那人滿臂傷痕,心疼難忍,落在了鬢邊的吻。

    青遙冰冷的手按在他的額心,聲音幽如鬼魅:“忘了吧?!?/br>
    一瞬間他聽到有笛聲猛然拔高,他腦海翻騰,如同一陣颶風(fēng)襲來,掀起巨浪將記憶沖擊得零落破碎,一地狼藉,那些片段畫面瘋狂閃過,浮現(xiàn)又沉沒,鮮明的依次黯淡,清晰的逐個扭曲。

    ——他在昏暗的山洞中睜開眼,夕陽映照,洞口空空如也。

    “不要!”沈知言攥住對方的手腕,想要移開按在額心的手,然而對方袖口透著一股甜膩香氣,將他的氣力抽離,他沒能拉開那只手分毫,反讓自己虛軟地半跪于地。

    ——他獨(dú)自走在漫長山路石階上,因負(fù)傷而艱難緩慢,不得不停下歇息,抬頭望去,青山層疊,云霧遙遙。

    “青遙,你不能……”沈知言神識恍惚,死死抓著那只手,悲哀至極,話不成句。

    那只手的涼意幾乎透入他的腦中,伴隨著凄厲笛音響起的,還有一聲嘆息:“忍一忍吧,忘了,就不會再痛苦了?!?/br>
    他還欲掙扎,腦海不受控制地掠過他在門派中的日夜點(diǎn)滴,讀書練劍,一如之前平淡度過的二十余年。

    他想要抓住什么,然而一切皆在淡去……

    正在這時,驟然一聲悶響,沈知言額上一輕,按于其上的手消失了,他身形一歪,險(xiǎn)些栽倒,好在及時伸手撐地。腦內(nèi)仍然翻涌不止,他不得不捂著頭,抬眼看去,竟是江離站在身前,反手揮劍,劈得一個吹笛的少年驚慌閃避。

    那吹笛少年口中急道:“護(hù)法,您沒事吧?”

    沈知言隨之看去,只見尹懷殊跌跪在地,捂著胸口一陣低咳,臉色發(fā)白,似乎被一腳正踹中要害。

    沈知言只覺頭腦昏漲欲裂,神智尚未清明,瞧了好一會兒,方不確定道:“……青遙?”

    “嘖,就差一點(diǎn)?!币鼞咽饽樕?,轉(zhuǎn)而盯著緩步走來的戚朝夕,喝道,“白露!”

    吹笛少年應(yīng)了一聲,在躲閃間隙橫笛湊到唇邊,一聲尖銳急促的笛聲頓時破空。

    笛聲落,引得一片破風(fēng)聲起,連江離也剎住腳步,仰頭望去,密密麻麻的箭矢蔽空射來,仿佛黑云傾墮。

    作者有話要說:

    詩是范成大的《車遙遙篇》,首一句感覺不太契合氛圍就截掉沒用。

    還有個沒什么用的設(shè)定(?

    武力值上尹懷殊真的很渣,大概沈二公子可以打他十個的水平。

    基友聽完表示:十個尹懷殊站在那里,沈知言動都不敢動

    我:……你說得對

    第72章 [第七十一章]

    箭雨之下,是尚未掙脫幻覺的一眾江湖人,四散在楓林中,毫無自保之力。

    電光石火之際,江離只來得及沖到江蘭澤的身旁,揮劍擋下了鋪天蓋地的箭雨,其余江湖人則硬生生挨下了箭,一時間痛呼與慘叫起伏,他們紛紛從幻覺中轉(zhuǎn)醒,痛苦又茫然,分不清身處何時何地,更無法理解發(fā)生了什么,還有人不幸被一箭射中命門,一頭栽倒,再醒不過來了。

    “江蘭澤,醒醒!”江離抓住江蘭澤的衣領(lǐng),用力晃了晃。

    江蘭澤原本垂頭跪在草地上,抽泣著不知在念叨些什么,這樣一扯,江離方才聽出他口中顛來倒去地哭道:“……我們再找找大夫,父親,您別丟下我,我不要當(dāng)沒爹沒娘的孩子,我再去給您找大夫……”

    江離手上力道松了些,放緩了聲音道:“別哭了,此事解決我們立即回洛陽,鐘前輩會治好他的?!?/br>
    江蘭澤慢慢抬了頭,不知聽進(jìn)去沒有,迷茫地看他:“……江離?你怎么在這兒?”

    不等江離回答,地面微微顫動了起來,仿佛整座山都在戰(zhàn)栗,無數(shù)腳步聲有如滾滾悶雷,只見一股黑潮從紅楓林外漫了上來,是早就守在外圍的般若教眾得令沖入,殺氣騰騰。

    沈知言剛緩過神來,拔劍撐地站了起身,情況危急,他顧不得再多看尹懷殊一眼,朝眾人喊道:“諸位,傷勢輕的幫一把行動不便的兄弟,都別愣著,快隨我走!”

    眾江湖人如夢初醒,提著力氣忍著痛,慌忙跟他往山林更深處撤離,重傷者也被附近相熟的人給七手八腳地?cái)v了起來。

    江離也拽起了江蘭澤,往前推了一把:“你們走,我來斷后?!?/br>
    “是我們?!逼莩ν说剿砼裕m正道。

    江離盯著迅速逼近的黑衣教眾,不贊同道:“你身上有傷。”

    “你體內(nèi)的毒霧還沒散盡呢?!?/br>
    容不得他們再多爭執(zhí),對方已經(jīng)殺了過來,兩人揮劍迎上,青白兩道劍光交錯掠出,璀璨炫目,威不可擋,那些黑衣人不由得連步退避。

    正當(dāng)這時,一道含笑嗓音響起:“那少年交給我。”

    一道人影飛鴻踏雪似的飄然落下,錦衣黃袍,正是堂主寧鈺,他朝江離一拱手,端得是彬彬有禮:“上次交手在下稍遜一籌,草草了結(jié),未能盡興,經(jīng)過這兩日的琢磨,想來已有些長進(jìn),還望江少俠不吝賜教?!?/br>
    江離才不理這些虛詞,飛身躍起,一劍直斬而下!

    寧鈺拔劍而出,劍刃狠狠相撞,火花碰濺,江離隨之變招,可寧鈺竟一同往右一側(cè),兩劍才分開一瞬又死死相抵,仿佛早有默契。

    江離一驚,寧鈺笑意更深:“如此看來,我的功課沒有白做。”

    被他摸熟了招式,江離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被徹底激起了戰(zhàn)意,劍招急迅變幻,青霜劍宛若有靈,幾乎顯出數(shù)道虛影,一時間寒光大盛。

    那邊兩人激烈交手,這邊沖在最前的黑衣人散成三個方位,同時朝戚朝夕撲了上去,卻只見湛青色的劍光劃出一道圓弧,三個黑衣人一齊倒飛出去,鮮血潑墨似的炸開,摔落在地時竟全斷了氣,只有一道深得可怖的傷口斜跨身軀,幾乎將人整個劈開。

    血珠從劍鋒滾落,戚朝夕活動了一下肩膀,感覺鎖骨上的傷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許多,不妨礙出劍。

    見了這狠辣出手,眼前的這個男人與那詭秘莫測的黑袍左護(hù)法的身影才真正重合了起來,般若教眾一時躑躅,不敢上前。

    尹懷殊撣去了衣袍灰塵,揚(yáng)聲吩咐:“聽好了,我不留活口,只要戚朝夕的項(xiàng)上人頭!凡能重傷他者,重賞;取他性命者,我將向少主推薦其補(bǔ)任堂主之位!”

    “是!”

    激勵之下,不知是誰按捺不住搶先出了手,其他黑衣人唯恐落后,索性舍命一搏,一擁而上地沖了上去,將戚朝夕團(tuán)團(tuán)圍住,個個眼中精光大放,十八般武器一道招呼了上去,長劍直刺、寬刀揮斬,銀光繚亂,連成一股翻涌銀潮,要將他兜頭吞沒。

    戚朝夕再度出劍,狂潮被撕裂了一線,又迅速彌補(bǔ)上,綿綿不斷,滔滔不絕,黑衣人們雖一時傷不了他,卻也合力將他壓制。

    這時,堂主嚴(yán)瀚也帶了一隊(duì)人趕了上來,一掃局勢,自覺去追跟沈知言逃走的那群江湖人。

    “等等,”尹懷殊忍不住出聲,“留那個青山派的一條性命,我還有用處?!?/br>
    嚴(yán)瀚的腳步略微一頓,側(cè)目將他一瞥,冷哼一聲,繼續(xù)率人追去了。

    尹懷殊摸不準(zhǔn)他這算什么意思,露出幾分暴躁,轉(zhuǎn)而吩咐那吹笛少年:“白露,你跟上去盯著。”

    白露應(yīng)了一聲,快步追了上去,穿過這片紅楓林,前方樹木愈發(fā)高大密集,樹根虬結(jié)突起,稍不注意就會將人絆倒,右側(cè)豁然是刀削斧砍般的千仞斷崖,可謂處處暗藏兇險(xiǎn),而這群江湖人在沈知言的帶領(lǐng)下險(xiǎn)中求生,借這復(fù)雜地形牽制追兵,躲藏奔逃。

    錚的一聲金石鳴響,白露趕到近前,見嚴(yán)瀚堂主與青山派的沈知言已經(jīng)短兵相接,雄渾厚重的刀風(fēng)與清正浩蕩的劍氣廝殺交織,兩人騰身而起,從枝頭借力,在林間縱橫來回,攪動得樹木簌簌搖顫,枯枝斷裂,卻是難分上下。

    白露橫笛于前,清亮笛聲悠然而起。

    此時眾人忙于交戰(zhàn),根本不會被笛聲吸引,自然也無法被困入幻覺,因此他的目標(biāo),唯有受媚術(shù)影響最深,差點(diǎn)被扭曲記憶的沈知言。

    果然,那一線笛聲仿佛一根長針刺入了腦中,尚未完全平復(fù)的腦海再度翻騰起來,沈知言剛和嚴(yán)瀚對過一招,正返身后撤,突然如遭重?fù)簦`臺發(fā)昏,頭痛欲裂,不得不伸手用力按著,錯過了借力的枝椏,一腳踏空,從半空跌落了下來!

    “沈二哥!”江蘭澤飛身撲上,情急之下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居然真的接住了沈知言,盡管吃力,落地時倒也不算太過狼狽。

    沈知言撐起身子,竭力忍耐著頭痛,道:“我沒事,蘭澤,你帶著大家先走,保存力量,不要硬碰?!?/br>
    江蘭澤匆匆環(huán)顧,林中戰(zhàn)況十分慘烈,眾江湖人先被毒霧削弱了幾分功力,又經(jīng)痛苦幻覺折磨了一遭,加上多多少少受了箭傷,簡直心力交瘁,對上來勢洶洶的般若教眾,根本討不到半點(diǎn)便宜,哪怕以閃躲逃避為主,仍是傷亡慘重。

    “我們逃不掉了!”江蘭澤紅了雙眼,“反正早晚都要被追上,索性跟魔教拼了,大不了同歸于盡!”

    “會有轉(zhuǎn)機(jī)的,相信我?!毖劭磭?yán)瀚又一刀當(dāng)空斬下,沈知言無暇多說,運(yùn)功一把將江蘭澤推出幾丈遠(yuǎn),挺劍架上那雷霆萬鈞的一刀,刀風(fēng)當(dāng)胸撞來,他幾乎悶出一口心頭血,而笛聲悠長不絕,攪得腦內(nèi)翻江倒海,直教他面如金紙,滿額冷汗。

    “還好,”沈知言苦中作樂地想著,“痛是痛了些,關(guān)于他的記憶仍在。”

    他低喝一聲,將內(nèi)力全灌注于劍中,長劍嗡嗡鳴響,寒光一瞬,沈知言正面迎上重刀,不顧刀鋒破開他的肩頭,甚至壓在骨頭上磨礪,長劍穩(wěn)如青山,又如肅殺秋霜,劍氣凝若有形,削斷了嚴(yán)瀚的發(fā)梢,在他臉頰衣袍上割開深深淺淺的血痕,勢不可擋地直取他的要害!

    饒是嚴(yán)瀚這種悍勇之人也生出了懼意,心知這石破天驚的一劍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急忙收刀后撤,而長劍緊追,其勢不減,破風(fēng)之聲更有一種無堅(jiān)不摧的銳利。

    迫在眉睫之際,嚴(yán)瀚探手抓過一個倉皇躲閃的少年,擋在了身前。

    “小師弟!”天門派的杜衡失聲驚叫。

    大師兄孟思凡當(dāng)即縱身而上,一手去搶小師弟魏柯,另一只手已向嚴(yán)瀚刺出一劍。

    沈知言更是吃了一驚,匆匆偏轉(zhuǎn)了劍鋒,險(xiǎn)之又險(xiǎn)地擦過魏柯的肋下,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而他一擊不得,頭痛被笛音催得愈烈,加之肩上深入骨的傷口,差點(diǎn)握不住劍。

    沈知言默念著清心靜氣的口訣,努力凝神對抗著令人恨不能剖開頭顱的脹痛,見嚴(yán)瀚正被孟思凡纏住,當(dāng)機(jī)立斷轉(zhuǎn)向了一旁吹笛的白露。

    然而,孟思凡的情況并不樂觀,他內(nèi)力仍有些滯澀,方才箭雨中被射傷了后肩,本就不是嚴(yán)瀚的對手,對方又緊抓著魏柯當(dāng)作rou盾擋劍,他投鼠忌器,不敢全力施展,小師弟更是臉色慘白,睜大了一雙眼滿是驚恐祈求,看得他心急氣躁,一著不慎,反被重刀砍傷了腿,腳步頓時踉蹌了一下。

    孟思凡咬緊了牙,再次緊追上去,一劍遞出,恰在這時,杜衡睨準(zhǔn)時機(jī),一躍而起,對著嚴(yán)瀚挾持魏柯的手臂狠狠斬下一劍!

    兩面夾擊,這rou盾便不好使了,嚴(yán)瀚終于扔開魏柯,揮刀與孟思凡硬碰了一招,另一只手以掌拍出,勁力渾厚如濤,壓過劍勢,不待杜衡變招,驟然五指成爪探出,反拽住了他的手腕,‘喀拉’一聲,杜衡破口一句怒罵,佩劍脫手掉落,身子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胳膊還呈一個詭異的角度攥在嚴(yán)瀚掌中,已然脫臼。

    被扔開的魏柯摔在地上,手腳都是軟的,呆呆地看著他的兩位師兄,還無法回過神來。他自幼喪母,也不受爹喜愛,磕磕絆絆地自己長大,最走運(yùn)的事便是陰錯陽差地拜入了天門派,師父師兄待他好,他是知道的,可在最美滿的夢里,也不敢奢望會有人不顧自身安危,拼命救他。

    “愣著干什么,快跑?。 倍藕鉀_他大喊,接著,杜衡忽然扭身,收攏的左手一彈,三根銀針閃電似的飛出。

    嚴(yán)瀚猝不及防,離得又太近,不等他放手躲避,眼前驀地一黑,雙眼與太陽xue傳來一陣錐心刺痛,腥濃的血流淌過面頰,他痛得低吼,雙目已瞎。

    杜衡趁機(jī)就地一滾躲遠(yuǎn)了,孟思凡趕忙接應(yīng),干脆利落地將他脫臼的胳膊給接了回去,疼得杜衡止不住哆嗦,還死性不改地嬉皮笑臉:“看到?jīng)]有,以后誰還敢說我折騰暗器沒用!”

    孟思凡哭笑不得:“行了,就你厲害……”

    話未說完,一股威勢逼人的刀風(fēng)殺了過來,他們匆忙分開閃避,只見重刀落下,有如驚雷轟然炸開,于地面劈開了一道可怖裂痕,刀身近乎沒入土中,若是挨到人身上,只怕是要攔腰斬?cái)唷?/br>
    嚴(yán)瀚頂著兩孔血洞,滿面鮮血,猙獰如同厲鬼,提著一把重刀,踏步而來,怒氣沖天,誓要將他們兩個碎尸萬段。

    杜衡毛骨悚然,被刀風(fēng)蹭了個邊的胸膛痛到發(fā)麻,他看向孟思凡,對方遮擋盲眼的眼罩險(xiǎn)些掉落,一邊迅速綁好,一邊朝右側(cè)的斷崖抬了抬下巴。

    杜衡心領(lǐng)神會,快步朝那斷崖奔去,嚴(yán)瀚目不能視,聞聲而動,不出所料地被引了過去。

    將近崖邊,杜衡緩下步伐要閃去一旁,方便孟思凡后續(xù)動作,誰知僅是這一瞬的緩慢,嚴(yán)瀚的刀光就追上了他的脊背,杜衡撲跪倒地,嘔出一口血來,慌張回首:“大師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