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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山月可知心底事在線閱讀 - 第74頁

第74頁

    “對什么對?”關(guān)山?jīng)]好氣,“你不知道猴子是一種很兇殘的生物嗎?惹急了能把人頭皮都給撓下來?!?/br>
    司徒玥:“?”

    關(guān)山他真的是跟她一起來找人的嗎?

    “你不要嚇我!”司徒玥憤怒地譴責(zé)他。

    關(guān)山話鋒一轉(zhuǎn),生硬地安慰她:“當然,猴子里也有溫順的,不要太擔(dān)心。”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三個人走了近一個鐘頭,依然沒看見程雪的身影。

    司徒玥給魏明朗打去電話,魏明朗告訴她,他和馬攸找遍了半山腰,連桃花庵都翻進去看了,還是沒找到程雪的蹤跡。

    掛斷電話,司徒玥停下腳步:“不行,我們還是趁著沒走遠,回去告訴老師吧?”

    遲灝腳步不停:“再走一段看看。”

    司徒玥和關(guān)山對視一眼,只好繼續(xù)往下走。

    等又過了四十分鐘,三個人已經(jīng)下到很遠,司徒玥累到不行,坐在臺階上喘氣:“不行了,都走了這么遠,還沒找到,小雪一定還在山上。”

    遲灝說:“你不是說她行李都不在?她如果在山上,背著包做什么?”

    關(guān)山這次罕見地沒反駁遲灝:“他說得有道理?!?/br>
    司徒玥癱在臺階上,目光渙散。

    “好吧,那先讓我歇會兒,我都累出幻覺了,好像聽到了鬼在耳邊哭?!?/br>
    兩個男生只好站在棧道兩旁,等她休息好。

    過了一會兒,依靠在木質(zhì)扶手上的關(guān)山突然腰一挺:“不對!我也聽到哭聲了。”

    靠在另一側(cè)扶手上的遲灝遲疑片刻,皺眉說:“我也聽到了?!?/br>
    山里樹木參天,夜風(fēng)輕拂下,帶起滔滔林聲一片,蟋蟀蟈蟈兒也來湊熱鬧,在野草叢里拼高了嗓子鳴叫,嘰嘰咕咕,一聲高過一聲。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豎耳仔細傾聽,依稀能從林聲、風(fēng)聲、蟲鳴聲、草木窸窣聲中,聽到一絲隱隱約約的哭泣聲。

    哀哀戚戚,纏綿不絕。

    四周鬼影幢幢,背后陰風(fēng)陣陣,讓人頭蓋骨都發(fā)涼。

    司徒玥“啊”地怪叫一聲,一個猛子從地上躥起來,她人瘦身輕,一只手從背后扣住關(guān)山的脖子,雙腳在地下一撐,人就跟彈簧似的,瞬間攀到了關(guān)山身上。

    關(guān)山?jīng)]能預(yù)料到她有此番動作,一下沒提防,喉嚨冷不丁給她扼住,險些沒背過氣去,剛順過氣來,胳膊又被司徒玥兩條細腿兒緊緊夾在腰側(cè),她這人,每臨大事有股匪氣,三五個流氓近不得身,悍勁之下,關(guān)山一條身長八尺的漢子,竟也沒能掙脫開。

    “司、徒、玥?!标P(guān)山咬著牙,司徒玥的名字就從他牙關(guān)里擠了出來。

    每當他這么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往外蹦,司徒玥就兩腿夾緊,頭皮發(fā)麻,因為這時候往往意味著她要倒大霉,要不想吃虧,最好趕緊低眉順眼兒,觍著笑臉給關(guān)山賣乖。

    可這時她已經(jīng)顧不上平時的保命守則,人在關(guān)山背上,抱著他的腦袋閉眼哇哇大叫。

    “有鬼啊有鬼啊!”

    關(guān)山的雙眼被她蒙住,耳邊是她的鬼哭狼嚎,實在忍無可忍,拔高了嗓子吼她:“你腦子被驢踢了吧?趕緊給我下去!”

    司徒玥兩腿夾得更緊,頭被她搖成虛影:“不不不不不不!下去就完了!鬼要來抓我腳!”

    遲灝這時說:“不是鬼,是程雪在哭?!?/br>
    司徒玥搖頭的動作一頓:“是小雪?她在哪里?下面嗎?那我們趕緊下去!”

    不用她說,遲灝已經(jīng)順著棧道向下走去。

    “小雪怎么在哭?”司徒玥很擔(dān)心,“她怎么真的跑下山了?還在半道上哭?我們快點走吧?她肯定嚇壞了?!?/br>
    關(guān)山忍了又忍,冷冷道:“是這個理,但你能不能先下去?”

    “要給老馬去個電話,說找到小雪了。”

    “司徒玥,下去。”

    “話說怎么還沒看見她?哭聲能傳出這么遠嗎?”

    “最后說一遍,下去?!?/br>
    司徒玥說話的聲音一頓,她很狗腿地拂了一下關(guān)山的肩頭:“哎,我實在是走累了,你就背一下我吧?”

    怎么就不來一群兇殘的猴子,把她臉皮給撕下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比城墻厚。

    關(guān)山心想。

    三個人一共走了二十幾級,等拐過一個山坳,果然看到一個長頭發(fā)的姑娘正坐在木階上,聽到背后傳來腳踩在木頭上發(fā)出的嘎吱聲響,睜著迷蒙的淚眼回頭看來,不是程雪又是誰?

    司徒玥叫了一聲“小雪”,就從關(guān)山背上跳了下來。

    她一步跨兩三級臺階,眨眼人就到了程雪面前,抱著程雪瘦削的雙肩,扯開嗓子大哭起來:“你怎么回事兒呀?你嚇死我啦!和我賭氣,也不至于深更半夜下山啊,山里有猴子你知道嗎?能把你頭皮都給撕下來的,你這是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呀……”

    程雪任她抱著,呆呆地問:“什么賭氣?”

    這是這么久來,她和司徒玥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司徒玥心里一喜,接著又覺得有點不對勁。程雪的語氣很機械呆板,跟團死水似的,仿佛她只是下意識接一句話,跟她說話的人是誰都無所謂。

    司徒玥放開她的肩膀,想要看清她的臉。

    程雪天生的白皮,此時被皎潔的月光照著,一張瓜子尖臉,比平時還要白上三分,眼睛已經(jīng)哭得不成樣子,打濕的睫毛暈在一塊兒,三五根黏成一茬兒,又粗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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