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而且他想著如果能證明魏爾倫死了之后靈魂會下地獄,也就能側(cè)面證明魏爾倫是個百分之百的人類了吧。 蘭波的思路走向清奇,他沒跟別人說,二葉亭鳴也就沒機會告訴他這年頭不是人類也得下地獄,甚至就算魏爾倫真的是0跟1組成的代碼產(chǎn)物,電子亡者的概念也早在電腦發(fā)明時就上了地獄高層的案頭。 但是蘭波沒說,因此二葉亭鳴看來蘭波就是純粹對地獄感興趣,畢竟蘭波的異能力涉及到亡者復(fù)生,聽上去就是要擔(dān)心被地獄找上門來□□的能力,于是二葉亭鳴好心地提議道:要不今晚你跟我們一起? 蘭波視線往五條悟那邊掃了下,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話,我非常樂意。 五條悟哼了一聲,顯然不愿意接他這茬他對蘭波這樣一看就心機深沉的家伙沒興趣,直覺跟他說話肯定會被坑,不理他就是最好的防御。 夏油杰笑了笑,我們也只是去看看,蘭堂先生這么強,不會有事的。 二葉亭鳴聽他們這么說,又看向了織田作之助,作之助想去嗎? 織田作之助想也不想就拒絕道:我還有稿子要寫。 沒稿子他也不想去。 這種夜間派對一聽就是那種血rou橫飛少兒不宜幼崽看了會做噩夢的無聊活動,織田作之助好幾年前就已經(jīng)玩到膩煩了,有那個時間不如在家寫寫稿子看看書,甚至陪幼崽玩過家家都要來得有趣一些,至少回來不用洗頭發(fā)上沾著的碎rou腦漿。 那個超惡心。 織田作之助心里嫌棄地撇了撇嘴,不過既然蘭波都要去他想了想,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你們準(zhǔn)備讓紅葉在這邊過夜?她家長知道嗎? 此話一出,不僅蘭波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正跟芥川銀玩小玩具的尾崎紅葉也渾身一僵。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場合的兩人明顯都沒考慮還有過夜的問題,不過蘭波的僵硬只有一瞬,下一秒就神情自若地回答:你說得也對,等我回來的話就太晚了,還是讓紅葉在這邊借宿一晚上吧,我等下給她的\#039;家長\#039;打個電話,明天送她回去。 聽蘭波這么說,尾崎紅葉小小松了口氣,被芥川銀趁機湊過來摸了摸臉頰。紅葉jiejie好漂亮!幼崽咧開嘴露出小米粒一樣的牙齒,又噘著嘴要親親她。 跟幼崽貼貼的感覺又軟又嫩,像被棉花在心里碰了一下,整顆心臟都跟著柔軟溫暖了起來。 要是今天能不結(jié)束就好了,她好想一直當(dāng)小銀的紅葉jiejie。 尾崎紅葉抱著懷里熱乎乎軟綿綿的幼崽,明知不可能依舊戀戀不舍地在心里祈禱。織田作之助看她的神情,笑著道:那今天讓紅葉睡小銀和龍之介的房間好了,他們的床比較大,三個人也能睡開。 好耶!芥川銀高興地舉手歡呼,尾崎紅葉有點不太好意思,但也沒有拒絕。 芥川龍之介倒是想有意見,然而嘴還沒張開就被中原中也給按了回去中原中也興沖沖地表示要是芥川龍之介不好意思跟小jiejie一起睡,他的床也很大,不介意收留他一晚。 芥川龍之介:不用,謝謝,倒也不必。 九點多十點的時候蘭波出門打了個電話,通知了港口Mafia一聲尾崎紅葉留宿的事情,這時候幼崽們已經(jīng)換好睡衣洗好臉?biāo)⒑醚?,正快樂地在床上滾成一團。 看這個架勢,織田作之助覺得今晚中原中也也得在這張床上一起睡。 尾崎紅葉換下了那一身繁復(fù)華麗的和服,解開發(fā)髻散下一頭長發(fā)。家里沒有適合她的睡衣,織田作之助貢獻了一件自己新買的T恤給她當(dāng)睡衣穿,芥川銀趴在她懷里,小奶狗一樣嗅著她身上好聞的香氣。 中原中也又拿出最新一期的《爭鳴》,要給大家讀睡前故事,織田作之助和二葉亭鳴向來不怎么管他的范圍,即使《刺青》那樣的文章中原中也也讀過,只不過因為年齡有限閱歷不夠,并沒有怎么看懂。 冬天的一個晚上,天色陰沉,昏暗的站臺上,不見一個送行的人。這片景色同我當(dāng)時的心境怪吻合的,我坐在橫須賀發(fā)車的上行二等客車的角落里,呆呆地等待著開車的笛聲 中原中也那還帶著點奶味的清脆朗讀聲中,夜色漸深,天空中的最后一點光亮也隱去了。 今天是個無星無月的寂靜夜晚,仿佛已經(jīng)提前知曉了什么一般,某種潮濕沉悶的氣息無聲蔓延,莫名地叫人胸口憋悶壓著一口氣,只覺得空氣粘稠到幾近凝固。 一處守衛(wèi)嚴(yán)密封印密布的房子外,兩道身影從黑暗中浮現(xiàn)。 公務(wù)執(zhí)行。 灶門炭十郎握著手斧,刃口的光亮如白雪。 繼國緣一站在他身邊,靜靜注視著眼前的房子,有了獄卒力量加成的通透世界,讓他看到了比表層顯露多得多的東西。 凄厲的嘶吼,怨毒的詛咒,地面如沸騰的巖漿煮著惡臭的污泥,咕嘟咕嘟升騰起哀嚎悲泣的毒霧。整塊土地如嗜血的惡獸厲鬼,擇人欲噬。 天賜的神子閉上了他的眼睛,似是宣判又如同悲憫,抽刀出鞘的瞬間,彷如黑暗中升起一輪太陽。 惡鬼殺滅。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咔嚓咔嚓咔嚓。 吸溜吸溜吸溜。 惠惠!可樂續(xù)杯!再幫我拿爆米花! 五條悟翹著二郎腿, 高舉起喝空了的杯子,神情語氣得意洋洋,活脫脫要被推翻的地主大老爺?shù)膰虖堊雠? 聽得邊上站著的男孩臉一黑,突然很想把手上的可樂潑在五條悟臉上。 但他還是深呼吸壓下了快爆炸的脾氣根據(jù)先前的經(jīng)驗,他就是潑了也灑不到五條悟身上,還會被嘲笑。 喏。被五條悟冠以惠惠昵稱的幼崽給五條悟的杯子里倒?jié)M了可樂,又盛了滿滿一桶爆米花塞進五條悟懷里。 好了, 悟你也差不多一點。夏油杰按下了還想再讓幼崽端茶倒水揉肚子梳毛的白毛大貓貓,對惠、五條悟花了十億日元從禪院家買回來的未來勞動力伏黑惠和顏悅色道:惠君去旁邊休息下吧,今天大概會弄到很晚,要是困了就去帳篷里睡, 不用管悟。 五條悟在夏油杰手下掙扎道:惠是我買回來的! 對此夏油杰溫柔地塞他了一嘴爆米花作為回應(yīng),這是什么好事嗎? 人口買賣可是百分之百的違法犯罪行為,更不要說還是威逼利誘強買強賣, 這事情傳出去五條悟可得進局子蹲幾天, 罰款交到要給政府打白工。 五條悟咔嚓咔嚓嚼著嘴里的爆米花, 含糊不清道:但是這樣最方便嘛。 要不是他的記憶力優(yōu)秀想起伏黑甚爾還有個兒子伏黑惠,一調(diào)查居然年紀(jì)小小就覺醒了禪院家的祖?zhèn)餍g(shù)式十種影法術(shù), 聽起來就是個適合從小培養(yǎng)長大了干活的好苗子, 并且機智如他下手夠快夠果斷,搶在幼崽真的被禪院家?guī)ё咧鞍讶藫瞥鰜? 不然再想把伏黑惠搞到手就不是花點錢就能搞定的事情了。 幸好禪院家經(jīng)辦這件事情的家伙是個十足的蠢東西,對伏黑甚爾那個天與咒縛的偏見延綿到了他的兒子身上,雖然因為十種影法術(shù)的天賦罕見而對伏黑惠還算重視, 但五條悟只稍微威脅了下又花了點錢, 再隨便誘導(dǎo)了下那家伙的思路, 就輕松讓對方回去說服禪院家放棄了伏黑惠。 哎呀,十種影法術(shù)什么的也只是伏黑甚爾對禪院家的一面之詞,一個天與咒縛懂什么術(shù)式嘛,派去接收伏黑惠的禪院家人的另一項工作就是驗貨,所以他只消回去報告說伏黑甚爾是在說謊,加上五條悟出面又跟伏黑甚爾舊怨在前,愿意掏錢買斷已經(jīng)給足了禪院家面子,禪院家自然不會在意伏黑惠在五條悟手里是死是活。 伏黑惠本來也以為自己落到五條悟手里肯定討不到什么好處,畢竟那個一開始從家里綁走他后來又把他丟給五條悟的混蛋大叔的原話是要怨恨就去怨恨把你生出來的父親,痛苦到快死掉的時候,就去詛咒他做下的罪孽吧。這種話一聽就是他父親跟五條悟有血海深仇,五條悟要拿自己出氣。 結(jié)果他一經(jīng)轉(zhuǎn)手扭頭就被不耐煩養(yǎng)孩子的五條悟丟回了伏黑家,這位不差錢的大少爺隨便從錢包里抽了張卡丟給他說是生活費,然后讓他每個禮拜準(zhǔn)時到學(xué)校后面的舊校舍報道。 如果真的要說折磨 大概就是強迫他學(xué)習(xí)以及擅自給他決定了未來的就職方向。 再就是三五不時半夜爬窗戶把他從床上抓走,帶他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強迫他看些少兒不宜的血腥現(xiàn)場。 當(dāng)然,也別以為現(xiàn)在好聲好氣仿佛很關(guān)心他的夏油杰是什么好人,伏黑惠第一次被咒靈嚇到暈過去就是夏油杰的杰作,任務(wù)中夏油杰可不會額外照顧幼崽脆弱的心靈,還不是哪個咒靈好使就用哪個,歪七扭八的咒靈塞滿屋子的場景著實掉san。 伏黑惠一開始還努力強撐著,偏偏那次要拔除的咒靈能力不錯,就被夏油杰團吧團吧一口吃了,那跟吃塊糖一樣丟進嘴里的畫面讓伏黑惠回去做了一晚上噩夢,從此看夏油杰就像看會吃小孩的大魔王。 也正是因此,伏黑惠看二葉亭鳴跟蘭波的眼神也充滿戒備,縱然這兩位外貌出眾氣質(zhì)拔群看起來比電視里的大明星還要好看許多,二葉亭鳴還溫和地摸摸他的腦袋掏出糖給他吃,伏黑惠眼里兩人也自帶飄黑氣的惡魔濾鏡,炸起了毛時刻警惕他們會撕掉人皮露出惡魔真身,要把他抓去吃掉。 不過就夏油杰而言,伏黑惠對他們的警惕和糟糕誤解,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五條悟的錯。 欸五條悟?qū)ο挠徒艿淖l責(zé)眼神視而不見,理直氣壯道,我這都是為了惠惠好,他可是要扛起咒術(shù)界未來的男人! 在社畜成分溢出的異能特務(wù)科和妖怪事務(wù)科混久了,又被奴良鯉伴這個家族二代目一番這樣那樣的教導(dǎo)之后,五條悟早就給自己規(guī)劃好了干翻爛橘子養(yǎng)成接班人早早退休跟搭檔滿世界Happy的美好未來,他才不要把有限的青春貢獻給無限的咒靈們,七老八十了還在出任務(wù)什么的聽起來就超級凄慘。 目標(biāo)做四休三朝九晚五,三十歲光榮退休! 五條悟在心里吶喊了一遍自己的小目標(biāo),拍著伏黑惠的肩膀語重心長(忽悠)道:惠惠你現(xiàn)在還小,等長大了就知道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有多重要了。我這可是不用考試就能當(dāng)公務(wù)員的好事情,工資高福利好升遷還快,新招進來的助理都是東大研究生畢業(yè)呢。 伏黑惠被他按著掙脫不能,憋紅了臉也只能扭過頭去不想理他,卻又被五條悟強行扳過臉來對著另一邊逐漸亮起火光的森林,清了清嗓子一臉嚴(yán)肅地教育他道:其他的你不看也就算了,這個可必須要好好看。 因為過于嚴(yán)肅,反而顯得五條悟像是又在胡說八道講些玩笑話了。 夏油杰也拍了拍伏黑惠的腦袋,他知道這個還在上小學(xué)的幼崽再怎么早熟也明白不了他們在說什么,但他還是微笑著道:惠,舊時代結(jié)束了。 一時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的語氣里多少是興奮,多少又是悵然。 就像那個一直還勉強在他眼里維持著最后一絲美好濾鏡的咒術(shù)界,終于被一把扯掉了全部的遮羞布,讓他避無可避地看到下面的骯臟腌臜,白骨如山。 伏黑惠還小,看咒靈有時候都模模糊糊的,自然看著不遠處的火焰沒什么感受。但是他們能看到火焰的亮光中形狀扭曲的東西,那東西已經(jīng)不能用咒靈來形容,而是變成了某種更扭曲更污濁也更深沉、如泥水沼澤般的存在。 火焰熊熊燃燒著,升騰起的黑煙里響著刺耳的尖叫哀嚎聲,尖銳到讓他們頭疼耳鳴腦袋里嗡嗡作響,光亮跳動的節(jié)奏某一瞬像極了五條悟在里側(cè)見過的彎彎扭扭,針扎一樣刺進腦袋里,充滿惡意的詛咒令人遍體生寒。 可是火焰中分明又是透著解脫的光輝,像是終于從地獄最深處爬出來的亡靈,拼命地順著黑煙翻滾的方向往上攀爬,一身的污泥血腥落進火中焚燒殆盡,只剩下靈魂最本質(zhì)的東西攀著光與煙氣,去往了亡靈應(yīng)該去的地方。 當(dāng)然,偶爾還有更污濁更扭曲的東西從火焰中跑出來,步履蹣跚如被地獄烈火焚燒著的罪人那般,發(fā)出不似人類的凄厲慘叫。 五條悟不知道那是誰,他的眼睛只是輕巧地從那行尸走rou般的東西上劃過,他不想知道那到底是誰,也不想知道屋子里那些趾高氣昂的爛橘子們死前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