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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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六) 離壬山禁止看日出,師父說,從前山里有個女人看了日出,后來她死了。 我被禁止看日出,并且,由小矮人白靈貼身看管我,他成為了我的總負(fù)責(zé)人,他說,無論我去哪里,除了茅廁,他都必須跟著。如看管不力,他將被罰吃六個月叁師兄做的早飯。 (一百七十七) 叁師兄名叫白月,就是母親當(dāng)初要我投奔的陸白月。 第一次見面時,我剛從一場曠日持久的大夢里醒來,但夢的內(nèi)容卻完全忘記了,我最后的記憶是我的meimei林青夏在城樓上與我告別,好像告別完我便睡著了。 我醒來時,躺在一間干凈又雅致的木屋中,窗外蟬聲大起,綠意盎然。 我下了床,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意外地發(fā)現(xiàn)我的頭發(fā)長長了很多,竟然已經(jīng)垂到了膝蓋。 我在夢里,度過了多少年?我在想。 但我的手腳、四肢,皮膚,指甲都沒有任何變化,我想我依然還是年輕人,于是想找面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迎面卻撞上了一個異常漂亮的男人。 他正從屋外走進(jìn)來,一身玉衣,這個人眼珠的顏色很淡,像褪了色的墨水。細(xì)眉清冷,容貌昳麗,整個人如皚皚白雪中盛放的白梅。他頭發(fā)極長,順滑地垂在潔白的衣服上。 我盯著他的臉,有那么短暫的一瞬失神,問他:“你是誰?你長得真漂亮?!?/br> 他道:“我叫陸白月,是你哥哥?!?/br> 我沒明白哥哥是什么意思,但陸白月這個名字我卻有印象。他給我看了母親寫的信,信上的內(nèi)容讓我大吃一驚,母親竟然要我跟面前這個男人生孩子。 而且,他還是我哥哥。 見我久久不能接受,他很冷靜地拋出另一個炸彈,他說我們已經(jīng)做過了,而且做了很多次,所以我不用有心理負(fù)擔(dān),他有經(jīng)驗(yàn)。 我看著這個宛如仙人的美人,倘若我的大腦是一臺計(jì)算機(jī),此刻一定因?yàn)檫^負(fù)荷處理問題而死機(jī)了。 我說,不要騙我,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但這不代表我就愿意跟你有這種傳言。 他說,不是傳言,是真的。我們性交過。 我說,口說無憑,這種事,不能單憑你一面之詞。 他道:“你的小腹有一顆痣。” 被初次見面的美人說私處之事,話語還如此露骨,我的臉飛快地紅了,氣得。 我怒極:“朋友!趁著別人睡覺強(qiáng)行發(fā)生關(guān)系,是犯罪!” 他道:“那個時候你很清醒,除非你在夢游,還夢游到了船上?!?/br> 我迷茫了很久,腦海里好像真的浮現(xiàn)出一大堆不可描述的東西。他說我睡了很久,可能腦子不太清醒,慢慢會好的。于是給我運(yùn)氣診脈,他握著我的手,我感覺有一股暖流順著指尖傳入小臂,再傳入上臂,流往全身各處,大概在全身走了一圈后,他便松開了我的手,道:“師父幫你調(diào)理過五臟六腑,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像這樣的事,每天都要做一次,你就會像正常人一樣,再不會生病了?!?/br>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在他給我運(yùn)氣時,船中的記憶愈發(fā)清晰,我分不清那是夢還是真實(shí)的記憶,但我羞得快要昏過去。 老天爺,那真的是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像一個怪阿姨在誘jian無知少年,還是不管不顧他的哀求,非常激烈的jianyin。 我看了他一眼,陸白月清冷之姿,不沾一絲人間煙火,盡管一副極致美貌叫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可到底也得給人留點(diǎn)空間吧!我怎么能把這張臉,跟夢中那個面色潮紅流著眼淚的yin亂男人聯(lián)系到一起??! 我半天沒能說出來一句話,陸白月道:“你既醒了,身體若無大礙,晚上我來找你?!?/br> 我艱難道:“找我干嘛?” “性交?!彼f,然后他便離開了。留我一個人在原地錯亂。 (一百七十八) 我思考了很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一個很合理的解釋是,我離開京城后,找到了陸白月,在某種發(fā)情狀態(tài)下和他搞到了一起,但我后來又病了,躺了很久,現(xiàn)在我好了。 嗯,這么一想,我好像有點(diǎn)記憶了。 可是怎么會冒出來一個哥哥呢?母親怎么從未提過?姓氏也和我不一樣,是收養(yǎng)的嗎? 我正亂想時,白靈端著飯進(jìn)來了。 他見到我非常高興,說山莊里終于來了個比他小的了,他已經(jīng)被欺負(fù)了太久,盡管我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小孩兒。 我在心里想他有幾歲,我的推測是八歲。 他告訴我,他是離壬山最小的孩子,今年十四歲,但在修行上是可個大前輩,他已經(jīng)進(jìn)山十年了,如果我被收進(jìn)門下,還得叫他一句六師兄。 “來,吃木瓜,還有紅燒rou和土豆燉鴿子?!?/br> 他盛好飯,端到我面前,還貼心地倒了杯水:“我得去給師父送飯,他老人家在閉關(guān),非常難伺候,你有事叫我哦?!闭f完他就離開了。 我發(fā)現(xiàn)自己住在一個山莊中,便想出去走走,于是走出了這座巨大、幽靜的山莊,但外邊全是茂密的叢林和小路,曲曲折折,非常難走,我只好折回。晚上的時候陸白月果然出現(xiàn)了,趴在我身上,要跟我性交。 我說大哥,雖然我并不討厭你,但你這樣像例行公事一樣,讓人很沒有興致。 他說那就等你有興致了吧,于是躺在我身邊,把我的手放在他肚子上,反復(fù)親了親我,又舔舔我的耳垂,跟我道晚安,便睡著了。 “……”把人的火勾起來又不管不顧地睡著,這人是魔鬼嗎?! 但他長得確實(shí)很好看,睫毛好長。我記得李晚鏡的睫毛也很長,不知道誰的更長一些。 我刷刷他的睫毛,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很熟悉,好像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生活了很久。 我想起京城的往事,與親人的訣別,只覺得甚是遙遠(yuǎn)。 這就是我在離壬山度過的第一天:見了一個大美人和一個廚藝精湛的小孩子,并且,我還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好了很多,走路輕盈,手腳有力,再也不似過去一副病怏怏的姿態(tài)了。 陸白月說那是因?yàn)閹煾赴盐殷w內(nèi)的yin毒和病根全部拔除了,我不必再受任何疾病的困擾,只要我不去搞什么跳崖跳井之類的危險活動,未來的幾十年我都不會再生病。 (一百七十九) 在離壬山的第二天,我發(fā)現(xiàn)這里有非常美麗的云海,那么太陽從云面升起,光芒萬丈,云如瀑布流動,山谷幽清,春風(fēng)浩蕩,必然是世間罕見的美景。 我在凌晨把這個想法跟陸白月說了之后,本以為他會帶著我去山頂看日出,誰知他帶著我一腳踢開了一扇石門,門后坐著兩個在打牌的白胡子老頭。 “我就知道,閉關(guān),全是打牌的借口。” 陸白月說完抓著我就要走,一個白胡子老頭立刻追過來,一把奪走我:“你meimei終于醒了?” 另一個人道:“哦!女人,山里終于又看到了活著的女人。” “不要太高興,女人最終都會下山?!?/br> “決定了!這一次,先發(fā)制人,絕對要把她留在山里!” “給她下一道禁制,只要她想下山,每想一次,喝水就被嗆到一次!” “給她下一道禁制,只要她下山,每走一步,就被撓腳底板一次!” “給她下一道禁制——” “什么玩意兒!”我直接掀翻了他們的牌桌:“什么禁制?給我停!” “啊——我們對戰(zhàn)了十四年六個月零七天的局!”兩個老頭同時發(fā)出驚呼,他們憤恨地看向我:“你完了,選一個吧!” “什么?” “選一個人做你的師父,另一個人就自動成為你的敵人,敵人會隨時要?dú)⒛?,師父會永遠(yuǎn)保護(hù)你。如果不選,兩個人都是你的敵人?!闭f著,他們亮出了锃亮的小刀。 我無法理解他們的腦回路,回頭看陸白月,他瞪著這倆白胡子老頭,我想走,卻被像抓小雞一樣拎了起來,鑒于這個抓起我的人雄渾有力,大有我不選他做師父他立刻會揍死我的征兆,迫于壓力,我選擇了他。 “十七比一?!彼陔S身的小本本上記下一筆:“哈哈哈,師弟,差距越來越大,你何時才能超越我!” 另一個白胡子老頭氣得胡子都飛起來了,溜了。 “我知道你叫林微雨,你的身體還是我給你調(diào)理的。從今天開始,你入了我的門下,就要改名,陸姓白名,就叫陸白雨?!?/br> “想學(xué)什么的話,師父呢,也不會教,你自己去悟吧!只有一點(diǎn),不要下山。” “哈哈哈哈哈!”他豪邁地笑,跨著步子,正欲豪邁離去,陸白月道:“師父,她想去看日出?!?/br> “什么?”白胡子老頭驚恐萬分地看著我:“怎可如此!” 想看個日出而已,這也是什么罪過嗎?我萬分不解,于是他給我講了一個看完日出的女人就死掉的靈異故事,我沒甩他,走了。 后來白靈就出現(xiàn)在我身邊,寸步不離。他是師父派來監(jiān)督我的人,奶里奶氣的,個子很低,眼睛是綠色的,他說他來自傀國,那是一個小國,那里的人眼睛不是綠色就是紅色,黑色眼睛倒很難見。 和大姜不同,傀國是男子當(dāng)家,可這些年一直受著大姜文化影響,不知道現(xiàn)在風(fēng)氣變了沒。 “見了師兄和師父,感覺怎么樣?”小小的白靈問我。 我道:“你師兄長得很漂亮,你師父難以溝通,但是都不是無聊的人?!?/br> “嗯嗯!”他道:“確實(shí)是這樣!這里是好地方。沒有戰(zhàn)亂、沒有饑餓、沒有貧窮,除了人太少了有點(diǎn)寂寞,不過有時候會有人上山化緣,很有意思,到時候我叫你來看?!?/br> 我點(diǎn)點(diǎn)頭,白靈就哼著歌,去做午飯了,為了不至于看管不力吃上陸白月做的飯,他還把廚房挪到了我的房間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