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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阿姨呢?”趙阿姨是他家的保姆, 從小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她家里臨時有事兒回去了?!?/br> 然后兩父子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大約過了十分鐘, 沈初潯上前開了燈, 頓時,整棟空蕩蕩的房子被橘色燈光填滿。 沈霆鈞站起來,一雙稅利的眼睛看著沈初潯,就像是上級對下級表達自己的關(guān)心,關(guān)心了一下他的近況。 “你最近還好嗎?學習怎么樣?好是嗎?好就行, 嗯, 爸爸也挺好的?!?/br> 問完之后,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 沉默過后,沈初潯問:“這次在家里待多久?” “四個小時,”沈霆鈞抬起手腕露出自己的手表, “還要兩個小時,小潯你有沒有想要做的事情或是想要買的玩具,爸爸現(xiàn)在去帶你——” “爸爸,”沈初潯打斷他,“我下個月底就滿十八歲了,已經(jīng)過了要玩玩具的年齡?!?/br> “都這么大了……”他似乎有些驚訝,隨即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是爸爸工作太忙,沒能照顧你?!?/br> 沈初潯看著男人眼角不知何時爬上的皺紋,動了動嘴唇,什么也沒有說。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仿佛這珍貴的四小時只能夠用沉默來應(yīng)對。 沉默過后,是別離。當沈霆鈞的手觸碰到桌子上的那頂帽子時,沉默的沈初潯喉結(jié)滾動,下意識隨著男人站了起來。 身材偉岸的男人把帽子戴到頭上,把眼前個子比自己還要高出一些的兒子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想要擁抱,卻實在生疏,最后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時間到了,有什么事兒打電話給你陳叔叔。” 沈初潯緊抿著唇不說話。 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昂首挺胸走出屋子。 外面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驚醒了沈初潯,他突然追了上去,“爸爸,您今晚能不能留下來?” “今晚不行,兩個小時以后爸爸還有緊急會議要開。等你生日爸爸一定回來。” 沈霆鈞已經(jīng)正了正帽子,從后備箱取出一個最新戰(zhàn)斗機,殲11的模型遞到他手里,笑,“你上次不是說想要嗎?你看看你十八歲生日想要什么,爸爸先給你準備?!?/br> 沈初潯見他就要鉆進車里,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啞聲道:“我mama懷孕了!” 男人彎下的腰定住了。 足足有十秒鐘,他站起來,再次用男人與男人的立場與兒子對話。 “你mama是個好女人,這一切都是我不好。小潯,你別怪她?!?/br> “既然mama那么好,那你為什么還要主動跟她離婚,如果你不主動跟mama離婚,mama就不會——” 男人沉聲道:“沈初潯同志,請端正你的態(tài)度!” 這一刻,沈初潯就像是一頭困獸,眼眶發(fā)紅,“沈霆鈞同志,我是你兒子,不是你手底下的兵!” 他說完,把懷里的模型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就像是永遠都不會有人回來的家。 等沈初潯緩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了寧婓家門口。 他甚至還在她家門口小睡了一覺。 現(xiàn)在,她回來了,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你怎么進來的?” * 寧婓一直在想,江品一宅的小區(qū)的安保非常嚴格,沒有業(yè)主的同意或是門禁卡,是絕對進不來。 可現(xiàn)在一身高定的落魄王子沈初潯蹲在她門口,如同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小柯基犬,拿著一對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她,聲音低啞,“寧斐,我現(xiàn)在還可以做你的朋友嗎?” 一向懂得待價而沽的小資本家寧斐老毛病犯了,看了他好一會兒,目光落在他頭上那棵跟主人一樣頹廢的綠茶樹,學著他從前的語氣慢吞吞開了口:“我是學渣,還是晏粵江的朋友。最糟糕的是還不是他女朋友,連給人挖墻腳的機會都沒有?!?/br> 沈初潯濕漉漉的眼神哀怨起來,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她瞧。 才對上他的眼睛,寧斐的心一下子就軟了,玻璃心王子眼尾泛著紅,清澈的眼神里里面盛滿了委屈痛苦與無助。 寧小資本決定先暫時放棄落井下石,在自己的小星球的朝孤獨的小王子伸出友誼的手,“你好,我叫寧斐。寧斐的寧,寧斐的斐,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寧斐。高二實驗班沈初潯,你要跟我做朋友嗎?” “沈初潯。” 沈初潯握住她溫暖柔軟的手站起來,低頭看著她,“沈初潯的沈初潯。也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沈初潯?!?/br> 他說完,自己先笑了。 跟酒會的強顏歡笑完全不同,靦腆而害羞,跟平常冷漠驕矜的模樣判若兩人。 007化身尖叫雞,“宿主,你獲得了兩個愉悅值!” 十積分,歐耶! 這是寧斐第一次看見沈初潯露出這樣毫無城府的笑。 他長得實在太妖孽了,這樣笑一笑,居然把寧先生比下去了。 怎么會有人笑得這么好看,眉眼彎彎,眼神清澈靈動,又野又欲,又乖又奶。 寧婓有那么一剎那的恍神,手心有些發(fā)癢,好想RUA一把。 妖孽露出一副叫人無法拒絕的可憐相,“朋友,我今晚無家可歸?!?/br> “現(xiàn)在困嗎?要是困就進屋睡覺,”寧斐既沒有問本該回家的沈初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沒有問他為什么會來這里,她看了一眼手表,現(xiàn)在是凌晨00:05分,“要是不困,那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