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被纏著連著zuoai了幾日，每天不是在運動就是在睡覺，連門都沒怎么出，她心里笑綾人最近纏人得緊，纏得她都快腎虛了。直到前往清籟島前夕，她才恍然想起自己一點行李都沒收拾。好在托馬說綾人早有準備，她只管出發(fā)就行了。

    清籟島一如上次來時一片荒蕪的樣子，雷暴雖已解除，永夜卻依然籠罩著這片小島，唯有遙遠的天際一線橙黃色的光芒，像是永不會升起的黎明。

    兩人挑了一處避風避雨的懸崖下扎了帳篷，綾人環(huán)顧四周，笑問：“你先前就是在這里解除雷暴、打敗了雷鳥？”

    熒搖頭，指向隔水的另一側，宛如環(huán)形火山的地形，或許是磁場的緣故，無數(shù)碎石懸浮在空中，拼出一條通向天空的道路，道路盡頭是空中漩渦狀的雷云。這雷云壓得很低，好像馬上要傾到地面，顏色深紫發(fā)黑，漩渦中心是亮紫色，可以看到閃電穿梭。

    她遙遙指著雷云中心最上層有一片平臺：“是在那里，雷鳥殘存的怨念與雷元素結合形成的元素生命，我叫它雷音權現(xiàn)?！?/br>
    兩人邊走邊說，身臨其境，綾人恍惚間感覺自己好像穿越到了過去，一點一滴地參與了他們未曾謀面的過去。

    隨著娓娓道來的描述，他拼湊出一個孤身來到稻妻的旅人身影，偷渡離島、拿到通行證、反抗眼狩令、支援起義軍、解除清籟的雷暴、重現(xiàn)八醞島的晴天、驅(qū)散鶴觀的迷霧。

    曾經(jīng)聽過下屬匯報再多的情報，知道她做過許多讓稻妻翻天覆地、煥然一新的貢獻，都不如聽她親口講述，輕描淡寫間卻可想象當時的兇險，明知她如今完好無缺地站在他身邊，有時卻還是會替當初的她捏一把汗。

    熒說得口干舌燥，終于停下來，扭過頭剛準備說要不回去找點水喝，卻看到綾人目光溫柔如水，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那眼中的愛意太過飽滿，看得熒臉上發(fā)紅。

    “你……看我干嗎??？我口渴了?！?/br>
    綾人笑了笑，從袖子里拿出早準備好的水杯。

    熒接過來喝了一大口，忍不住好奇：“你的袖子里到底塞了多少東西？”

    他將手臂伸過來：“你摸摸看?！?/br>
    摸了半天什么也沒摸到，只有一只溫熱的手臂，被她反復揩油。

    “什么也沒有啊?！彼婀?。

    綾人忍俊不禁：“就是沒有。類似于你的背包，是只能通過專屬印記打開的空間，能存放很多東西。”

    熒：……噢。

    “無底洞的袖子”變成“背包”，一下子就索然無味了。

    走到七天神像旁邊，熒眼尖地看到地上紫色的草藥，附身拔了一株起來，遞到綾人眼前，解釋道：“這是鳴草，在稻妻城賣得很貴，一株要900摩拉。”

    綾人細細打量了一番，笑道：“也不算貴，這種植物生存于雷元素富集的地區(qū)，集中生長區(qū)往往是清籟島、踏鞴砂、無想的刃峽這些雷暴肆虐的地方，普通人也很難采集到。”

    熒愣了愣：“也是?！?/br>
    心中暗忖，當初缺摩拉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個法子掙錢？不過提起無想的刃峽，熒想起了曾經(jīng)薅遍全稻妻的經(jīng)歷。

    “在八醞島我遇到過一個醫(yī)生，叫保本，在那片雷暴的區(qū)域里生活，他本來可以離開的，但是選擇流下來照顧那些病人。當初曾經(jīng)拜托我找了許多鳴草試藥，”她有些唏噓地回想道，“報酬也不是很豐厚，但我還是為了幫他，滿稻妻地找鳴草，把背包里的存貨都掏空了?！?/br>
    綾人靜靜地望著她。

    “直到有一天，我放在他門口的鳴草再也沒被收走，”熒嘆了口氣，“后來我在八醞島的另一側找到了他的筆記……我想他應該已經(jīng)去世了?！?/br>
    說到這里，她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澀。神罰降下的災禍，百姓的顛沛流離，無數(shù)人的痛苦與掙扎，最后都歸于塵土，甚至沒有人會知道，曾經(jīng)有這樣一個平凡而偉大的醫(yī)師，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與未來，窮盡自己微薄的力量與雷暴抗衡。

    手指傳來輕微的觸碰感，將她從傷感的情緒中拉出來。

    熒扭過頭，看到綾人將自己的手送到她的掌心，手指順著她的指縫穿插進去，緩緩地十指相扣。

    他用另一只手拂開她耳邊碎發(fā)，輕柔地在她額前印下一吻。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稻妻會一直變得更好?！?/br>
    “……嗯?！?/br>
    熒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