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夫郎帶回家(女尊)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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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當也是和她一樣的。 陶青不愿再逗他,逗多了反而適得其反,指腹輕擦過周福臨的眼睫,抹去那點淚珠,俯身貼近他的耳,一字一句道…… “心悅君兮,君知否?” 這聲音繞著他的耳朵,像是塵埃落定,周福臨覺得有塊石頭掉了下去。 抬頭驟然直視陶青的雙眼,看到對方眸里滿是笑意,終于確認了里頭的一片溫柔不是她天生就有,只是獨獨屬于他。 平日里逗他時,陶青喜歡用稍微輕佻的語氣,在他耳邊說那句話時,倒是無比鄭重。 周福臨和陶青相處一段時間,知曉她認真時的言語從不作假。 心好像被包裹在一團棉花中。 “周公子還沒回答陶某?!?/br> 陶青提醒道,勾起嘴角,手掌面向周福臨,遮擋他的視線,“沒回答,就不能看我?!?/br> 你當我稀得看你。 周福臨下意識心里反駁,但也知道這反駁是無力的,虛假的。 他其實從很早之前,就喜歡陶青在一邊用柔軟的目光凝視自己,在這個狹窄又幽深的柳巷,能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便不再覺得度日如年。 “我……”這次沉默的是他。 他的胸口處漸漸跳得很快,揪著陶青繡了竹紋的腰封,揪啊揪。 “再弄,這腰封可就壞了,到時周公子可得賠我?!?/br> “我,賠就賠,有什么了不得的?!?/br> 周福臨心虛一般放開了手,嘴里說道:“你是發(fā)昏了,沒頭沒腦說這樣的話,還問我知不知,你沒見著金四兒的下場,也想被打個頭破血流?” “周公子竟要打我?”陶青臉上作出一副悲痛的樣子,傷心欲絕,臉色說白就白。 周福臨才不可能像對金四兒那般對陶青,但見她聽了這話退避三舍的反應,心口一堵:“是啊,我可比不得陶大夫身邊圍著的那些男子脾性好,能對你拋媚眼,扭腰肢的,還個個裝得柔弱無比,惹人憐愛。我生氣了是要揍人的,陶大夫趁早看清我的真面目,娶個賢惠又溫順的夫郎,豈不是更好?!?/br> “可是陶某有個嗜好?!?/br> 陶青唉聲嘆氣,“陶某就喜歡脾氣硬些的男兒家,不喜嬌嬌弱弱。周公子若是非要打,陶某只能受著了,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唉,只求周公子下手輕些?!?/br> 她垂頭喪氣,還把臉湊過來:“打了就得消氣,等陶某傷好了,再問君知否……” 這都說的什么跟什么。 周福臨不由得被這場面逗笑,唇角微揚,胸中悶堵之意消散,“我還嫌打你手疼。” “其實周公子不說,陶某也明白。” 陶青掃了一眼他,促狹道:“周公子沒發(fā)覺咱倆這姿勢不對勁?” 他還在她懷中呢。 這么久了,他都不曾排斥,足以見其心意。 剛才覺得冷,這會兒周福臨覺得周身熱了起來,終于用力推開她, 他把泡了黃豆的木盆端到高處,也不準備燒什么了,一個勁催陶青走:“明日我真有事,陶大夫早些回去吧?!?/br> “你還沒回……” “知道知道。” 假裝不耐煩,周福臨皺眉,“陶大夫真啰嗦,夜都深了,今晚逛得不累???” 倘若是別人,興許誤以為周福臨真的不高興,但陶青和周福臨相處這些日子,早就摸清他的脾性,這人臉皮薄,心口不一,總是用兇戾掩蓋情緒。 她笑了笑:“那便好,陶某這就告辭,周公子小心手上的傷,近期不要碰水。還有,陶某還沒看過周公子的畫兒呢,不知何時能有幸得見?!?/br> 陶青臨走時,再次安慰他:“若是那些人再來,你們不必害怕,叫一聲陶某便好。” 各種囑咐,各種關心,聽得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也許真是因為心境不同,別的女子說這個,周福臨會視其為輕浮之人,咱們什么關系,你就這般嘀嘀咕咕的,陶青說,他就不會覺得煩。 灶房只剩他一人,周福臨看了看被包扎好的手,輕撫上去,又拿起花燈,這燈在他眼里似乎比往常見過的都好看。 周福臨過去沒有喜歡一個人的經(jīng)歷,哪怕是成親嫁的那個妻主,他只是完成任務一樣去對待。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微微發(fā)燙的。 他,也心悅她嗎? 良久,隔壁傳來一聲咳嗽,周福臨才回神,急急地洗漱,路過胡大爺?shù)奈葑訒r,看到對方披著外衣,正在望天。 “天冷,您怎么在這兒站著?!敝芨ER道,“還沒睡?” “方才聽見你們似乎在爭執(zhí),沒事吧?”胡大爺反問他,打量周福臨,呵呵道,“看來是沒事,沒事就好,我就說小陶那孩子,不是會欺負你的性子?!?/br> 周福臨一窒,什么叫不會欺負他,分明陶青老是欺負他好么。 那個人,特愛看他被逗來逗去。 “您快睡吧?!?/br> 周福臨轉(zhuǎn)身進了屋,和長輩討論這事挺尷尬的。 “是啊,阿盼也睡了,老頭子我也該休息了。” 本來胡大爺是擔心他倆吵架,如此看來,陶青倒是把人哄好了,而且胡大爺還看出,他們似乎關系更近了一步。 有戲,有戲。 胡大爺很欣慰,小陶真是行動麻利,在他入土之前,若是能看到福臨成親,阿盼健健康康,甚至抱一抱福臨的孩子,就心滿意足了。 老人家慢慢跨過里屋的門檻,關上門,感嘆一句,今晚的夜色還是挺漂亮的。 第十六章 雨 自陶青挑明了心意,她的示好便比以前明顯得多,每次去胡家,不是幫這就是幫那。 胡大爺同阿盼都習慣了,唯一羞窘的只有周福臨。 這幾日,胡家把羊買回來了,陶青關了醫(yī)館,過來示范了一遍煮羊奶去膻味的做法。 她把勺子遞給站在旁邊靜默不語的周福臨:“周公子也試一遍吧。” 周福臨剛要伸手接過,陶青又叫住了他,俯身過去替他將袖口卷起:“當心被弄濕了?!?/br> “我自個兒知道?!敝芨ER有心想要扯回袖子,奈何看到對方認真的側(cè)顏,就無法拒絕,眼巴巴看著她耐心地折起來。 他盡量不去在意陶青的視線,照著她說的,用紗將剛擠出的羊奶過濾幾遍,又加了茶葉同花瓣進去,放到鍋里同煮。 等煮好了,他先嘗了一口,果然沒有膻味,想到羊奶能夠讓阿盼長得更好,不由得泛起喜悅。 陶青便夸周福臨,這夸獎絲毫沒有做作的成分,極為真誠,清澈的眸子看他:“只看我做一次便會了,周公子悟性不錯嘛?!?/br> 阿盼偷溜進來,端起小碗也喝了一口,和以前嘗過的羊奶相比,的確沒有了腥膻味,倒多了一絲清香,也夸兄長:“哥哥真厲害?!?/br> 這倆人一大一小,都望著周福臨,仿佛他做了十分了不起的事,惹得后者咳嗽一聲,局促道:“本就很簡單?!?/br> 他牽著阿盼的手出去看羊了,陶青本想跟過去,經(jīng)過胡大爺時,胡大爺正坐著編織竹筐,他道:“這下可好了,阿盼和福臨都能補補身子?!?/br> “不管是牛奶還是羊奶,本就很養(yǎng)人,原先我就說過買牛羊來喂,可偏偏這倆腸胃都不好,不只阿盼嫌那味兒,福臨也是如此?!?/br> 胡大爺說:“你別看福臨面上不顯,心里鐵定是高興的。這孩子就是心口不一,想要什么偏偏埋在心里,關心誰,在意誰,也不肯直接說出來。” 他是在告訴陶青,雖然周福臨沒有直接回應她的心意,可實際上是愿意的。 “嗯?!碧涨帱c頭,淺笑著。 她當然懂。 她不是個愛熱臉貼冷屁股的性子,倘若表白后周福臨從來不給她好臉色,嘗試過一段日子后,她就會收手。 而如今周福臨確實還未答應同她在一起,但陶青能理解,對方有太多顧慮,比如巷子里其他人的看法,比如他會更看重胡大爺和阿盼,會思考在一起后,兩個人將來會如何。 為了不讓他困擾,陶青這些天在別人面前,并沒有大大咧咧說“我心悅巷尾周家的周福臨”,而是通過行動,讓眾人慢慢去接受,去猜測。 很多人看到陶青三天兩頭往胡大爺家跑,有的以為她是為了阿盼,有的早就猜到她的目的,暗地里同家人嘀咕。 比如,金家。 金家夫郎就在用飯時對妻主說:“那個陶大夫,和周家寡夫,兩個人勾勾搭搭的。我早晨就見著她往巷尾去,這會兒都晌午了,怎么她還沒回?你看著吧,這倆絕對有貓膩?!?/br> “你管她呢,老是盯著人家作甚?!?/br> 金家夫郎的妻主悶頭扒了口飯,給女兒碗里夾了一塊雞rou,“左右同咱們不相干,你不是擔心周家小子把四兒拐走嗎,要是真和陶大夫成了,哪怕禍害,也是禍害她,你抓緊日子辦了四兒的親事才對?!?/br> 夫妻倆討論起了孩子的親事,而正在被討論的金四兒陰沉著臉,看了看爹娘,踢開桌下的大黃狗,站起來往外走:“吃飽了!” “誒,你這孩子,這就吃飽了?”金家夫郎在后面喊她,金四兒當沒聽見。 金四兒摸著額頭上的那塊疤,那是被周福臨用石頭砸的。 盡管被砸出一個大口子,縫了好幾針,她還是喜歡他。 小時候她第一次見到搬來柳巷的周福臨,就覺得他又白又好看,性子也可愛。她每回欺負他,并不是因為討厭,只是喜歡引他注意,喜歡周福臨氣急了,拎著棍子追著她跑的那股勁兒。 周福臨的娘是秀才,早就給他定了親,金四兒知道自己娶不到周福臨,后來便沒招惹了。但誰知道,周福臨妻主死了,又帶著弟弟回到了柳巷。 他如今孤苦無依,金四兒這才重新燃起了希望。哪怕家里不同意自己娶一個寡夫,她還是經(jīng)常找周福臨,反正爹娘疼她,鬧一鬧,總會答應。 她家是柳巷最有錢的,等把人娶回家,一定能讓周福臨過得比現(xiàn)在好,到時她就老老實實做生意去,絕對不再欺負他。 金四兒一邊想著,一邊來到陶家醫(yī)館,在門口啐了一口。 想起陶青那個小白臉,文文弱弱的,實際上心狠著呢,前日晚上那人用銀針把福臨原來的妻主家的人趕跑,眼神能凍死人。 那就不是個善茬。 偏生福臨還看不出。 …… 胡家。 “雨天路滑,小陶回去時注意別摔著了,福臨,你送送人家?!?/br> 胡大爺這般大聲說著,緊緊拉住阿盼的手,看見周福臨撐著傘和陶青出門,才低聲對阿盼道:“你哥哥送就行了,跟著去做什么?” 阿盼皺起臉:“我也要送大夫jiejie。”胡爺爺為何不讓他去嘛。 “你還想不想讓大夫jiejie當你嫂子了,這個時候,你就該乖乖待在家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