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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被拒絕,也不想被拒絕,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不會被拒絕。 * 姜輕間一整個下午都呆在自己的房間里,因為她不敢看秦時定的眼睛,那雙黑眸里的希冀太過明顯,亮得她無法直視。 天色愈來愈暗,也到了可以離開的時候了。 她拎著兩個行李箱跨出大門,站在車邊的是20天前送她來小屋的那個大叔。 現(xiàn)在要送她去機場。 午飯時,聽著大家說再見說不舍,她心里沒有任何感覺。 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 從小到大,面對任何歡送離別的場合,她都有著一股局外人的淡然。 沒有什么好悲傷的,更沒有什么好在乎的。 離別,掀不起她內心一絲一毫的波瀾。直到踏出小屋前一秒,她都這么覺得。 但是,在她關上車門的這一刻,她心里竟然生出一種悵然若失的滋味。是她親手將什么東西隔絕在外,然后離他遠去。 明明已經(jīng)確定了目的地,卻依舊覺得前方一片混沌。 車內坐著以為跟拍導演,正嫻熟地按流程問話:“確定是要去機場,不去赴約了嗎?” 姜輕間點頭:“嗯?!?/br> 跟拍導演:“因為什么而做出這個決定呢?” 姜輕間:“還是覺得我們不合適。” 跟拍導演:“哪方面?是考慮到年齡的差距嗎?” 年齡并不是姜輕間所在意的,但為了逃避接踵而至的問話,她還是承認了下來,因為那個真正的原因是無法輕易向別人述說的,更別提現(xiàn)在是在攝像機面前。 到了機場下車,姜輕間這次節(jié)目的拍攝就算真正的結束了。 工作人員也掉頭回去繼續(xù)工作。 * 晚上八點,餐廳包廂。 秦時定是六點到達這里的,等了兩個小時。指針準時地指向八點,姜輕間卻沒有及時到來。 他還是存著一絲僥幸的,說不定路上堵車了呢? 沒有準時到,不代表就永遠不到了。 導演開始和負責拍攝姜輕間那一組的工作人員交流了解情況,他聽不清那邊說了什么,但隱隱約約地有預感不是他想要聽到的結果。 導演掛斷電話,朝他走來:“姜老師已經(jīng)離開小屋,正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要繼續(xù)等嗎?” “要?!鼻貢r定說得毫不猶豫。 說不定他的jiejie在路上會改變心意呢? 只要有一點可能,他都是要等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從未像此刻一樣坐立不安,期待答案,卻又害怕答案。 “嗡嗡嗡!” 導演的手機再次響起,明明隔著好幾米遠,秦時定卻覺得這震動強烈得要震碎他的耳膜。 看著導演接起電話,嘴巴張張合合,然后面色沉重地朝他走來。 其實都不用說,他就知道答案了,但他還是寄予一絲希望的,期待著能從那張口中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很可惜,并沒有。 “姜老師已經(jīng)到達機場,結束拍攝了?!?/br> 秦時定有那么一瞬間希望自己聽不懂這句話,那樣他就可以不用面對這一切了。 為什么?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么? 從小屋到機場需要22分鐘,而現(xiàn)在是八點半。 這說明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就決定離開。 可這兩天姜輕間的反應讓他覺得他的jiejie也是喜歡自己的,至少也是有一定好感的,不至于如此果斷地做出決定,拒絕自己。 難道是他想錯了嗎? 他甚至有一剎那覺得姜輕間百分之百會選擇自己,他們的關系會有一個巨大的進展。 在八點之前,他都認為姜輕間有一半以上的幾率會來。 原來這幾天的親密,昨晚如約而至的晚安都只是姜輕間為他準備的臨刑前的最后一碗斷頭飯。 他沒意識到,還以為那是云開霧散后的曙光。 是他誤會了。 強硬的拒絕和溫和的拒絕,本質來說都是拒絕,只是他忽略了這一面,把那點溫和緊緊地攥在手心,將它幻想成柔情蜜意。 是他自己說的,在小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不要故意躲著他了。 他的jiejie只是因為心軟,所以才答應了他的要求,包容著他的無理取鬧。 時間一到,自然就結束了。 他還得寸進尺,癡心妄想,真是可笑...... 導演語氣委婉地來勸他離開,另一位主角沒到,拍攝怎么可能進行得下去? 但秦時定還是一動不動,因為他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他其實心里很明白,離開小屋回到現(xiàn)實生活,即使他可以通過認識的人比如章月,要到姜輕間的聯(lián)系方式,但繼續(xù)像現(xiàn)在這樣死乞白賴地呆在她身邊,也是不可能的了。 假如自己真的這么做,那也只會惹來她對自己的厭惡。 姜輕間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就無法靠近她。在小屋的這段日子,他之所以能天天往她身上湊,靠的不是他的厚臉皮,而是節(jié)目組。 他的jiejie是給了來參加節(jié)目的每一位男嘉賓一個接近她的機會,并非專門為自己打開了一道門。 他所爭取的也不過就是這樣一個機會,他不敢奢求能一下子和姜輕間在一起談戀愛,只是希望還能繼續(xù)見面。 然后他可以慢慢地打動她,讓她接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