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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轉變,都是從四個月前開始的。 【老板發(fā)現(xiàn)了我的病情,他辭退了我,白歌甚至還來親自送我,呵呵,他現(xiàn)在一定很得意吧,他什么能力都沒有,卻能坐到現(xiàn)在那個位置上,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只是因為他會溜須拍馬,我不會?!?/br> 【其實他才是有罪的人啊?!?/br> 【霍瑞再一次給我母親介紹另一半了,現(xiàn)在他們還都是不知道我患病的事情,一旦是知道了,是不是他們恨不得我下一刻就去死!】 【他們都是有罪的人!為何現(xiàn)在我卻要面臨死亡!】 ...... 之前這些日記,字跡都很是潦草。 看著就像是盛怒之下寫出來的日記一樣。 梁鑫仿佛在被開除以后,對整個世界,對所有人都產生了怨恨的心理。 他不明白這么多人,為何只有他患了??? 他不明白為什么如此多的人,好像全都罪大惡極,然而只有他受到了老天的懲罰。 肺癌晚期。 不治之癥。 衛(wèi)依一頁頁地看過去,不知不覺,已經看了十幾頁的日記。 有一門學科叫做文字心理學,衛(wèi)依也只是聽過。 很多大學都還沒有這方面的研究,在學術界也存在著很大的爭議。 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一個人的心情,也是能從他的字里行間顯露出來的。 就像是現(xiàn)在梁鑫寫下的這些日記,字跡潦草,連落筆的地方都用了很大的力氣。 看著他的文字,衛(wèi)依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了這么一幕。 他坐在書桌旁,在臺燈下,用憤怒的不能再憤怒的心情,寫下了這些話。 然而當衛(wèi)依翻開下一頁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切戛然而止。 在一篇日記之后,他的字跡不再潦草,寫字很是規(guī)整。 像是忽然想通了一樣。 【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應該是神給我托夢吧。我仿佛已經成為了鬼魂,跟在無常的身后,游歷了整個十八層地獄。我有罪,每個人都有罪,但是我好像看到了救贖?!?/br> 【我好像感覺到了什么感知,神在夢里告訴我,只要我能填滿整個十八層地獄,便可以將功贖罪。我不必進入地獄,我有機會改變這一切?!?/br> 他的文字落在了日記本上,雖然沒有明確地展露出來他心里究竟想了什么樣的計劃。 但是結合他做出的一切,衛(wèi)依忽然間明白了他感知到的東西。 只要殺死十八個有罪的人,填滿十八層地獄,他便可以不用“下地獄”。 雖然這個理由在正常人耳朵里面聽著也許很可笑,但是梁鑫的精神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了。 白鳳霞有信仰,他也有信仰。 只不過,梁鑫用信仰為借口,去傷害其他人,報復整個社會,這就是他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他早已經在地獄里了。 “所以霍瑞他們,只是因為給梁鑫的母親,也就是白鳳霞介紹對象,所以便遭遇了他的報復?!?/br> 她合上了日記本,抬眸看向身邊的池懷淵。 “嗯,現(xiàn)在動機有了,聯(lián)系也有了,現(xiàn)在只剩下了最后一條?!?/br> “找到梁鑫?!?/br> 池懷淵低聲說道。 有些困倦,不止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疲累。 池懷淵按了按額角就想起身繼續(xù)去忙。 然而還未起身,卻被衛(wèi)依直接按住了。 “alpha那邊我已經讓他去查詢可能的新聞了,他那邊需要時間,你現(xiàn)在過去也沒有什么用,我?guī)湍隳竽蠹绨??!?/br> 池懷淵還未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她柔軟的手已經壓上了他有些僵硬的肩膀。 “放松?!?/br> 他能聽到,她柔軟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響起。 池懷淵最終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感受著她的手在他的肩膀處緩慢卻很有效果地按摩著。 “這一切,我三年前就已經在想了?!?/br> 他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可是衛(wèi)依卻聽見了。 如今確定了男人的心意,她回想三年前那些相處的時光,便能回憶起男人克制又寵溺的眸子。 “我真傻,你說當時我是究竟如何相信了你是真的對我沒有感覺的呢?” 他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就戳破了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所有勇氣。 如今的衛(wèi)依,也只能笑三年前的自己單純好騙。 回想那個時候,即使是拒絕的時候,男人的喜歡也盛滿了眼睛。 她卻沒有注意到,只聽到了男人的拒絕。 “嗯,那個時候的你,就是傻傻的,很可愛?!?/br> 池懷淵像是也想到了當年的衛(wèi)依,齊耳短發(fā),還有稍顯幼稚的裝扮。 如同清水出芙蓉一般不經過任何的雕琢。 美的自然,美的本真。 男人的笑意從呼吸中輕聲溢出。 很可愛。 衛(wèi)依聽到最后三個字,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 即使知道他應該是閉上了眼睛,但是衛(wèi)依還是在池懷淵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地笑了出來。 沒想到三年的時間過去。 他仍然喜歡著她,而她也仍然喜歡著他。 不過是晚了三年的時間,但是未來他們還有無數(shù)個三年,三十年,一輩子...... 衛(wèi)依一邊想著,卻忽然聽到了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