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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干的這事,你大可以將他千刀萬剮。”祁明朗站在原地手足無措,“這才找了一天而已,總會找到那人,這一天不會遠。” 祁明朗深知這樣的說法多半無濟于事。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幾年前,第一次聽見權薄滄嘴里說了個女孩的名字。 那時他笑,笑權薄滄萬年禁欲老男人終于鐵樹開花,笑過之后,便又覺得難以置信。 行至聽到權薄滄說跟權家和平相處,想過安穩(wěn)的日子時,他覺得權薄滄瘋了,可權薄滄只是笑,說他中頌凡歌的毒了。 那時他調侃頌凡歌確實毒,不毒也不會收了權薄滄這種瘋子一樣的人物。 現(xiàn)在想來,不知何時起,權薄滄這個人早就不是之前地獄爬出來的人了。 他嘗過甘甜感受過溫暖,向往安穩(wěn)向往幸福,向往那個叫頌凡歌的女孩。 祁明朗忽然感覺到無力。 權薄滄是救過他很多次命的,生死之交,他這一刻卻不知道如何救他。 忽然樓下傳來響動,有女傭叫了句小夫人。 祁明朗還沒做什么,原本癱坐在地的權薄滄像是忽然回過神一樣,丟了電腦站起來就跑。 三個多小時置于冰寒的出口,身上早已經(jīng)結冰,怕是身上也已經(jīng)凍得不成樣子。 權薄滄跑得跌跌撞撞,出了門撞到門框上,他像是想讓自己清醒似的甩甩腦袋,繼續(xù)朝樓下跑去。 祁明朗站在欄桿處,內(nèi)部呈環(huán)形構建的別墅,能看到二樓處,權薄滄跌跌撞撞跑進臥室。 許是虛驚一場,頌凡歌并沒有醒。 祁明朗走下去,站在臥室外憂心忡忡,“頌凡歌也不傻,就是受了刺激,你這樣來見她,她多半要擔心了?!?/br> 權薄滄正輕輕關上門,背部對著祁明朗。 冷霜吹了三小時,他背部早已經(jīng)布上一層冰霜,祁明朗看得心臟一顫,“去換一身衣服,最好洗個澡?!?/br> 這話權薄滄聽進去了,他沒說話,倒是邁著步子朝旁邊的屋子走。 權薄滄應該就只換了一身衣裳,很快走出來,發(fā)絲上還帶著冰結,在光底下光瑩潤澤。 臥室門口專門被布置過,準備了許多頌凡歌一醒來可能會用上的東西。 權薄滄沒進臥室,只坐在沙發(fā)上,雙目暗暗地看著臥室的方向,深邃的眼底情緒暗涌。 按照權薄滄的脾氣,他該是大鬧一場恨不得當場去活剝了那個背后之人才對,若是那樣,祁明朗還能喊打喊殺地跟著去。 可他現(xiàn)在這樣,一句話沒有,半點怒火都沒表現(xiàn)出現(xiàn),這樣的反常,反倒叫祁明朗心里懼怕。 頌凡歌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時已是下午六點,屋子里光線還算充足,身邊沒人,她憑著本能叫了一聲。 臥室外轟然響動,權薄滄大步朝臥室走,因為動作過大將沿路的花瓶帶倒在地。 第230章 欠欠,你喜歡嗎 “醒了,我在呢?!?/br> 權薄滄一進屋便看見頌凡歌翻身想要下床,他過去將人抱起,拿著她的拖鞋,“想去哪里?” 這一開口,他才猛然察覺到自己聲音嚴重沙啞,喉嚨更是像干涸的大地。 頌凡歌還是不懂外界的東西,一雙眼睛小鹿般盯著他,忽然伸手摸了摸他喉結。 她本就是精神過度受刺激,本質還是原來那個人,在一點點恢復,不過現(xiàn)在對權薄滄的依賴很嚴重。 她的眸子干凈清澈,像個剛出生的嬰兒,眼里沒有半點雜念和世俗的煙火氣。 這樣的對視叫權薄滄無地自容。 他沒能好好保護她,竟然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他薄唇微張,想說什么,三個字卻卡在喉嚨里,任憑他心里如何悔恨難受,那三個字就是說不出來。 有什么用呢? 道歉,他已經(jīng)不配了。 “水?!?/br> 頌凡歌哪里看得懂權薄滄眼里的東西,見他久久不動彈,自己從他身上下來,走到桌邊倒水喝。 她喝水的方式就是拿著水瓶啃。 忽然身后籠罩著男人的氣息,頌凡歌本能地回頭,權薄滄拿過她手里的水瓶,輕輕給她擰開。 再給她插上一根吸管,吸管擱到她嘴邊。 “除了喝水還想做什么?”權薄滄揉了揉她的腦袋,“想不想吃東西?” 她睡了一天,應該是餓了。 話剛說完,頌凡歌腦袋忽然偏了下,權薄滄手一頓,身體僵住,嘴角笑笑,便又收回自己的手。 “不喜歡也行,我不摸?!睓啾嬲驹谒赃呅χ?。 他竟是這樣享受與她在一起的時光,即便是她失去理智不再對他有什么記憶。 頌凡歌胳膊有些癢,她伸手撓了撓,歪著脖子,嘴里咬著吸管。 忽然看權薄滄雙手垂在身側站著,她眼睛眨了眨,隨即學著他剛剛的樣子,拉著他的手,攤開,讓他的手覆蓋在自己頭上。 她腦袋在他手心蹭了蹭。 這舉動叫權薄滄錯愕,仿佛在確定什么一樣。 “欠欠,你喜歡這樣么?”他欣喜若狂,輕輕揉著她腦袋,就像以往多個日夜一樣。 頌凡歌咬著吸管喝水,并不懂他的話,只是看著自己的水,喝光了便將水瓶捏了捏,仿佛很郁悶。 水瓶是小瓶的,但水量也不算少。 權薄滄將水瓶給她拿了,“已經(jīng)不能再喝了,不然一會兒肚子要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