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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和喜歡的人一起來,沒有看到櫻花,總是會遺憾。 “可以下次再來。”他說。 “嗯。不過櫻花的話,還是想一起看京都醍醐寺的垂枝櫻呢?!彼沁@么回答的。 視頻已經(jīng)退出,但封面上仍可以看到垂枝櫻和寺院的檐角。 簡梔的心中已有所明悟。 她點開對方的頭像。頭像是系統(tǒng)默認的頭像,賬號的注冊時間是最近,自然,也沒有進行實名驗證。 她再次點進去,往上翻了翻所有的聊天記錄。 【梔梔:其實,沒有必要?!?/br> 簡梔發(fā)送出這句話,而后退出對話框,再也沒有進入。 一塵不染的臨江辦公室內(nèi)。 “其實,沒有必要?!?/br> 對話框里的這句話,沒有前因后果。 靳齊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發(fā)出“抱歉”兩個字,然而消息轉(zhuǎn)動之后,卻顯示“對方已拒收你的消息”。 看著屏幕上鮮紅的感嘆號,靳齊眼眸微沉。 “靳總,這份和超因的合同,需要您簽字?!?/br> 高曉寧穿著一身得體的職業(yè)套裝,踩著同色高跟鞋走了進來。 “超因是母公司的客戶,這樣做真的不要緊嗎?” 她的神情依舊如以往一般嚴謹,但最近很多人看到她,都覺得她似乎有些改變。 口紅的色號似乎提升了一個色調(diào)。 眼線似乎多勾勒了一個淺淺的尾調(diào)。 身上慣常的職業(yè)裝,從阿瑪尼變成了香奈兒。 辦公室有人猜測她是否是談戀愛了,但也有人豎起手指噓聲,曖昧地指了指總裁辦公室。 關于靳總的離婚消息,其實傳言很是曖昧。 最開始壓根沒人知道,直到某天,靳總的母親,靳氏的一把手突然光臨了嘉華。 有人模糊說聽到辦公室里母子劍拔弩張的對話,其間有“再娶”之類的話。 然后也有人開始猜測,說上一次靳太太來公司的時候臉色并不好看,似乎那時靳總就是和她提了離婚。 也有人完全不信。這些人是和簡梔見過面的,后來無意中在D站看到了“梔梔與錢錢”,便也知道了簡梔懷孕的消息。 所以又有了新的吃瓜選項:“靳太太只是在養(yǎng)胎吧?!?/br> 而后在此之上,又有一種新的論調(diào):“陰謀論一句,如果離婚是事實,懷孕養(yǎng)胎也是事實,隱隱仿佛感覺吃到了什么綠綠的瓜呢……” 嘉華的管理極為嚴格。 這些風言風語只是小范圍私下流傳了一下,就銷聲匿跡。畢竟對不少人而言,八卦和飯碗只能選一樣的話,那還是得選擇飯碗。 但所有人的目光,還是有意無意都集中到了總助的高曉寧身上,仿佛她是一個八卦的風向標。 高曉寧并不是沒有感受到同事們質(zhì)疑揶揄的目光。 但對她來說,這不成為負擔。從小到大,她無數(shù)次生活在這樣的目光之下,然后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次次完成了對周圍人的打臉。 作為靳齊的總助,她自然第一時間,非常清楚地知道靳齊確實已經(jīng)離婚。 橫亙在他和她之間的一道屏障已經(jīng)消除。 無論在法律還是道德上,她都有機會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且,她做了這個選擇,就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愿意承擔它帶來的所有負面影響。 沒有人能夠不付出什么,就得到什么。 但,她沒有料到的是,一切都很順利,唯一的問題只出在選擇了離婚的那個人。 “沒事?!苯R如往常一樣,接過了她的文件夾。 如往常一樣一目十行看得非常認真且迅速,然后灑然簽下來了他的名字。 這極為日常的畫面,卻無法讓高曉寧忘記他之前做的事。 僅僅一周內(nèi),她連續(xù)為他預定了前往挪威的機票,然后是挪威轉(zhuǎn)新加坡,新加坡轉(zhuǎn)日本。 這些地方都沒有業(yè)務需求。 為了不耽誤日常工作,他甚至還在漫長的航程上繼續(xù)處理公司事務。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嘗試詢問過靳齊,卻得到了簡單“私事”的回復。 她一直想不通,直到她無意中,聽路過的同事遮遮掩掩的說起“靳總夫人”的D站號。 “是前靳總夫人?!彼谛睦锬?,卻還是下載了D站。 她看到了“梔梔”分享出的那些生活動態(tài),極光,辣椒蟹,泡芙。 她想起之前靳齊的D站做題頁面。 她也想起了靳齊桌上放著的那副手套,那不是她和簡梔曾經(jīng)共同看中的那一副,而是另一個品牌的,灰色的一副。 整個冬天,靳齊依舊穿著他屬于第四季度的七天套裝,唯有手套變了。 他一直戴著這一副,沒有換過其他任何的。包括她送的那副。 甚至如今,分明冬天已經(jīng)過去,早已開春回溫,這副手套依舊安靜地躺在他幾乎空無一物的辦公桌上。 一向注重干凈簡潔的靳總,沒有允許保潔阿姨把這雙手套收進柜子。 她還聽保潔阿姨直呼怪哉地說起這件事。 以高曉寧極高的智商,也想不出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還有事嗎?”看高曉寧收回文件夾,卻依舊站在原地,靳齊問。 “有的。”高曉寧收斂心神,直直地看向靳齊,邀請道,“靳總今晚似乎沒有預定,我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