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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不自覺微彎,他的手動了動,沒有下手去取。 - 翌日。 簡梔早起下樓吃了早餐后,就又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xù)看簡曼的發(fā)展策劃案。 這是孫征堯昨晚徹夜發(fā)出的初版,對昨天討論到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做了極為妥帖的安排。 簡梔對有些細節(jié)并不是很了解,所以看得很認真細致,不時做筆記,準備之后再請教孫征堯。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她一看時間,才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11點。 電話是厲簫的。 他約她今天中午吃飯,地點在普利大廈旁邊一家小酒樓。 “怎么這么突然?”簡梔有些訝異。 “想了想,有些事情還是得當面提點下你這只小笨鳥,再晚我怕來不及啊。所以只能麻煩你過來一趟了。”厲簫笑著道。 簡梔沒有具體問,她聽出厲簫似乎有所針對。 而且他應(yīng)該相當忙,所以才不得不約了公司附近的地點。 “好,我馬上到?!彼龗炝穗娫?,匆匆收拾了下就出了房間。 剛下樓,簡梔有些意外地看到靳齊竟然還沒有去上班。 但看他衣裝革履戴著藍牙耳機說話的樣子,又知道應(yīng)該是在居家辦公。 她沒有出聲打擾,沖靳齊點了點頭,朝玄關(guān)走去。 忽然目光觸到沙發(fā)上的禮品袋,簡梔暗道一聲趕巧,退回兩步,提上,走了。 她沒有看到,身后,雖然靳齊通著電話,但一直在關(guān)注她的舉動。 在她出門時,他也已經(jīng)走到了玄關(guān)。 - 茗煙,是一家酒樓的名字。 位于辦公樓中的餐廳,本不敢大言不慚地稱自己為酒樓,但茗煙卻做到了。 這家餐廳在裝修上下了極大的功夫,可謂是螺螄殼里做道場。一下電梯,便是小橋流水人家,沿著袖珍連廊走出幾步,便看到酒樓的招牌。 酒樓的一切都成比例地縮小,燈光也不打得透亮,卻并不讓人覺得壓抑。 遠遠近近昏黃的燈光,紅燭,流水聲,輕風,絲弦,都讓人如同置身于微縮的江南酒樓之中。 簡梔到的時候,厲簫已坐在一間隔間里。 隔間架構(gòu)是原木制的,掀起層層米色紗制垂簾,便見一縷細細清香燃著。 隱約中能聞到秋日桂味,卻不甚明顯。 “厲簫哥?!焙啑d打了聲招呼。 厲簫抬頭看她,今天正好穿的是一件寬松的米色連衣裙,改良旗袍的盤扣形制,長及腳踝,如一支青蓮不枝不蔓,透出清淡素樸的氣息來。 厲簫微微斂眸,收起眼中驚艷之意,重又換上一副懶笑:“過來坐吧?!?/br> 他替簡梔斟了一杯茶,茶香也是清透幽隱的桂味,令人不禁回味再三。 “真好聞?!焙啑d忍不住道。 “老板剛鼓搗出的新茶,我也占了分子,回頭你拿一些回去。”厲簫笑,看著簡梔腿上還放著文件夾,伸出手。 “策劃方案?” “嗯?!焙啑d毫不避諱地將文件遞給厲簫,又接著小貪心地飲了口熱茶。 “厲簫哥什么事這么著急?” “就是這件事?!眳柡嵎粗募牭胶啑d的話,抬了抬手上的文件夾。 “策劃案有問題?我看著和我們昨天討論的一樣?!焙啑d不解。 “策劃案沒有問題,但你卻有問題?!?/br> “我?”簡梔愣了。 “昨天我也收到了孫征堯的策劃案郵件?!眳柡嵞闷鹎喟状杀?,喝了一口茶,他看簡梔仍忽閃著一雙含水眸子,就知道她的小腦瓜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 他其實本可以不提點她這些,讓她繼續(xù)依賴著他。 只是,她想做一只飛鳥時,他不愿讓她變成一只風箏。 厲簫輕嘆了口氣。 “孫征堯過于不懂事了?!彼脑捰悬c重,“我可連你們公司的顧問都不是。昨天我的身份更像是一個說客,關(guān)于公司的計劃完全由你出口,但孫征堯卻把這份策劃案也發(fā)給了我,你覺得問題是什么?” 簡梔慢慢回過味來:“他其實是信重你,而不是我?!?/br> 昨天厲簫一直在為她說話,甚至隱隱把她抬高,讓簡梔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如今看來,當時他應(yīng)當是故意的。 饒是如此,在孫征堯的眼里,厲簫卻依舊比她重要。 “那你覺得出現(xiàn)這種問題,是他的原因,還是你的原因?”厲簫像個嚴厲的老師,開始點名。 “有孫叔的,也有我的?!焙啑d乖乖答題。 “御下是一門學問,尤其是面對長輩。但如果你接下來想要管好簡曼,就一定得過這關(guān)?!眳柡嵉慕瘫拗钢诎迮九咀黜懀爱吘?,這還是只是孫征堯。孫叔是個老實人,簡曼的人事架構(gòu)也比較簡單。只是如果,我打個比方,簡曼現(xiàn)在還有一個強勢的副總經(jīng)理,反對你的意見,你預備怎么辦?” “……講道理慢慢說服他……嗎?”差等生簡梔答不上來。 “錯。你和他講道理,是把你們放在一個層次,你甚至會被他反說服?!眳柡嵖聪蚝啑d,“作為實權(quán)者,有時候你得強勢。你得讓人信服,你是對的,跟著你做,這條路會行得通?!?/br> “我好像……不行。”聽著厲簫的描述,簡梔一下子想到麥心。但她想象了下把自己代入麥心,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開不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