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那上元節(jié)燈火輝煌的時候也不會被掩蓋半分炫目。

    姜凌看著那煙火，心情如緩緩升起的紙鳶。

    不過，她看了一會卻皺起了眉頭。

    三人看完了煙花之后關(guān)上了窗戶姜凌還在思索，以前她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但是今日一看……

    她們快走的時候她叫來了跑堂小二，問道：“你們東家……是從西邊來的？”

    “對呢，您看我們這衣裝首飾，還有那煙花，貨真價實，都是東家從西邊談來的?！毙《笄诘卮鹬挕?/br>
    “那你們東家，現(xiàn)在人在京城？”姜凌試探地問，她并不確定，只是有些預感。

    “應當是在的，您是想見咱東家嗎？小的這就去給您問問？”

    “不必了，只是隨口問問?！苯杼种棺×诵《?/br>
    承碧閣開了能有三年了吧，如此豪氣的東家在京城本應小有名氣，但是誰都沒見過。

    臨走時姜凌又問了一句，“聽說你們東家親自去了一趟西邊，什么時候去的？”

    “好像是一年半以前？這不正好趕上西疆通商，就帶回來翡翠了。”

    姜凌了然，是跟計長淮一起回來的，但是不是跟他一起去的。

    許是巧合罷了。

    秦嫣然不知姜凌為何這么問，但她一晚上都看著姜凌似乎有什么話要講。

    三人到分別的時候姜凌先送了隋婷婷回去，只剩她和秦嫣然時，她開口問：“嫣然，你是有什么想說嗎？”

    “凌陽，你聽說沒有？”秦嫣然拉著姜凌小聲地說。

    “嗯？”

    秦嫣然神情猶豫，一時不知道怎么和姜凌說：“太子殿下……可能沒有……”

    本朝提到的太子只能有一人，姜凌向來不愿意在那兩個字前加上“先”。

    姜凌一愣，知道她想說什么，進來朝中的傳聞她不是沒有聽說，她接著秦嫣然的話說下去，“皇兄……還活著?！?/br>
    姜凌應說是早有預感，但她并不確信，只是執(zhí)拗的留在京城堅守那一絲的可能。

    周圍的人也勸解她多次，只是她笑著應下但仍然堅信著那一點點奇跡的發(fā)生。

    秦嫣然不是會將那種捕風捉影的消息隨意就同她說，況且是涉及太子。

    “嫣然，你可是知道些什么？”姜凌笑了笑，故作鎮(zhèn)定。

    朝中的話總是在無中生有，但如果是秦嫣然的話，那么就……

    “此前你可是說過，太子那年在火場被壓在石碑下？”

    姜凌緩緩點頭，她雖然是記不太清那日的情景，但最后一刻皇兄的模樣清晰地印在腦海里。

    “年前我去京郊辦差，遇見了些流氓地痞，一個有些跛行的俠士救了我?！?/br>
    秦嫣然作為京中有名的訟師經(jīng)常跑到各地去了解案情，年前的時候她跑了趟京郊，回來之后越發(fā)覺得不對，隋婷婷都問了她好幾次。

    “雖然看不太清，但是我很確定斗笠下的那張臉就是……”

    *

    姜凌心神不寧，今日回府的早，上元節(jié)也沒有了宵禁，城中男女在街上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她的馬車駛出鬧市不久卻停了下來，蕓琴立即出去詢問。

    “殿下，是計大人的馬車?！笔|琴轉(zhuǎn)身答話，謹慎地看著姜凌的神色，“說是邀您去燈會看看?！?/br>
    “嗯?！苯栊闹嬮L淮今日總歸要出現(xiàn)的，只是挑著這個時辰攔她算的還真準。

    計長淮等在街角處，此處僻靜鮮少有人，比起隔街熱鬧的燈會這里只有凄涼的月光。

    姜凌見到那等在冷風口的人板著臉走過去，“計大人，此時倒是有空了？”

    “微臣見縫插針罷了，比不過二位姑娘?！庇嬮L淮笑著答。

    姜凌“哼”了一聲，還挺有自知之明，那他是比不過隋婷婷和秦嫣然，“帶路?！?/br>
    隔街的燈會人潮涌動，今日扎花燈的匠人在街上擺上了許多小攤，各式的花燈琳瑯滿目。

    上空樓宇之間還有一根粗繩懸掛的花燈，這都是各州精挑細選送到京城的，太大的便擺在街角供人觀賞。

    不得不說京城衙門籌備的還真不錯。

    只是姜凌沒什么心情去賞花燈，那璀璨的燈火在她眼里也就是過眼云煙，根本沒往心里去。

    隨著鼻息呼出的氣息再胸前化為白霧，姜凌也只是有一搭無一搭的跟計長淮說著話。

    路過那射箭的攤子姜凌倒是多看了幾眼，倒也不是為了別的，那獎品中的步搖看著有些喜歡。

    “想要嗎？”計長淮自然是能讀懂姜凌的想法，拉住她問。

    “也沒那么想要?！苯柙竭^人群看了看，這種攤子的弓箭多半都是有問題，能射中就怪了。

    但計長淮轉(zhuǎn)頭就跟老板說來二十箭，姜凌急忙攔他，“哎！”

    計長淮搭箭張弓，一箭射出去。

    沒中。

    圍觀百姓唏噓一聲，看這架勢以為是個練家子，結(jié)果架勢這么大就擦了個邊。

    姜凌蹭了蹭臉頰，她可不知道計長淮會射箭的，能射中就怪了，轉(zhuǎn)過身不敢看那慘痛的場面。

    “咻！咻！咻！”

    但幾箭過后，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驚嘆。

    姜凌緩緩轉(zhuǎn)過身，就見到計長淮那二十箭還沒射完就拿到了那只步搖。

    那人擠出人群，臉上的笑甚是得意。

    “此前怎么不知道計大人擅弓箭？”姜凌挑了挑眉，她印象中可從沒見過計長淮張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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