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徐承殷！”

    “榜眼，趙義霆！”

    姜凌的眼中頓時明亮了起來，她相信計(jì)長淮能做到但親耳聽到還是心中熱烈的期盼全部涌現(xiàn)出來。

    “狀元！”

    “計(jì)長淮！”

    霎時姜凌心中的雀躍，全部浮現(xiàn)在臉上笑意盈盈地看著上前領(lǐng)旨謝恩的計(jì)長淮。

    只是她在計(jì)長淮的臉上看不見他往日的輕松自得，甚至那熟悉的微笑已經(jīng)消失見。

    那時她只當(dāng)是計(jì)長淮太過于緊張。

    畢竟金榜題名，可是人生中一大喜事，更何況是連中三元。

    計(jì)長淮面色鐵青地接過圣旨，成了御賜親批的狀元。

    “我說皇姐怎么這么期待今年的狀元，原是個俊美公子?！庇棱聪蛄苏陬I(lǐng)旨的計(jì)長淮，不由得咂舌一句。

    永怡知道姜凌的婚事，幾乎挑遍了京城中的公子，如今一眼看中今年的狀元，雖說是不知出身是何地，但若是她看中的想必是人中龍鳳。

    永怡欠了欠嘴角，心中正盤算著。

    姜凌睇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真是不巧，我也同皇姐一樣喜歡俊美公子，這可怎么辦？”

    姜凌瞪向她，只是正當(dāng)計(jì)長淮要退出去的時候，永怡上前一步，高喊：“父皇！”

    但姜凌立刻跟上一步，搶在她前面說：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姜凌跨步上前，連皇后都沒能攔住她。

    若是那時姜凌仔細(xì)看的話，計(jì)長淮臉上看不出驚喜，反而是面色沉重，緩緩地向她搖頭。

    但那時她顧不得許多，她也向來是這樣的，想要得到什么就要排除一切失去的可能。

    “凌陽，你有何事？”皇帝看不出喜怒的看向姜凌平和地問道。

    姜凌那時勇敢，敢在眾多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愛意。

    “兒臣心悅計(jì)公子，想許以駙馬之名?！?/br>
    姜凌沒有回頭，如果他回頭的話，能在那時看見計(jì)長淮緩緩闔上的雙眼，難以隱忍的痛苦在臉上表露了出來。

    姜凌的話語像是在皇帝的意料之中，但是他還是輕嘆了一口氣，看向了立在哪里的計(jì)長淮，“計(jì)公子，你意下如何？”

    姜凌笑著轉(zhuǎn)過頭看向計(jì)長淮，只是她沒在計(jì)長淮臉上看到她期待已久的表情，而接下來計(jì)長淮說的話是她怎么也沒想到的。

    “……在下難以配得殿下金尊，還請陛下三思?！?/br>
    *

    姜凌不管是殿前如何嘩然，人們議論著竟然有狀元能拒絕公主的婚事。

    她無時無刻都是回想著計(jì)長淮拒絕她的場景。

    “是、是有什么隱情嗎？”姜凌被皇后勒令禁足，不讓她踏出宮門半步，她只能求了太子去幫她打探。

    但太子沉重地?fù)u頭，“凌陽，這件事你還是放手吧?！?/br>
    放手？什么叫放手？

    “理由、理由都沒有的嗎？”姜凌的追問得不到任何的回音。

    然后就傳來計(jì)長淮等不到吏部的統(tǒng)一選拔，就要赴任西疆。

    是他自己請命要去的。

    也許在那之前，姜凌就應(yīng)該意識到，計(jì)長淮這個人從來都是會無聲無息的消失，不給人任何挽留的機(jī)會。

    不管他之前有過什么承諾，做出什么樣的表現(xiàn)，他都可以隨時反悔。

    但就像前幾次一樣，她不甘心，她還要當(dāng)面再問一次。

    太子在她軟磨硬泡之下才帶她出宮，在計(jì)長懷里靜之前見上最后一面。

    “你給我一個理由，我等你從西疆回來?！苯璨恢朗且允裁葱膽B(tài)說出的這句話，她應(yīng)當(dāng)知道自己不會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凌陽，抱歉?！?/br>
    她只覺得眼前這個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陌生。

    “你走了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姜凌只當(dāng)是任性的提著軟弱的威脅，她知道沒有任何用。

    她不想再記起計(jì)長淮那天的樣子，如果有可能她永遠(yuǎn)不想再想起他。

    “如果不去，京城對我來說——”

    “只能是枷鎖?！?/br>
    決絕、冷漠、沒有余地。

    是的，他曾經(jīng)說過最痛恨京城，而到了最后一步也沒有改變，計(jì)長淮也不會為了她留下來。

    計(jì)長淮出城那天姜凌沒再去送，時間足夠長她才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shí)。

    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從宿州開始終結(jié)于京城，好像沒什么時日，但是卻在心中劃下了一道重重的痕跡，久久不會愈合。

    只是現(xiàn)實(shí)總不會那么容易放過她。

    宣宇四十年，計(jì)長淮離京，赴任西疆。

    宣宇四十二年，東宮失火，太子亡故，凌陽公主火場逃生。

    同年九月，皇后因病去世。

    宣宇四十三年，皇帝重病，凌陽公主侍疾。

    九月，皇帝駕崩，京城兵變，四皇子逼宮。

    十月，凌陽公主大殿宣讀遺詔，扶三皇子登基，斬四皇子于殿前為親兄報仇。

    光建元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姜凌受封凌陽長公主。

    至此，偌大的京城，姜凌覺得無比空寂，心如一潭死水。

    -如今 京城承碧閣-

    深冬，京城午后還是陰沉沉的，霧氣夾雜細(xì)小的雪花降在枝丫上，添做一抹顏色。

    承碧閣今日來了個新角兒，唱的一出《春藏花》婉轉(zhuǎn)動聽，堂下也有不少達(dá)官顯貴趁著年前來聽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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