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森：“我都說了我不清楚?！?/br>
    他倆共同入職好幾年了，周志拉不下臉，倒是洪森突然陰陽怪氣：“周律師，您以前帶的幾個學(xué)生，我看您也沒這么勤?。吭趺磶Я藗€漂亮的女學(xué)生，就隔三差五幫她找公道？”

    周志氣得臉漲紅了：“我五十多歲了，沒有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

    林誘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看見周志一個小老頭怒氣沖沖從辦公室出來，隨后回到座位擦拭眼鏡。

    林誘給他倒了杯茶，問：“怎么了？”

    周志搖了搖頭，說：“你們女孩子真不容易?！盚ela

    林誘深呼吸了下，笑道：“老師您別為難了，我最近忙著談戀愛，巴不得少干幾件工作呢?！?/br>
    周志笑了：“你有男朋友了?。俊?/br>
    林誘：“沒，還在奔赴當(dāng)中?！?/br>
    周志心情好了一點了：“行，加把勁。你條件好，那男生要是一般你別被騙了，不合適再找，我給你介紹對象也行?！?/br>
    好說歹說，總算把周志的心情給說通了。

    中午吃了頓飯，下午接著寫案卷，快下班時林誘松了松肩膀，拿起手機給許燎發(fā)消息。

    【晚上吃個飯？】

    她重新坐下，許燎回了：【有事？】

    林誘：【沒事，但我還不能和你吃個飯？】

    發(fā)出去有短暫的空檔。

    在這陣沉默中，林誘眼前幾乎能浮現(xiàn)出許燎盯著手機，掐滅了根煙，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畫面。

    林誘喝了杯水，消息回來了。

    許燎：【我不在海市了?！?/br>
    林誘：【？】

    林誘：【什么意思？】

    許燎：【我剛下飛機，去了外地?！?/br>
    林誘：【？？？？？？】

    她平時性格鎮(zhèn)定，頭一次遇到手指頭瘋狂在屏幕上戳問號的離譜事件，隨即“刷拉！”站起身，往人少的樓道過去。

    邊走，林誘邊撥通了電話，跨出門瞬間“嘟”了一聲，接通。

    林誘呼吸很快，胸口怦怦亂跳，對面反應(yīng)卻很平靜，能聽到機場值機的溫馨提醒。

    林誘自己都能察覺到聲音的顫抖：“你去哪兒？”

    許燎：“日城?！?/br>
    林誘：“日城在哪兒？”

    問的同時林誘打開了地圖搜索?？拷袊髂喜貐^(qū)的一個小城市，屬于318國道上的旅游小鎮(zhèn)，特別偏遠(yuǎn)，海報還高，完全沒聽說過。

    百科上彈出簡陋的城鎮(zhèn)照片，一條街就幾百米，零星地落著幾座酒店和驛站，走出去便是人煙稀少的荒原，非常偏遠(yuǎn)貧窮。

    許燎聲音平靜：“我要在那邊呆幾個月，或者半年?！?/br>
    林誘聲音抬高：“去干什么？”

    許燎：“幫朋友看店。”

    看店？！

    林誘就差機關(guān)槍一樣吐出這兩個字。

    片刻，林誘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說：“許燎，你想躲我，也用不著去這么遠(yuǎn)吧？”

    她說著，察覺到自己話里的顫音。

    許燎那邊響起別的動靜，似乎有人在喊他：“許哥?！?/br>
    許燎聲音較遠(yuǎn)的應(yīng)了一聲，重新回到手機旁，說：“沒事我就掛了?！?/br>
    林誘抬高音量：“有事！”

    許燎安靜下來。

    林誘：“你給我回來。”

    對面沒出聲，只能聽到很淺的呼吸。

    林誘握緊手機，掌心被掐的發(fā)疼：“你回來，我不找你睡覺了，慢慢來，行不行？”

    許燎：“有人喊我了。”

    林誘猛地吼了一聲：“許燎！”

    “……”

    電話掛斷。

    林誘看著樓道，胸口的怒氣還沒發(fā)泄完，沒忍住沖著空蕩蕩的樓道，跺著腳猛喊了一聲：“許燎你王八蛋！”

    等她罵完，才看見律所另一個男同事，打算來這兒抽煙的，神色驚呆。

    林誘看他一眼，男同事直接被林誘可怕的眼神嚇得后退一步，滿臉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時的驚悚。

    “……”

    林誘發(fā)泄似的將頭發(fā)揉得蓬亂，拿出手機粗暴地戳著屏幕，給許燎發(fā)了一條消息后，隨即將手機砸到桌上。

    -

    機場外，西南的干濕冷風(fēng)拂上臉，帶著潮濕的水意，天空仿佛凍結(jié)著一層蒼灰色的薄霧。

    跟在背后楊霖打了個呵欠：“怎么飛來都傍晚了啊？你要來也早點來?！?/br>
    許燎目光從消息上那句“你媽死了，渣男”上挪開，熄滅屏幕：“決定得比較匆忙?！?/br>
    楊霖的車就停在外面：“在附近住一晚，還是直接開車過去？”

    許燎：“隨便?！?/br>
    “那找個酒店住一晚吧?！睏盍貥窊u頭嘖了聲，“這一段路天天出車禍，尤其現(xiàn)在天氣冷，路上海拔高，泥土凍融，底下有暗冰，晚上還有他媽滑坡泥石流，走著特別不安全?！?/br>
    許燎嗯了一聲，想起別的：“你跟汪諾什么時候結(jié)婚？”

    “再說唄，”楊霖摸了摸自己的短發(fā)，“我姐現(xiàn)在在家?guī)Ш⒆樱⒆記]斷奶她來不了日城，我?guī)退吹?，也回不去海市。?/br>
    許燎閑聊著：“汪諾不著急？”

    楊霖打開車門：“25歲著什么急？”

    他停下動作，好笑地看許燎一眼：“喂，你一個人戀愛都沒談過的人，擱我這兒催什么婚？”

    “cao。”

    許燎剛抬手，楊霖立刻拱手求饒：“許少爺，我錯了，您這是情種，哪兒能跟我們見異思遷的人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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