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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心練成了金剛不壞心,什么千奇百怪的驚悚事兒在她這都不算事兒。 秦鶴霄其實挺好的,最起碼沒有讓她在大雪天去跪玻璃渣。 只是掐掐她的下巴,沒什么忍不了的。 秦鶴霄久久沒有回答,楚然心思亂飛,不知道過了多久,捏著她下巴的男人終于松開手,清冷聲音響在花廳,“我與你的關(guān)系,比你與周容與更為親密?!?/br> 楚然:“?” 她抬頭看了一眼秦鶴霄,有些好奇秦鶴霄的腦洞——失憶等于大傻子? 這么一句漏洞百出的話是哄傻子呢? ——她待周容與比待自己親爹都親,而她與秦鶴霄的關(guān)系是死對頭,哪怕她曾冒死救過秦鶴霄,對她來講一是報贈衣之恩,二便是呂不韋的奇貨可居。 是的,奇貨可居。 她不爽老皇帝很久了,盼星星盼月亮盼老皇帝早死,秦鶴霄一看就是能折騰的人,秦家在雍涼之地又頗有聲望,把秦鶴霄送到雍涼,等于給病重的老皇帝弄了一個搞不死的心腹大患,能讓原本便撐著精神過日子的老皇帝憂心過多而提前崩天。 事實證明老皇帝的確死于憂患,死不瞑目的眼典型是擔(dān)心未來秦鶴霄會勢如破竹攻入洛京篡奪屬于他的江山,老皇帝的這種死法楚然很喜聞樂見,所以她對自己冒死救秦鶴霄的事情很容易接受,甚至還想給自己點贊,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她汲汲營營人生里的唯一一次任性,任性得很漂亮。 哪怕秦鶴霄再怎么不好相處,也比不做人的老皇帝強。 兩害相較取其輕,就目前來講,楚然還是很滿意秦鶴霄的,盡管秦鶴霄心思難猜且喜怒不定,更愛說一些讓她摸不著頭腦的話,但她依舊更欣賞秦鶴霄。 ——別的不說,這張雍容華貴的臉多賞心悅目啊。 對著這么漂亮的一張臉,聽他幾句心思難猜的話算什么? 這么一想,楚然更加坦然,她敬業(yè)配合著秦鶴霄的表演,斟酌著用詞道:“將軍所言甚是,我與將軍本就比周容與更為親密,若是不然,我怎會冒死救將軍出水牢?又不遠(yuǎn)萬里將將軍送至雍涼?” 為了勾起秦鶴霄對她的感激,楚然用詞頗為講究,聲音也恰到好處放低了一分,低沉嗓音,配上一雙赤誠的眸子,任是老皇帝也會被她軟了心腸。 然并卵,她的一番賣力表演非但沒有讓秦鶴霄柔了目光,反而讓面前男人眸光越發(fā)冰冷,如同審視獵物的獸,隨時都會脫下偽裝將她拆吃入腹。 沒由來的,楚然打了個哆嗦。 秦鶴霄嘴角抿成一條線。 畢竟在老皇帝手底下做事那么久,楚然精通各種死里逃生的方法,見秦鶴霄情緒不對,她果斷認(rèn)慫求饒往自己身上攬錯,“當(dāng)然,去往雍涼的路上我待將軍可能沒有那么細(xì)心,讓將軍吃了不少苦頭,但天地可鑒,我待將軍委實一片赤誠,若能給將軍更好的生活條件,我必不會讓將軍隨我一起吃苦。” “實是條件艱難,才讓將軍受了委屈,將軍,你莫要因為這些委屈便覺得我待您敷衍啊?!?/br> ——更別因此記恨她。 講真,像秦鶴霄這般驕傲又潔癖的人,一生最為狼狽的時候也就是跟著她逃亡的時候了,那時候整個天下對秦家嚴(yán)防死守,她能平安把秦鶴霄送到雍涼已經(jīng)是一個奇跡了,哪來的資本讓他保持著世家公子的優(yōu)越生活? 那段時間的他,必然是極狼狽極見不得人的。 一生最為狼狽的模樣被她瞧在眼里,按照秦鶴霄好面子的作風(fēng),那必然是殺她滅口啊。 想到這,楚然心頭一哆嗦,整個人都僵了起來。 ——她怎么把這茬給忘了呢! 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再怎么的救命之恩秦鶴霄都容不得她。 “將、將軍!” 心里極度恐懼,楚然說話都哆嗦,“將軍饒命!” “阿楚。” 男人瞇眼看著她,“你為何覺得我會殺你?” 楚然:“......”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他所有的雷點她踩了一個遍,沒被當(dāng)場剮了都是秦鶴霄看在她的救命之恩上面了。 但這種話說是不能說的,楚然只敢顫著聲音陪著小心道:“當(dāng)年我年少輕狂,曾多次與將軍作對——” “既如此,你又為何救我?” 秦鶴霄冷聲打斷她的話。 秦鶴霄問得急,楚然答得也快,“是,是為報答將軍的贈衣之恩?!?/br> “僅僅是因為贈衣?” 秦鶴霄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再無其他?” 楚然迷惑了——不然呢? 不是因為贈衣還能因為什么? 是傾慕秦鶴霄?表面與他作對實則芳心早已暗許? 別開玩笑了,這個時代雖民風(fēng)開放,斷袖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恰恰相反,貴族子弟好男風(fēng)的事情隨處可見,她與官場人應(yīng)酬之際,也曾見過炫耀自己豢養(yǎng)的兔爺?shù)娜恕?/br> 但這些人顯然與秦鶴霄沒什么關(guān)系,秦鶴霄這廝一看就很直,雖然有很嚴(yán)重的潔癖,但絲毫不影響他是一個直到不能再直的大直男。 可,一個與他多年死對頭的大直男,為何會問她這種讓人想入非非的問題? 楚然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秦鶴霄的問題讓人沒法接,楚然想了又想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便掐了下掌心,壯著膽子去瞧面前的秦鶴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