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知道了?！睆堁R低笑，含住她的唇。

    ***

    收假后，進入年末，各種工作紛至沓來。

    覃力剛接完一個難纏的客戶電話，路過前臺又蹙眉教訓了幾句正在摸魚的小員工，視線一晃，看到玻璃門外突然出現的、沖他招手的蔣星。

    故意裝出一副不情不愿，大忙人抽空出來見她的模樣，就見她焦急地扯住他的衣袖，直接問：“我發(fā)信息給張雪齊，他沒回我，你讓他出來見見我?！?/br>
    “吵架啦？”覃力喜出望外，終于等到他倆蜜戀變虐戀的時刻，“冷戰(zhàn)？分手？他不理你?！?/br>
    蔣星踹他一腳：“快點！”

    “一閃一閃亮晶晶！你有求于我，還對我動手?！瘪η浦诡^爛額的樣子，撇撇嘴，解釋道，“他今天有封閉會議，看不了信息?！?/br>
    “什么時候結束？”

    “還有十幾分鐘吧?！?/br>
    “那我在這里等他，結束了你讓他出來找我?！笔Y星目光緊盯他。

    覃力答得敷衍：“我看看吧?！?/br>
    “一定！”她驀地抬高聲音，瞪著他，眼眶微微泛紅。

    覃力登時愣住，沒說話。

    張雪齊結束會議回到辦公室，一個小身影嗖地從沙發(fā)上沖過來，拽住他的手臂往里拖了幾步：“終于等到你了?！?/br>
    “怎么了？”他一出來，就看到候在門口的覃力，還旁敲側擊地打探發(fā)生了什么事。

    張雪齊盯著她看了一會。

    蔣星心跳得七七八八，往他身上靠了靠。咬唇，再松開，又咬住，向下扯著他的手臂。在他俯身時踮起腳，挨在耳邊悄聲說：“我好像懷孕了?！?/br>
    ……

    緊張，心跳過快，喉嚨發(fā)緊。

    她不自主咳了聲，輕抿下唇：“一直沒來，我今天測了一下，可能真有了?！?/br>
    張雪齊猛地直起身，握住她的肩膀，一雙眼上上下下把她看個來回，然后手臂一收把她按在胸前抱住。兩人的心跳都很快，百感交集的情緒瘋狂填滿大腦后，理智漸漸回歸：“驗孕棒測的嗎？測了幾次？”

    蔣星也緊緊摟抱住他，明明一個人時有著無法言喻的心慌，可靠在他懷里卻只剩nongnong的羞澀與甜蜜：“就一次……我太緊張了，給你發(fā)信息也不回，直接跑來找你了?！?/br>
    “怎么辦呀?！彼銎痤^，臉紅撲撲的，“我們都還沒跟家里公開，直接有了……”

    “別怕，有我?！彼透╊^，啄她的唇，又重新把她按進懷中，鼻尖、嘴唇輕蹭她的發(fā)，“明天我?guī)闳メt(yī)院做檢查，等確定了以后，我來說?！?/br>
    “嗯?！庇兴秃?。

    ……

    當天，正好是張叔叔的生日。

    兩家人在外聚餐吃飯。

    蔣星魂不守舍，時而愁眉不展，時而羞澀帶笑，吃幾口發(fā)發(fā)呆，又會偏頭盯著張雪齊看上一陣。一向好胃口的她如此反常，自然引起家長們的注意。

    張叔叔溫和地說：“星星，晚點還有一個小蛋糕，是你喜歡的抹茶口味?！?/br>
    蔣星無精打采，卻還是禮貌回應：“謝謝張叔叔，祝您生日快樂，平安健康?！?/br>
    “星星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方妙觀察她的神情，“還是工作不順心？要不要說出來，大家一起幫幫你？”

    “不是?！笔Y星搖頭。

    “還是今天咱們點的菜不合你胃口？”老蔣招來服務員，重新要回菜單，“你想吃什么，爸比再給你點幾個?！?/br>
    蘇女士揉揉她的臉，低聲問：“是不是肚子疼？”

    蔣星冷不丁一顫，訕訕笑道：“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有點沒睡好，影響食欲?！?/br>
    “不要有太大壓力，職場上有困難，可以和阿齊聊聊?！狈矫钜暰€轉向張雪齊，“阿齊，你也可以多開導開導星星，好朋友要互相幫助。”

    張雪齊頷首：“我會的，但我們不只是好朋友?！?/br>
    一秒寂靜。

    他平靜開口：“我和蔣星正在談戀愛?！?/br>
    無人說話。

    蔣星張了張唇，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兩句話震得失聲。她抬起手，剛碰上他的手臂，被他轉了圈直接握住手，牢牢牽?。骸拔覀儨蕚浣Y婚?！?/br>
    鴉雀無聲。

    他不慌不忙地繼續(xù)說話：“蔣星懷孕了，是我的，明天我會陪她去醫(yī)院做hcg檢查?！?/br>
    “張雪齊——”

    蔣星幾乎立刻從座位上彈起來，慌忙去捂他的嘴。

    她的手剛伸出去，就被他另只手反應更快捉住。掀起眼簾，漆黑的眼深深望著她，像這全天下只有她一個女人。

    他的女人。

    “我愛她?！睆堁R最后道。

    第20章 不想再當好朋友x10   我要多給花澆點……

    服務員叩門入內, 端菜上桌時，被包廂里詭異的寂靜惹得腳步一滯。

    什么情況……

    內部矛盾？

    菜有問題？

    驚天秘密？

    “請慢用?！?/br>
    這道低聲讓眾人紛紛回神，待門重又掩上后, 像被解開xue道一樣，大伙的動作和神態(tài)都在一瞬間發(fā)生質的變化——

    方妙：“天啊！阿齊真的追到星星了哎！”

    蘇女士：“阿齊追到不難，蔣星開竅才難, 這樣看來, 應該交往了一段時間?！?/br>
    方妙：“蘇蘇, 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蘇女士：“你們其實不用這么快就告訴我們, 可以先處處看，我們很開明的?！?/br>
    方妙：“是。”

    蘇女士：“不過如果真的懷孕了……”

    方妙：“那必須一直處！”

    張叔叔：“老蔣, 之前咱們談過的, 星星要是嫁人, 我們家也給她添一份嫁妝的事，現在我們再加三倍，直接變彩禮。”

    老蔣：“我們家再添個房車，以后一家人出去旅行也方便?！?/br>
    ……

    蔣星飄飄忽忽置身云端, 耳邊的聲音像散在風里，聽不清晰。張雪齊緊緊握住她的手, 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眼神，望進她的靈魂深處。從此締結永不分離的契約。

    張雪齊第一次對她說“愛”, 竟然是當著四位家長的面。

    此刻, 包廂里吊燈暖調的光罩在頭頂, 比日光更灼熱。蔣星紅著臉, 嗓子干干的：“為什么說，張雪齊終于追到我了……”

    明明是她先告白，追的他。

    難道他們早就發(fā)現端倪？

    還是她和張雪齊, 偷偷在小區(qū)暗角接吻時，被熟人發(fā)現，偷偷告密……

    后來，在家長們愈加興奮的一言一語下，她發(fā)現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蔣星和張雪齊從洲塘鎮(zhèn)回來的那日下午，她在房間里午睡，他辦完事后來到家中，坐在客廳和兩位正在美甲的女士聊天。話到中途，又提到孩子們戀愛找對象的事。

    蘇女士觀點開放：“戀愛自由，讓他們自己去選吧，一個鍋配一個蓋，適合自己的才最重要?！?/br>
    方妙趁機發(fā)問：“蘇蘇，如果有一個適合你，但你不喜歡，和一個你喜歡，但不適合你的人，同時追求你，你會選哪個？”

    “我都年過五十了，你問我這個問題？”

    “哎呀，我們今天就做一回二十歲的少女。”

    美甲師專注手上工藝，聞言難得笑起來。

    “為什么沒有一個適合我、我又喜歡的選項？”

    “今天沒有這個選項?！?/br>
    “哦，我知道，這個選項就是我家老蔣?！?/br>
    “你在我面前秀恩愛？我也有老公的！”

    張雪齊微垂眸，見慣這對姐妹花多年不變的少女心日常，彎唇不語。

    蘇女士視線一轉，挑眉道：“咱們應該問問現在的年輕人，比如阿齊?！?/br>
    張雪齊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啜了口。

    “是哎。”方妙的問話重心轉移，好奇滿滿地盯著兒子，“阿齊，快告訴mama，如果是你的話，你要選哪個？為什么？”

    張雪齊失笑：“我一定要選嗎？”

    “一定?！狈矫钫J真道。

    他沉吟片刻，將茶杯擱上小桌。兩位女士的視線，包括美甲師的余光，都仔仔細細留意著他的動靜。約莫十秒，還沒有下一個話題的開端，他抬了眼皮，知道躲不過，半笑不笑地回視她們：“我選喜歡的?！?/br>
    方妙孺子可教地微笑頷首：“咱們家不在意什么門當戶對，只要你們兩情相悅，對彼此都好，品行端正，是個懂事的姑娘就行?！?/br>
    “阿姨也支持你，找自己喜歡的?！碧K女士滿意搭腔。

    張雪齊預料著，接下來的問題，就該是……

    方妙試探地問：“那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喜歡了就先談著，合適再帶回來，大家一起吃飯?！碧K女士給他臺階。